第一百零五章 持刀如虎

第一百零五章 持刀如虎

軍官絕望了,雙目無神,如死狗一般。鬼哭一鬆手,他就癱在地上,一股尿騷味就此蔓延。

鬼哭主嘴角一翹:「對了,這位將軍,叫什麼?」

軍官閉着嘴,不肯說。鬼哭可不慣着他,抬手就是兩巴掌。頓時,軍官哭了,淚水與血液混合在了一起,看起來格外噁心。他抽抽噎噎的說:「白…白…白臀」

「白臀?」鬼哭抿著嘴,然而肩膀卻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他強忍着笑道:「你就是白女生啊!」

也不知道這傢伙倒了幾輩子的霉,遇到那麼個爹。他爹沒什麼文化,卻偏偏喜歡裝作自己很有文采。

他兒子剛出生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為了給自己兒子取個好名,他苦思冥想好幾天,想不出來,卻又拉不下臉面去請別人。後來聽說古時有個國家的國君叫黑豚,心想自己姓白,於是靈機一動,給自己兒子取了個名字叫白臀。可是光有名不行,有文化的人還得有字,他又聽說古時候有個猛將字是女生,心想名傳千古的猛將取的字肯定不會差,於是又把這個字按到了自己兒子的,就想讓兒子能文武。可惜,把他兒子給坑慘了。

白臀臉脹得通紅,也顧不得害怕了:「你怎麼知道。」

「哈哈,你爹可是叫白落,我們可是熟人,我跟你爹是同僚。」

一下子,白臀欣喜若狂,比鬼哭大不了多少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是叔父啊!這都是個意外,是意外。」

「意外嗎?」鬼哭的笑意味深長:「老子現在叫鬼哭,過去還有個名字,想必你經常聽說,楊安。」

一下子,白臀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李文獻老匹夫,楊安小雜種」這句話,可是經常被他爹掛在口邊。雙方的確是同僚,但那關係,不但不咋地,還相互仇視,甚至恨不得砍死對方。李文獻能被一擼再擼,和得勢后的白落可脫不了干係。

「您…您…您不是已經死了嗎?」

「哈哈,運氣不大好,丟了半條命,去地獄逛了一圈,發現沒有閻王,又給溜回來了。」

白臀乾笑道:「楊叔父開玩笑,開玩笑……」

鬼哭臉色一肅:「誰跟你開玩笑,牆角獃著去。」

白臀渾身肥肉一抖,畏畏縮縮的呆到了牆角,縮成了一團。

「鬼大哥,您的刀。」

樓上傳來聲音,鬼哭一抬手,接住扔來的長刀。刀鞘上綁着布條…等等,不是布條,是大嘴。大嘴受到了驚嚇,抬起頭來就咬了鬼哭一口。嗯,感覺就像是被布包裹住了,連痛都不痛。

鬼哭收起短刀,拔出長刀,將刀鞘甩到一邊。刀鞘和地板碰撞,彈了兩下,大嘴不滿的抬起頭來瘋狂搖擺,隨後尾巴卷著刀鞘,挪到了牆角。

鬼哭主找了個凳子,就搬到了門口,大馬金刀的坐下,手中的刀「咚」的一聲釘在地上,刀身陷進去了一截,方便手搭在上面。

「採薇,你幫我看住那胖子。」

「放心吧,鬼大哥。」身後傳來採薇的聲音,不過沒過多久,採薇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什麼味?好臭,啊!鬼大哥,他尿褲子了。」

白臀一臉想死的模樣,用手捂住了臉,眼中滿是怨毒。

從小到大,因為白臀這個名字,沒少招人嘲笑,所以他極度自卑。後來長大了,即將加冠成人,心想着有了字,又可以擺脫臀這個名了。他一天天的期盼著自己能有個好聽的字,結果老爹又給他取了個叫做女生的字,那一刻,他的天塌了。

那一天,成人禮后,他看誰,都覺得有人在嘲笑他。成人禮后回屋,家裏的小廝笑着跟他打招呼,那是諂媚的笑,但他覺得這是嘲笑,於是活活的把小廝給打死了。

後來,家中的家僕,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他心中卻充滿了快意。這一天,他覺醒了,整個人性情大變。他行事不再畏畏縮縮,而是暴虐異常。誰敢對他笑,他就打死誰,結果就成了遠近有名的小魔王,他的惡名,甚至更勝其父。

這樣的性格,他已經保持了兩三年。如今,在這裏又遭到了嘲笑,讓他的心猶如被惡鬼啃食,怒火在胸中沸騰。圓圓胖胖的臉,就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在裏面蠕動,扭成了一團。

外面,傳來了喊話聲,看來那些援軍終於來了,這給了他們膽子。

鬼哭拔出刀,走到門口,順着門縫往外看去,便看到了外面整條街已被封,士兵們舉著弓弩齊齊的對準了門口和窗戶。強弓勁弩的攢射下,這門與窗,可擋不住。

「裏面的人聽着,某奉勸你們老老實實的……」

聽着外面的威脅,鬼哭有些想笑。白臀是白落的兒子,即便鬼哭再看不起白落,也不得不承認,白落是個當官的料,他十分善於經營。靠着護駕之功,想必時至今日,這官位不小。十有八九,便是這駐紮於江寧城中某個軍都指揮使。

作為白落的兒子,有白臀在這裏當人質,他們絕不敢往裏射箭。射死了,那些士兵不一定倒霉,但指揮士兵的人,絕對要拉出來頂鍋的。

有些不耐煩外面的威脅了,鬼哭冷笑着大聲對外面喊道:「說那麼多廢話幹啥,有本事你就射啊!嗨,老子這邊剛好有個肥肥胖胖的傢伙當擋箭牌。」

說完,鬼哭不再理他們,左手在腰間拔出了一把飛刀,藏在掌心。外面聒噪的聲音還在響,而裏面客廳中一片寂靜。鬼哭來回走動,目光不斷飄向樓上以及客廳中其他幾個門。

白落心狠手辣,但對於自己獨子,卻是恨不得含在口裏,捧在手心,愛的不得了。如今他的獨子出事,他怎麼可能坐視不理,甚至很可能會親自出手。

雖然他本事在鬼哭看來不怎麼樣,但相比於這些廢物湘軍,卻要厲害的太多了,說是駐紮在江寧城中的湘軍軍中的第一高手,鬼哭也絲毫不懷疑。

手下是一幫酒囊飯袋,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十日一操能不能保持,鬼哭都表示懷疑。所以,對於讓這樣的兵來救自己兒子,任誰都不放心啊!

輕微的腳步聲,在頭頂響起。鬼哭微微一笑,他們,終於來了。

靜心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後院爆發出一股妖氣,頓時鈴鐺猛搖。那群摸索進客棧的人終於出手。樓上的一扇客房門被撞開,一群十幾個弓手涌到了欄桿處,舉起強弩就對準了下邊的鬼哭。這群士兵身穿紅褐扎甲,頭戴紅纓鐵盔,裝備齊全,身強力健,顯然是精兵,應該是白落養的家兵。

還沒等他們發動攻擊,鬼哭搶先出手。手一抬,一把飛刀打出。然後抬腳一踢,一張桌子就立了起來。

白光一閃,一個士兵面門中刀,一縷鮮血飄出如紅綢隨風飄揚,仰頭倒下。與此同時,弩箭射出。

「咻咻咻」的,一下子桌面就得射出了十幾個孔。弩箭紛紛扎到了地板上,不斷發出「奪奪奪」的聲音。

鬼哭拔地而起,抬腳蹬在了立起來的桌子上,運起輕功[登天梯],一下子橫跨兩丈,直撲樓上欄桿而來。

長刀一震,一聲輕吟,一刀斬出,白色的刀光如火般熾烈。

兩條胳膊飛出,甲片紛飛,一道血光橫貫三個士兵。

血流如瀑,鬼哭道一腳蹬在欄桿上,身形再次拔高。

刀光一閃,又是一道血光綻放,一顆頭顱衝天。

鈴聲更急,鬼哭剛一落地,兩把腰刀就近在眼前,雪亮的刀身倒映着鬼哭的面容。鬼哭哈哈一笑,橫刀一斬,「叮噹」一聲,兩把刀應聲而斷,兩個士兵手臂被刀尖劃破,受創後撤。

鬼哭一個翻滾脫離了包圍,一刀上撩,和一刀相碰,頓時,火星迸濺,那把刀刀口被崩出一條口子,接着,對方臂力不夠,手臂高揚。鬼哭挺刀而刺,一刀穿喉。這還沒完,他拔出刀運起飛仙步,順勢腳下一錯,就到了這人身後,和他背靠背。兩把刀砍了過來,砍到了這人胸前扎甲上,兩片甲片崩飛,兩刀被彈開。

鬼哭又是一刀,面前一人見刀劈來舉刀相擋。結果,手中鋼刀被一分為二,長刀落下,他的腦瓜被一刀劈開,血光衝天,直噴到房樑上。

兩具屍體倒地,打鬥中,樓上一片混亂不堪。客房中,一群人蒙頭緊縮,聽到外面劇烈的打鬥聲,不斷有人傳來的慘叫,渾身發抖。看到有血潑到窗紙上,白色的窗紙紅了一片,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

而就在此刻,後門忽然被撞開,一群將士舉着重盾刀槍弓弩蜂擁而入,直撲牆角白臀。好主意,趁著鬼故在樓上被纏住,他們從樓下後門而入,然後救人。

不過當距離白臀還有三步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不敢向前。白臀站在牆角,滿身肥肉戰戰巍巍。而他身後脖間,一汪秋水般的劍刃探了出來,割破了他的喉嚨表面一層油皮,鮮血流下。

持劍之人,正是採薇。她嬌小的身軀縮在了白臀肥胖的身軀後面,卡在了兩個90度牆壁之間。白屯和兩個牆壁,共同組成了一個三角形,正好是她最好的堡壘。

後院,大黑馬看着那群士兵,低頭吃草,裝作自己只是一匹普通的馬。在剛才,它發現這群士兵的時候,就將體內的妖氣爆發,噴薄而出,提醒了鬼哭。

現在,它要隱藏自身,在關鍵的時刻發揮最大的作用,比如說載人逃跑。絕對不是因為它發現這群士兵訓練有素,回想起戰場的恐怖時光,因此慫了。

客廳中,樓下僵持片刻,樓上就已經分出勝負。

九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剩下七人其中三人重傷,其餘四人輕傷。一人藏到了其他六人身後,悄悄的給自己的弩上好了弦,安上了箭,偷偷摸摸的對準了鬼哭。

鈴鐺一響,鬼故眼中一厲,身體一側。一支箭飛射而出,擊中鬼哭身軀。鬼哭衣袍破碎,露出了裏面泛著金屬光澤的鱗甲。箭矢在上面一擦滑過,一溜火花中,在堅固的冤魂鐵甲上面出現了一條白痕,然後,鬼哭如猛虎一般沖了上來。

手起刀落,刺耳的金屬交鳴中,一截刀片飛上天空,一人胸膛噴出血光。

肩膀一撞,兩個士兵向一旁栽倒。那個躲在後面用強弩偷襲的士兵一臉慌張,被鬼窟一刀穿胸,血紅的刀刃從後背透出。

其餘的士兵嚎叫着沖了上來,鬼哭一扭頭,帽檐微微抬起,露出了斗笠下寒光四射的狹長雙目。頓時,他們看到了什麼極端恐怖的東西,臉色大變,紛紛停下了腳步,手腳發抖不敢上前,甚至還有一個被嚇暈了過去。

鬼哭獰笑一聲,扭著頭,抽出長刀,手指在刀身上一抹而過,一片鮮血甩出,然後大步朝着這些被嚇破膽的士兵走來。

在慌不擇路中,他們被鬼哭逼到了樓梯口,一個二個全從樓梯口滾了下去。

咚!

刀尖插進了地板,鬼哭雙手杵刀,居高臨下的看着樓下的眾人。

而樓下,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士兵被拖走,幾個盾手紛紛涌了過來,舉起手中重盾,然後幾桿長矛架在上面,對準了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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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砍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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