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心魔

最後一句話說完，楚河的情緒幾乎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點，是白桃等人從未見到過的脆弱，彷彿蟬翼般的玻璃杯，一碰就碎，而同時，也引起了白桃等人的深思。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是以楚河為中心和信仰而共同努力着，楚河的心魔，白桃等人是都不會遇到的，因為任何負面的東西，都不會侵襲到他們，他們的潛意識都很清楚，自己並不是最大的那個，一切壓力，都是領頭者的。

可是要知道，他們並不是天生的殺戮者，他們曾經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

楚河，只是一個孤兒，在這個世間人情冷暖中的冷字摧殘之下長大的孤兒，一個沒上過學的小流氓，一個勤勤懇懇的小學徒，一個暗戀女孩一年都不敢表白的小慫。

世界崩塌，道德淪喪，卻是這一個沒有被這世界愛過的人，不斷的燃燒自己的一切，發揮着光和熱，試圖做些什麼？照亮這個世界嗎？

樹屋之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楚河的喘息聲越來越沉重。

半晌，待楚河稍有緩和，白澤才開口：

「重生有命，三情得滿，自需交換。今以心魔換亂世之天倫，反受其累，不戰之，人我皆失，此為雙敗。今天倫已定，心魔則可嫁禍，戰之，守天下仰止，此為雙勝。」

言罷，白澤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楚河。

幾句話，瞬間讓楚河身心舒暢，就好像突然間打通了渾身經脈的感覺，不禁為白澤的智慧深深折服。

白澤完美的在楚河和心魔的對抗之中衍生出了一個第三者：宿命。

楚河的重生，親情友情愛情，這些都是宿命的安排，而作為交換，心魔來了。

重生造成的影響越大，殺得越多，心魔就越強大，此消彼長，互為牽制，因為世間萬物，皆有他的法則，而重生，本就是逆天的。很可能，自己最後會因為心魔而懦弱，因懦弱而失去，最終導致自己和重新擁有的一切都從這世界上抹去。

如果最後因為向宿命換取了重生的一切最終都失去了，那就是自己敗了。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而自己所造下的殺戮，完全可以嫁禍給那個不可能反駁者：宿命。

是宿命讓自己重生，讓自己去戰，去殺戮。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楚河的心魔頓消，一通百通，白澤將自己和心魔的對抗，生生轉換成了非零博弈，不得不佩服。

「受教……」

楚河第一次從心底對一個人如此恭敬，如此感激。

「大人還有疑問。」

白澤點了點頭，再次說了一個肯定句，因為他看出了楚河還有疑問。

「白兄實在厲害……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楚河心魔解除了，心情大好，對白澤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本來也不打算有所隱瞞。

「戰是自然了，但是我到現在真的不知道我的對手到底是誰，那一場大霧到底是哪裏來的？是地球的病毒還是外星球的入侵？他們有最終首領嗎？如果沒有是誰在指揮黑洞？如果有的話為什麼從來都沒露過面，直接趁人類沒有力量對抗直接滅了不是更好嗎？……」

「停……」

白澤微笑伸出手，制止了楚河的淘氣三千問。

「你我現在密室之中，我與你是一條心，也絕不會取笑與你，難道還要如此嗎？」

這句話說完，楚河老臉一紅，瞥了一眼頭上的肥遺鳥，隨後小聲道：

「其實到底在對抗誰，並不是那麼困擾我，畢竟事實已經如此了……我只是想知道……我真的會是那個改變世界的人嗎？」

守夜人發展，救世軍聯合，人們似乎已經看到了對抗喪屍的希望，但那是C3區！

在飛機飛來的路上，楚河真正第一次親眼見證了華夏廣袤山河，也見識到了力量懸殊，數量懸殊。

守夜人自己發展了多久？到現在不過也才幾萬之眾。

全天下喪屍有多少？幾十億。人類的比例只有十之一二，甚至救世軍的最新統計可能不足十之一二，僅有百之七八。

此時白澤聽完這個問題，不由得哈哈大笑，只不過這一笑楚河看着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假，更有些笑給楚河聽的意思。

「你可知神獸有分系？」

「知道。」

「你可知分系可合力而倍之？」

「知道，目前的戰鬥神獸搭配起來的確有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這一點楚河尤其在六級之後深有體會，九尾妖狐雖然法術雜而不精，但是等級高了之後，控制手段疊加起來，已經非常恐怖了，在九尾的領域之內喪屍的戰力和行動力大幅下降，可是沒有人或者獸配合的話，也只是控制，很難自己擊殺。

羆則是天生神力，衝鋒陷陣，尤其現在又有了震蕩效果，變相的增加了他的攻擊範圍和數量，單攻變成群攻，可是高等級喪屍依然靈活，打不過羆可以跑，你再牛B也就一個，饒過你去殺別人，羆戰鬥起來也是疲於奔命。

可是這兩個神獸聯合起來，簡直是地獄雙雄，喪屍的噩夢，而且羆和羭山神合作的那一戰，更是力挽狂瀾，可以說是改天換地的大反攻。

「大人既然都知道，卻又為何直到現在都不足十獸？」

「這……」

楚河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自己一直苦心經營守夜人，反倒忘了自己是怎麼一路走來的，有了守夜人之後自己召喚的神獸也大多開始向集體利益有益點看齊了，此時被白澤問出來，倒是啞口無言。

「神獸之能，遠超大人想像，擴張守夜人自然必要，但絕不是主要，也與精研鑄魂之術毫不衝突，萬望大人切莫捨近求遠啊。」

一句捨近求遠，讓楚河雙眼陡然閃過一絲神采，頓時那一個個神獸英姿在自己眼前閃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陪自己度過孤獨的尿泥虎子，第一個出現並且一路陪伴自己的猙，第一次給了自己穿越喪屍洪流決心的九尾妖狐，多次救自己於絕境的羭山神……

「那我怎麼才能知道哪些神獸合作起來最強大？」

「我知道……」

楚河一吐舌頭，險些忘了眼前的討論對象就是自己的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