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9章 白雪媼的心意

雪媼，你說我是不是最沒用的父親？想要救孩子，沒有能力，想要看孩子，還要瞻前顧後的？」

白起和白雪媼走在前面，圖爾哈察與蘇袀翊，緊跟其後。

白起此刻忽然抬起頭，望着白雪媼，滿臉都是愧疚與失落之意，他的問題，更透着數之不盡的灰暗。

白雪媼一聽白起這話，臉上露出了幾分心疼和愧疚，白起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沒有比他做的更好的男人了，可白起什麼都往自己肩膀上扛，早晚他也會扛不住的。

畢竟白起就算再厲害，他也只是人，而不是神的。

「白起，如果你沒用的話，那我應該是全世界最無能的母親了吧？連自己孩子都守不住！」白雪媼淡淡的抿嘴笑着，可誰知道他這一份淡笑裏面，到底蘊含着多少的血淚和絕望。

「白起？」

「嗯？」

白起詫異的看着白雪媼，他還是很少見過，白雪媼此刻神色如此的認真與凝重看着他，這樣的白雪媼，讓白起的思緒回到了六年前在地球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是東方雪媼，她便是這樣的性格。

只是這幾年下來，似乎是時間磨平了白雪媼的稜角，又或許是因為這個孩子，讓白雪媼變的軟弱起來，自怨自艾太多。

可白起卻沒忘記，當初那個還是炎龍組織成員的東方雪媼，是如何的英姿颯爽，孤傲霜絕。

他能夠一見鍾情就愛上東方雪媼，也絕對不是什麼心血來潮，說句實話他更喜歡那個時候肆無忌憚，冷霜霸氣的東方雪媼。

眼前的白雪媼，讓他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但白起依舊是最愛她的，只是這一份愛多了幾絲對弱女的維護和憐惜。

「我有一個想法，想和你說一下。」白雪媼深呼口氣，臉色十分的認真與凝重，她已經想了很多天了，甚至自從孩子丟了之後就一直想。

直到現在，她覺得有機會去做了，她也就想要嘗試一番。

「什麼想法？」白起心裏一緊，總覺得有些不妙，尤其是看到白雪媼這樣的神色，他已經有五六年沒見過這樣的臉色了，也許白雪媼會說出一番讓自己驚駭的言論。

可看到白雪媼這般認真，他是不敢拒絕的。

「白起，我不想做你的累贅！」

第一句話，就讓白起嚇的面色一變，這白雪媼果然是要說一番驚駭之語，但白起沒有阻攔她，而是讓她繼續說下去，白起覺得白雪媼並不是心血來潮，她必然已經準備很久了。

「說吧，想說什麼話，都說出來吧。」白起望着她，彷彿又重新認識了那個孤傲的女人。

「我要留在這裏，我要守護著孩子，我要靠自己一點點變強！」白雪媼目光緊緊的盯着白起，她說了這三句話，然後讓白起做決定，甚至白起做不了決定，他已經有了這個決定。

「不行！」白起不等她這話說完，直接就拒絕。

把白雪媼留在這個地方？白起怎麼捨得？而且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哪個地方，一旦白雪媼留在這裏，就有可能導致一輩子再也見不到。

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一個離開這裏就找不到的地方，白起不敢冒險。

白雪媼臉色不變，她早就有所預兆，白起是不會答應她這件事的，可她已經做了決定，就沒有回頭路。

「我知道你擔心我，以我現在的實力，你更不可能放心讓我留在這裏，可是白起，我是一個獨立的人，這裏以後不僅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更是孩子成長的地方，你讓我怎麼放心把他留在這裏？」

「你短時間沒有辦法將他救出來，甚至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救他出來，可萬一他長大了，連親生父母都不認識，在嚴重一些，萬一有朝一日，你和他成了敵人，你知道他的身份，他卻不知道你的背景，該如何？」

「難不成，你們要父子相殺嗎？就算你不想動手，可孩子不知道啊，他可不會有所顧忌，既然鬼谷一派要利用孩子來複仇，你難道還意料不到會有這一天嗎？」

「鬼谷一派是絕對不會任由這個孩子的親生父母活在世上的，更不能影響他們的千秋大業，也就意味着孩子一旦落入他們手裏，必將被教成只會殺人的棋子，一個武器。」

「所以，我要留在這裏，留在孩子身邊，哪怕不和他相認，只做一個普通的婢女，至少我還能教他一些做人道理，不至於讓他滿心被仇恨洗腦。」

白雪媼說到了這裏，已經是泣不成聲，而圖爾哈察與蘇袀翊聽了這些，也是沉痛之極。

一位親生母親，在這個時候，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個人生死，只要孩子好好的成長，這就是母愛，一個無私的母愛。

「白起，你應該清楚我的性格，我一旦做出決定，和你一樣，都是無法回頭的。」白雪媼見白起面色不虞，她便徹底下了猛葯，威脅白起。

「你……」白起怒瞪着自己這個最愛的女人，萬萬想不到，她竟然又出現這種剛烈的一面，回到了她叫東方雪媼那個時候的霸道。

為了白起這個男人，她選擇委曲求全，甘心做小女人。

為了自己的兒子，她又恢復了本性，做一個孤傲的女子。

她這輩子，她這一生，只活兩個男人，以後也只活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一個是白起，一個是孩子。

蘇袀翊覺得，這樣的事情是白起的家事，他本來是沒有這個資格多說一句的，可他被白雪媼的率真以及母愛所感動了，所以他要勸一勸白起。

「主公，主母說的很對，不如就讓主母留在這裏吧！」蘇袀翊試探的看向白起，發出提議，卻引來白起的怒目而視，以及圖爾哈察的呵斥：「放肆，這是主公家事，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可如果主母不在這裏，孩子我們一時半會又救不走，必然會被鬼谷一派教成只會復仇殺人的工具，這是你們想看到的嗎？這是你這個做父親想看到的嗎？」蘇袀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底氣，指著白起便罵，目光更是血紅一片。

白起愣住了，圖爾哈察傻眼了，就連白雪媼都滿臉的詫異，不知道蘇袀翊為何失去了理智和冷靜，敢罵白起。

白起深深的望着蘇袀翊，然後覺得這個人心裏藏着的事情很多，自己用讀心術也沒辦法查閱半點，都被封死了。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蘇袀翊，而且他可是銀星世界蘇家的人，蘇家作為宇宙範圍內的大家族，完全可以容納蘇袀翊，可蘇袀翊卻要在宇宙神組織混飯吃，這本身就說明不對勁。

可此刻他又為何發狂，失去理智那？這和自己家事似乎無關吧？除非蘇袀翊是在這件事上，聯想到了他自己的遭遇。

「對不起主公，我無禮了。」蘇袀翊冷靜了下來，便是和白起抱歉致歉，臉上滿是愧疚神色，他是想到自己，所以一時間控制不住怒火。

「看來你和我孩子是一樣的人！」白起幽幽的說了這樣一句話，瞥了眼蘇袀翊，卻讓蘇袀翊的渾身一顫，他竭力的控制着崩潰的情緒，沒有讓自己崩潰。

白起沉默下來，蘇袀翊的話有很大的道理，白雪媼的態度也是正確的，可白起依舊無法下決定，讓白雪媼冒險，難不成我白起不僅僅連孩子都護不住，就連妻子也都保不住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白起還有必要費力的往上爬嗎？談什麼復仇宇宙神組織？談什麼報復鬼谷一派？談什麼救孩子？這一切都是虛妄啊。

「白起，我知道你愛我，捨不得我，但我卻捨不得孩子受苦啊！」

「難道，你真的想看到一個猶如畜生無異的孩子長大嗎？」白起見白起硬的不吃，那就只能軟語求白起。

白起嘆了口氣，他豈能不知道這些嗎，可是讓白雪媼出去一個人冒險，他於心不忍啊。

「主公，我留下來幫主母！」蘇袀翊忽然在一旁開口出聲，臉上滿是認真之色。

「你留下？」白起看着蘇袀翊，對於他的這個決定，白起有些被嚇到了。

「主公，你套路我，讓我做您的屬下，就是想讓我幫你做一些事情，現在我覺得，這件事就是大事。」

「你在天武世界的能力已經足夠多了，不必需要我，但是保護孩子，卻需要我蘇袀翊！」蘇袀翊面色極其認真，更是單膝跪在地上，祈求白起成全。

「給我一個打動我的理由。」白起望着他，許久之後，心裏有些鬆動。

「我不想少主成為下一個悲催的我！」蘇袀翊咬緊牙齒，用盡了最大力氣說出這句話，然後整個人像是脫力一般，癱坐在地上。

「白起？」白雪媼也幽幽的望着白起，臉上滿是對孩子的心疼與渴望，還有不想做白起的累贅，她也要強大起來，幫助白起做事。

這麼多年走過來，她很清楚，白起一個人太累了，也是時候有人為他分憂。

「好吧，我答應你們。」

「不過這件事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才能行！」

白起的心也不是鐵打的，而且他更擔心孩子的未來，所以在白雪媼以及蘇袀翊的三番兩次請求之下，白起還是答應了。

但這件事，可不是他們一廂情願就能做到的，還要靠…

「皮老！」蘇袀翊和圖爾哈察對視一眼，念出了這個關鍵的人。

而眼前那條街道盡頭，站着望向他們的就是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