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屠龍者(上)

第二十三章屠龍者(上)

湛胥抬眼一看,看到了走進來的軒轅熾。

如今的軒轅熾,多了幾分自信和精神;之前他藉助相柳的血脈修鍊《龍皇功》,被湛胥控制,險些犯下了大錯;如今他藉助了徐長安封妖劍體的血液洗凈了自己身體內的妖血,原本有些墨綠色的發梢也恢復了黑色。不僅如此,雖然沒了妖血,《龍皇功》的修鍊變得和以前一樣出現了瓶頸,不過因為剩餘的封妖劍體鮮血,這《龍皇功》也不是不能修鍊,只是沒有了之前的暴戾和血腥,威能也大打折扣。

以往這《龍皇功》高居武評榜第二,可如今軒轅熾身上的《龍皇功》最多和六大宗門的功法齊平。

縱使戰力有所下滑,可他也如同新生,曾經那個自信的大皇子,如今聖皇的哥哥,回來了!

湛胥盯着軒轅熾,臉上出現了笑容,隨後眼睛眯了起來,軒轅熾突然緊緊的捏起拳頭。

「看來,真的有效,已經控制不了你了。」湛胥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坐在了輪椅上,抬着頭看着大皇子,彷彿軒轅熾解除了他的控制是一件好事一般。

軒轅熾鬆開了拳頭,硬生生的止住了暴打湛胥一頓的念頭。

因為他知道,此時個人的恩怨和九龍符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若是還沒被控制的他,定然會先折磨湛胥一番。可如今的軒轅熾,經歷了那麼多,變得沉穩了起來。

「還差一點,還能勉強影響到我。」軒轅熾眯起了眼,居高臨下的看着湛胥。

「應該很快就能完全消除了,恭喜啊!」湛胥迎上了軒轅熾的目光。

軒轅熾蹲了下來,眼中滿是狠戾,臉也微微抽動。面前這個人,幾乎毀了他的一生。

當初的他,以為遇到了一個好兄弟,可沒想到,這位「好兄弟」給了他一些甜頭,便險些讓他毀了聖朝。軒轅熾的呼吸越發的沉重,可此時對湛胥出手的想法也越來越淡,他不是桃酥,不能轟轟烈烈的愛恨。他是聖皇的哥哥,是聖朝軒轅家最純正的血脈,他要守住聖朝,守住天下。

對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親眼看着他在乎的一切在他眼前被毀滅。

「你想殺我聖朝的官員,想滅我人族,我告訴你,不可能!我要你親眼看着,妖族的滅亡。當年我人族能把妖族封印,如今也能。你那刺客組織叫『水雲間』是吧?不巧,早些年我也豢養了一批刺客,叫做『守夜人』,若是不服氣,咱兩碰碰!」

軒轅熾說完之後,便大步離開。

湛胥想了想,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亦同樣出現了殺意。

……

一天前,幽州。

因為換防,且軒轅熾因為特殊原因,沒能立馬趕赴幽州邊境,所以這幽州的太守便忙碌起來。不僅要處理政事,還要暫且領軍。

幽州太守雖然沒有陞官,可權勢卻大了不少。

幽州以西,是一片雪山,沒有人知道這茫茫雪山之中存在着什麼,可自古以來,歷代君王都以重兵把守幽州,而且還在幽州建立了數百里長的防衛長城。

即便是修行者去探測過,都沒察覺到什麼。

不過,他們進入這雪山,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壓,這種威壓,讓他們心生懼意。

此地雖然不知道會面臨着什麼,甚至這兒的守軍常年見不到人。可這卻不耽擱邊軍的戰力,他們一直在惡劣的環境中訓練,等待着未知的敵人。

幽州太守勤於政事,更加註重邊防,自打他暫時領邊軍之後,每隔幾日都會來長城處看着茫茫雪山。

今日他有些心緒不寧,特別是站在長城之上的時候,背後寒毛直立,可他轉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幽州太守如今年過不惑,在官場之上,這等年紀便成了太守,可謂是未來可期。

天色漸晚,他對着將士們說了幾句打氣的話,可他們一起在長城之上吃了點東西,這才打算回到自己的住處。

幽州沒有密林,一片荒蕪,只有巨石;長城的百里之外方是雪山。聽聞這幽州以西原本也是正常地界,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會成為雪谷。

幽州太守倒是沒有發生什麼,他還是覺得背後發毛,在回程的路上轉了好幾次頭,什麼都沒有看到,最終只能撓了撓腦袋,狐疑的進了帳篷。

夜色之下,只有風聲和巨石。

剛進帳篷,百米之外一巨石後面,便多了幾具屍體。

一少年提着刀,一頭銀髮,站在了幾句屍體的面前;他俯身將屍體的耳朵給割了下來,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陣,摸到了幾塊令牌,令牌之上有三個字:水雲間。

少年做好這一切,站起身來,嘬起了嘴,口中發出了鳥叫聲。

隨後,他收好了刀,從懷裏拿出了藥粉,將屍體給毀滅,便離開了。

這殺人的少年看向了長安的方向,這兩年來,他成為了刺客之王。外界都傳言,他從未失過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當初在長安城外,身為宗師的他,卻讓小宗師的盲女琴師還有通竅境的徐長安給逃脫了;兩個修為不如他的人,卻硬生生拖到了救援的到來。

這便是他的恥辱,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恥辱。

當初他的同伴都死了,故除了軒轅熾和存活者之外,便沒人再提起。

在刺客的眼中,沒那麼多的大義,只有任務;他特別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接到刺殺徐長安的任務,來洗刷自己的恥辱。

一場即將發生在幽州太守身上的刺殺被他消弭於無蹤,可他卻沒有多高興。

……

午時已到。

吳倩兒餵了吳謙和一些飯,還有些好酒;自然,徐長安對她說的那些話,她都轉述給了自己的父親。

吳謙和跪在了刑場之上,露出了笑容。

殺人必須償命,可通過他的死,能制止更多人的受害,值得了。

這便是老一輩士兵的精神,沒有他們這種精神,如何能開闢更好、更新的時代?

大刀落下,人頭落地,這是吳謙和的喪鐘,也是私下巧取豪奪者的喪鐘。其中,還不乏一些世家和貴族。

……

荀法來到了城東,哪兒有一個老頭,賣著豆漿和油條。

本來早該收攤的他,今日卻等到了午時方收攤。

買豆漿的老頭只是一個普通老頭,可欠他錢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要不是齊鳳甲一直坐着,怎麼轟都轟不走,他一個賣早點的,才不會等到午時。

「老丈,來一碗豆漿。」荀法也不知道他和齊鳳甲的關係,只是奇怪賣早點午時還擺攤,加上自己也是喜歡和豆漿,這才坐了下來。

「得勒,最後一碗。客官,你是從獨柳樹來的吧?」老頭笑呵呵的說道。

荀法點了點頭,驚奇的問道:「老丈你怎麼知道?」

老頭把豆漿放在了桌子上說道:「血腥味唄,那兒是刑場。我有個喜歡賴賬的客人,身上血腥味特別濃,我經常聞,便對着血腥味很敏感。而且,聽說一個性格挺好的老頭殺了好多人,今天處斬。這麼一聯想,便很清楚了。」

荀法喝了一口豆漿,看得老頭是個健談之人,便把吳謙和的事兒給說了,甚至透露出了以後的一些政策。

「這麼說,以後借貸會被規範,地租之類的也會被規範。可這錢莊、借貸、還有地租的事兒,都是世家貴族把持,他們那些人,祖上不乏大官啊!」

「這些事兒,若是不處理,長此以往,定然會引起民憤和動亂。若他們是官,那麼自身便不許做任何生意。而且官職需與家人生意無關,發現一個,處斬一個。」荀法的眼睛眯了起來,顯得異常堅定。

這也是昨晚他和薛正武等人定下的政策,必須要改革,發展生產,讓百姓更加富足,這樣才能度過聖朝最為困難的時期。

老人朝着荀法鞠了一躬,此人肯定不簡單,方能知道如此多的事兒。

「閣下見解,老朽佩服。可這事兒,卻有一樁隱患。」

荀法聽到這話,立馬驚道:「何種隱患?」

「此舉能清楚老貴族勢力,可同樣會催發新的貴族;官員自身不能做生意,可他們的遠房親戚呢?官官相護的情況呢,朝堂忽略了一點,聯繫人與人之間的出了血脈和情感之外,更多的是利益。」

聽到這話,荀法險些拿不住手裏的碗。

他走在了回布政坊的路上,腦海中回蕩著老人最後一句話。

「屠龍者,最終也許會成為惡龍啊!」

……

軒轅熾走後,一枚玉符落在了湛胥的手中。

徐長安沒有阻攔,湛胥也沒有隱藏。兩人似乎是達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

玉符內的內容湛胥完全展示了出來,裏面就六個字。

「幽州,任務失敗。」

湛胥看到之後,一陣失神,他終於明白了,剛才軒轅熾所說的。他皺着眉,便回到了屋子裏,徐長安緊隨其後。

突然,湛胥雙眼變成了墨綠色,頭髮也是如此。

徐長安正驚訝時,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老東西,沒想到你居然躲在了封妖劍體的體內。要不是我這後代出現了剎那失神,我也沒有辦法出來,你可要知道,我出來一次,後代的生命力便損失很多。這小傢伙,自信比我強,硬生生的把握封印在了體內。」

「湛胥」的聲音變得蒼老,看着「徐長安」笑道。

「得了,我不能出來太久。」「徐長安」說道。

「我只是好奇,你在他體內什麼企圖?」

「徐長安」聽到這話,便眯起了眼。

「你可聽說過,屠龍者,最後變成了惡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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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伏筆出現了,還有沒有人記得。特別是徐長安體內,他那關竅,還有救過他的老頭,他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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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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