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點頭並非應允(上)

第六十二章 點頭並非應允(上)

點頭並非應

月上樹梢,秋風微涼。

這個世界幾顆星星掛在天邊,反而增添了幾分寂寥。

孤星,冷月,樹影。

就連地上的老鼠都抱着得來不易的食物,從月光下一閃而過,在暗處轉過頭來,露出了得意的大門牙。

整座客棧顯得靜悄悄的,偶爾會有影子閃過,影子的雙翅如同一柄傘撐開一般,從樹稍處離開,緩慢變大,隨後又慢慢變小,落到了屋頂之上。

這是被秋風驚醒的鳥兒,它們並不吵鬧,在屋頂上待了一會兒,便又朝着遠方的樹梢上躥去。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是有人來圍捕,不過只是換個位置睡覺的事。

幾道影子陡然出現在了空中,輕盈的落在了屋頂之上,猶如剛剛那些離開屋頂的鳥兒一般。不過這影子卻不是幾隻鳥兒所能比擬的,他們剛剛離開的樹梢上,落下了幾片倔強的樹葉。

這幾道影是人,穿着夜行衣的人。

這家客棧也不簡單,其不簡單的地方主要體現在住在客棧里的人。

這人之所以不簡單,源於揚城內那個大名鼎鼎的方家。

這家客棧便是藍宇、徐長安還有李道一所住的客棧,白天的時候,那價值萬兩銀子的聘禮便是從這裏走出,朝着方家而去。

幾道影落在房頂,悄悄的扒開了幾片瓦,藉著冷清的月光往下看去。

他們的到來,讓附近的鳥兒都驚了,不過冬意漸濃,也沒有多少鳥兒,動靜更不足以吵醒在被窩裏的人們。

他們在屋頂上忙碌著,最終一人露出了閃著精光的眸子,朝着后的同伴點了點頭,幾人拿出了紙,湊在了一起。

赫然就是從屋頂之上能查探到的屋內的況。

幾人把圖湊在一起,隨後眼神交流了一番,似乎是達成了共識,輕盈的落到了地面之上。

他們從懷裏掏出了一根絲線,伸進了門縫裏。

在門口搗鼓了一陣,隨後輕輕的推開了門。

幾人探出了腦袋,小心的看着屋內的一切,感知到沒人之後,這才貓著腰進了屋,悄悄的拉上了門。

一行人進入了客棧,各自拿了一副圖,相互指了指,隨後四散而開。

沒過多久,幾人便在大廳里聚合,相互點了點頭,隨即便出門去,然後掏出絲線,小心翼翼的將門栓往回撥。

他們朝着四周看了看,覺得做得隱蔽無比,這才離開。

夜,經過剛才短暫的鬧之後便又恢復了平靜。

雖然隱蔽,可並不代表沒被看到。

那群離開的鳥兒見到這群人出門之後,便悄悄的回來了,它們在屋頂上好奇的停留了一會兒之後,便又飛向了樹梢。

……

第一縷陽光帶着絲絲涼意,喚醒了整個揚城。

百姓們都起了,衣服裹得有些緊,雖然有陽光,可這深秋的早晨,隨意張嘴,哈出的氣都是白色的霧氣。

在距離揚城幾十里的山上,有一個宗門,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

「乾劍宗。」

穿着白衣的青年站在了閣樓之上,站在他前面的人是約莫不惑之年,背着雙手,臉上飽受歲月風霜。他看看遠方的揚城,隨後對着后的白衣青年問道:「耿兒,你可確定此事?」

那白衣青年恭敬的彎下了腰,這才說道:「父親,不管那方余念是不是最好的爐鼎,可對於兒子來言,不可錯過這個機會。若她不是,那進門之後,隨意打發走便是。」

他頓了頓,想了想,接着說道:「即便是如此,諒他方家也不敢多說什麼。」

那中年人沒有看向自己的兒子,半晌之後才回道:「我說的是那三個小子。」

許耿聽到這話,立馬回道:「回父親的話,我昨夜請了幾位師兄弟去客棧里查探了一下,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許耿說到這,心裏也微微放鬆了一下,還露出了一絲得意。

中年人轉過,皺起眉,看着自己的兒子。

許耿急忙收起表,一副極其恭敬的樣子。

「我說的是他們幾人行蹤查清楚了沒?畢竟幾萬兩銀子,若是有背景的人,送了也無妨,可我在這揚城盤踞多年,從未聽過這三人,而且派人去查看,也沒什麼結果,想來勢力也不會太大。」

許耿聽到這話,驚訝的偷看了自己父親一眼。

父親的意思很明顯了,銀票不能給,這三人死了便死了,后也沒什麼勢力。

他立馬會意,在揚城自然不能要這三人的命,可若出了揚城,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那便可以了。

「我立馬派人去追查!」

中年人聽到這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轉過了。

「我今也會進揚城,去見見長安來的大人。」

許耿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看着自己的父親。

「雖說江湖廟堂兩不相干,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該結交的朋友總該結交。記得,此事只需你知道。」

許耿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急忙低頭回道:「是,父親。」

中年人說完之後,便轉下閣樓,許耿低着頭,目送自己父親離開。

「對了,和你透個底,這三人似乎和長安貴人所要之人有一定的關係。」

……

方家自午時便派人來尋他們的姑爺了,可等他們到客棧的時候,便只有掌柜的和店小二。

這兩人顯得極其的高興,似乎不知道昨夜有人把這客棧里裏外外搜了個遍。方家的人找不到自己的未來姑爺,也不敢伸張,便回去復命。不多時,便有一群人悄悄的打探著,看看有沒有人看到那未來的姑爺。

雖然說,藍宇算得上入贅,可以省去接新娘那一步,可這新郎官不見了,這可是大事啊!

可偏偏,揚城方家遠近聞名,丟不起這個人,只能儘力的尋找著。

眼見得方家一切準備妥當,卻急得如同鍋上的螞蟻時,朱千豪到了方家。他去方家,自然是直接見方老太爺還有方家家主的,三人不知道密談些什麼。不過,朱千豪離開的時候,方家召回了在外尋找未來姑爺的人,方家上下恢復了一片喜氣洋洋,盡心儘力的佈置著婚禮。

到了下午,約莫到了申時的光景,已經有賓客陸續到了,方家下人倒是沒什麼感覺,照樣臉上掛着喜氣。可這方家幾位說話的人,卻是陷入了憂愁。

特別是方家老太爺。

他面色有些沉,失了面子是小,可若此時做不好,得不到葯,恐怕他沒有多長的時了。

方家的家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父親,不敢說話。

「那姓朱的會不會騙我們,看我們方家的笑話。」

方家家主想了想,便回答道:「不會,他朱家的很多生意都得靠我們。他不會為了因為一點面子問題,而放棄利益。」

說完,房間里陷入了沉寂,只有爐中的熏香裊裊升起。

「他是個合格的商人。」方家家主見自己父親不說話,便補充道。

方家太公閉上了眼,嗅着熏香,眼皮下垂。因為長時間熏香的緣故,上都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行吧,出去做事吧!」

他揮了揮手,沒看自己兒子一眼。

方家家主走出門,長吁了一口氣,面對自己的父親,他有一種奇怪的疏離感和畏懼。

……

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方家,甚至很多生意上的朋友都提着價格不菲的賀禮。畢竟趁這個機會和方家交好,或許會為以後合作做生意打下基礎。

人慢慢的多了,時間也朝着酉時而去,方家家主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在人群中搜尋着朱千豪的影。

終於,他看到了朱千豪,急忙走了過去。

面對方家家主的問題,朱千豪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只是一個帶話的,可現在馬上婚禮要開始了,那三人還不出現,這方家要找的可是他。

正在此時,許耿面帶笑意走了過來。

他派去的人雖然沒有找到三人蹤跡,可沒出現在婚禮上,便是他最大的勝利。

「敢問新郎官何在?」他故意朝着方家的家主問道。

方家家主額頭上直冒冷汗,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

「是不是體稍有不適啊?」

方家家主只能點頭道:「他正在休息。」

說着,便隨意的應付過去。

可時間慢慢的過去了,馬上到了之前選好的良辰吉時。

所有賓客都看向佈置豪華的婚堂,方余念在隔壁的房間中看到了眾人翹首以盼的這一幕,緊緊的咬着嘴唇,心裏有些酸楚。

時辰到!

司儀看到時間到了,便放聲喊道:「良辰已到,新人入堂!」

方家家主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大顆的汗珠,他也沒和司儀打過招呼,更沒說過。

最終,只有婢女攙扶著新娘慢慢的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帶着疑惑看向了婚堂,可礙於方家權勢,不敢說話。

方余念獨自站在婚堂之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些目光看向自己。不!準確的說是刺向自己!如同刀子一般!

「是不是新郎出什麼意外了?」突然有人說道。

眾人轉過頭去,只見是當初搶繡球失敗的許耿。可眾人得知許耿份,偏偏敢怒不敢言,特別是方家的人。

「別浪費時間啊,你方家的閨女是不是沒人要啊!」許耿繼續說道,看向了系著紅布花的房梁,臉上帶着笑意。

方家家主臉上浮現怒意,坐在主位之上的他,死死的捏著椅子扶手,咬着牙,恨不得把椅子捏碎!

此話一出,所有人便都議論起來。

逃婚不稀奇,可是男方逃婚,還是方家這種大戶人家,那可是稀奇得很!

方家家主的臉上快要掛不住了,方余念緊緊的咬着嘴唇,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不過蓋着紅蓋頭,沒人發現。

「走咯,走咯!沒人要哦!」

許耿火上澆油,一副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架勢。

許多賓客聽到這話,都有些意動,甚至有人轉準備出門。

正在此時,眾人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諸位對不起,在下為新婚妻子準備大禮去了,所以來得稍晚!」

話音剛落,許耿臉色一變!

經常修改,請認準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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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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