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孽根深種
看着鬼哭狼吞虎咽,童老闆笑眯眯的道:「鄙人童虎,大夥都叫我童老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鬼哭。」鬼哭咽下章魚須,一拱手:「見過童老闆。」
「哈哈,客氣客氣。」童老闆笑眯眯的回應,似乎從頭到尾,他的表情都沒變過,一直笑眯眯的。
一頓飯吃完,一人來到童老闆身邊,在他耳邊耳語。片刻,童老闆點了點頭,這人退回去。
「鬼哭兄惹了大麻煩啊!」童老闆看着鬼哭,鬼哭的雙眼讓他一陣心悸,暗道:好一雙犀利的眼睛。
鬼哭道:「願指教!」
童老闆表情微微嚴肅:「你昨夜殺了人。」
鬼哭點頭:「是,35人,都是海盜。」
「你記得倒清楚。」童老闆說:「但是你可知道,這裏是萬島國,萬島國的男人,三個中有一個曾經就當過海盜,諸多島主,十個有九個都當過海盜,剩下的那一個,是海盜的兒子。海盜,死了活該。但是有些海盜,你殺了就得付出代價。」
鬼哭聽聞,喝了一口酒。酒是烈酒,腹中有火在燒,直衝腦門,頭頂冒煙,他定了定神,道:「昨夜我殺最後一人,此人有一顆眼睛,頗為古怪。」
童老闆肯定的說:「就是他,在昨夜,他當然是海盜,但同時,他也是一位島主的爹。儘管,那位島主不怎麼待見他,但是,你也不應該殺他。」
鬼哭問:「那位島主是誰?」
「那位島主的身份,有很多人不知道,譬如你們,有很多人知道,譬如我們,但是我們不能說,一說,就得罪了她,得罪了她,我們就有麻煩。所以,我不清楚。」
鬼哭點頭:「明白了,知道,卻不能說,不僅不能說,還要裝作不知道。」
童老闆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拍手笑道「便是如此,鬼哭兄真是聰明人。」
鬼哭搖頭:「比起閣下,我可不聰明。」
童老闆笑道:「不管你聰不聰明,你肯定有本事上得了我的船。」
「我要怎麼上。」鬼哭問。
白鳥在一旁頗為焦急,扯了扯鬼哭的袖子,鬼哭沖他點了點頭,他也只好作罷。
童老闆看到白鳥的小動作,微微一笑,道:「昨天那人,是沖着你的馬去的,所以,我要你的馬。」
鬼哭搖頭:「不行。」
童老闆點頭道:「既然這個不行,那就換一個。你昨天殺人用的刀,我要了。」
鬼哭搖頭:「還是不行。」
童老闆微微皺眉:「為何不行。」
鬼哭嚴肅道:「身為男兒,胯下馬,掌中刀,乃是立世之本,如何肯送人。」
童老闆笑道:「比命還重要?」
那知鬼哭點頭:「沒了它們,就沒了命。」
童老闆用扇子敲打着手掌:「既然如此,你幫我殺個人。」
鬼哭搖頭:「無冤無仇,為何殺他。」
「為了你的命。」童老闆道:「你在這裏呆上3日,必死無疑。」
鬼哭突然笑了:「那我便試試。」
童老闆笑眯眯的說:「我可沒騙你,不信你問問身邊的人,他是不是為了保住你的命,才來找我的,不然你以為他怎麼這麼急。」
白鳥點頭:「鬼哭兄,別逞強。」
然後又對童老闆說:「童老闆,不如你說個數吧,我們看看要多少銀子才能解決。」
「銀子?」童老闆哈哈大笑:「白鳥啊白鳥,你覺得我缺銀子嗎?你又覺得,多少銀子值得讓我得罪一位島主?」
白鳥無言以對,得罪一位島主,小島主也就罷了,看童老闆的反應,絕不是什麼小島主,所以花多少銀子都是不值得的。
童老闆又看向鬼哭:「你對自己的刀法很自信。」
鬼哭道:「自從刀法有成以來,我從未在刀法上輸過。」
童老闆笑了:「那你的刀法給我如何。」
「我的刀法很普通,你隨便找本刀譜練都差不多。」
童老闆搖頭:「你哄我,剛才你還說你的刀法無敵。」
「我沒說過我學的刀法無敵。」鬼哭皺眉:「因為我用這刀法,所以從未輸過。」
童老闆嘆了一口氣:「所以按你的意思說,你的刀法從未輸過,是因為你人厲害,不是因為你學的刀法厲害。」
鬼哭點頭,童老闆有幾分相信,但還是道:「但我不信,這樣吧,我們打個賭。」
來了,陷阱!
白鳥雙目圓睜,道:「我們不賭。」
「我可以賭。」鬼哭道:「但我要先知道什麼賭。」
童老闆沒理會白鳥,笑着道:「你和我的一個手下打一場,當然,前提是你不用刀。」
「可以。」鬼哭道:「我用劍便是。」
「好。」童老闆笑着說:「如果你贏了,我免費讓你們上船。如果你輸了,你的刀和馬留下。」
「好!」鬼哭站了起來:「什麼時候比。」
童老闆也站了起來:「就現在。」
「不行啊!」白鳥一把抓住了鬼哭的衣袖:「鬼哭兄,咱們不能跟他賭。」
他相信鬼哭的刀,因為他親眼見過,當真無敵。他有信心,以刀法,整個島上無人能敵。
但是,鬼哭用劍,他沒信心。
「安心,你在一邊等著。」鬼哭一扯,袖子就從白鳥的掌心滑走,童老闆雙眼卻是一亮:「等等,你的衣服。」
「怎麼?」鬼哭問道。
「鮫綃紗,是吧?」
鬼哭點頭,童老闆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眯起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光芒。
相鄰的三張桌子,將近20人同時站了起來。
大聲呼喝着將客棧中的人們驅趕到了一邊,把桌上跳舞的女人一把拽了下來。女人尖叫着摔倒在地,一群男人連忙去扶,「啪啪啪……」一連串的打手聲響起。
砰!
四張桌子拼在了一起。
人們見到此情此景,頓時眼中一亮,括噪起來。
童老闆使了個眼色,一個漢子跳了上去。白鳥的神色愈加慘淡,驚呼道:「斬浪刀李青。」
李青,用的是一把大號尖刀,三尺五寸,刀身比尋常尖刀更彎一些,同時更寬,將近巴掌寬。
他的手按著刀柄,沒有第一時間拔出來,目光銳利的看向鬼哭。
鬼哭拿起桌上的斗笠,戴在了頭上,跳上了桌,問道:「誰能借一把劍。」
「我這裏有把劍。」童老闆笑眯眯道,伸出手來,一旁,一人將一柄劍遞到了他的手中。
童老闆拿着劍一甩過來,鬼哭伸手接住。
然後,隨手將長刀丟給了白鳥,白鳥連忙接住。童老闆到了白鳥身邊,笑眯眯的說:「可要保管好我的刀。」
白鳥咬牙切齒,心中悔恨,早知不該帶鬼哭來此。
桌子上,鬼哭「嗆」的一聲拔出了劍,扔掉劍鞘一彈劍身,眉頭一皺,這不是一把好劍。
劍很輕,劍身軟,柔弱文士佩戴,好看,但是不實用。不僅如此,這還是一把古董劍,至少百年歷史。雖然保養的很好,但內部依舊已經千瘡百孔,外表光鮮,內里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