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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恩?」傲雪有些錯愕,從陽台低頭看,韓蕭伊走出大門,他……很生氣的樣子。傲雪有些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而生氣。

傲雪轉身要回房間,身後一陣涼風,她頓了一下,一個身後在她身後飄來:「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傲雪背對着葉枯,眼神在黑夜中變得陰暗無比,「你真的想要我原諒你?」

「是的!」葉枯的聲音聽來很堅定。

傲雪沉默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殘月摟着自己掛在斷崖邊的場景,他用自己的手將她舉起,卻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當她搖曳在斷崖邊,看着殘月拔出劍墜入深淵的時候,心也跟着死了,她曾經是那麼排斥這個男人,最後守護自己的卻是這個男人。

凝聚功力,強上的鞭子忽然到了傲雪的手心裏,下一秒,傲雪一轉身,揮出鞭子,鞭子緊緊的纏繞了葉枯的脖子,這是傲雪第一次用鞭子打葉枯。

葉枯起先很驚訝,「你的武功恢復了?」

「是啊!我的武功恢復了!」傲雪冷笑,更加拉緊鞭子,葉枯感覺快窒息了,卻還是平靜的看着傲雪,傲雪盯着葉枯,眼神中是愛是恨還是怨……

「如果……我要你死,我才能原諒你,你會如何?」傲雪咬着牙問。

葉枯冰冷的看着傲雪,「那就死!」對葉枯來說,此刻愛比死更冷,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

傲雪拉住鞭子的力道加深了,葉枯卻絲毫都不掙扎,只是平靜的看着傲雪,看着葉枯的眼睛,傲雪回憶起葉枯教自己輕功的日子,葉枯走到那一天,他們攜手在天空中飛舞;得知她得了瘟疫的那一次,他義無反顧的追回來緊緊的抱住了她,飛蛾撲火的愛着她……

忽然鞭子被傲雪收回來,葉枯頓時感覺呼吸舒暢了很多,只是脖子上隱隱刺痛,那裏留着一條血痕,「為什麼不殺我?」

「殺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傲雪陰狠的說,「葉枯,你曾經背叛過我,今天你要我原諒你,可以,但是我要你去殺一個人,既然你能背叛我,再多背叛一個人又能有什麼?」

葉枯冷冷的看着傲雪,眼神里看不出一絲震驚,顯然他早猜到了,「她是我的母親!」

「我知道,你教過我的,做大事不能心慈手軟!」傲雪咄咄逼人,「我曾經手刃了我的母親,難道你做不到嗎?」

「對你來說,你從未當她是你母親過!」葉枯一針見血,換來的卻是傲雪無情的一鞭子,胸口的衣衫裂開一道縫,滲出鮮紅的血。傲雪善於用鞭子,每一下都是皮開肉綻,每一下都痛到心裏……

「難道她在心裏,就算是一個母親嗎?」

「當然是!」葉枯堅定的回答。

「哈哈……」傲雪邪肆的笑了,笑聲在黑夜中極其陰森驚悚,「別笑死人了!葉家被滅門是在十三年前,十三年前你也不過八歲!八歲你就被南宮敏安排頂替了從秋的身份進了宮,十三年來,除了中間我給你兩年的自由,其餘的時間你都在皇宮度過,她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的話,為何讓年幼的你進那個冰冷的皇宮受盡委屈?」

傲雪言辭犀利,「在我還未來到這裏之前,你雖然是南宮傲雪的侍郎,可是你的日子和初煙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你憎恨南宮傲雪,恨不得殺了她,這才有了我代替了南宮傲雪,我不相信,你在憎恨南宮傲雪的時候,心裏對你的母親沒有怨恨……」

「夠了,不要說了!」葉枯再也聽不下去了,臉色蒼白,那是他的噩夢。

「你根本不會懂,我的家人全部都被殺死的時候,是我母親救了我……那夜,南宮明殺了太女府所有人,居然放火,無論老少,她一概不放過,我母親在那場大火中,毅然從血泊中站起來,抱着我逃跑了,當時的她受了重傷,我們身無分文,還要東躲西藏,但是她從未放棄過我……」

葉枯看着傲雪,「我們挨餓過、被人欺負過,但是……只要我母親都會想辦法讓我吃飽,我們最辛苦的一次,就是她把唯一的一塊餅給我吃了,那是個下雪天,她三天沒吃飯了,餓了就偷偷的吃雪,直到當年一個擁護我母親的將軍找到了我們,我們才有了溫飽……」

傲雪聽着葉枯的訴說,她從不知道葉枯過得也這麼辛苦,在那樣的生活裏面,心裏怎麼會不恨,只是……她始終不能原諒葉枯的背叛,他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南宮傲雪,為啥還要將所有的罪讓她來背?

「你走吧!」傲雪轉過身背對着葉枯,「我現在不會殺你,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也許你殺了那個女人,我會考慮原諒你!」

葉枯看着傲雪絕情的後背,忽然胸口一痛,一股腥甜味充滿了口腔,他轉身飛離。感覺到葉枯的離開,傲雪才慢慢轉身,長長的嘆氣,他有句話說對了,怪就怪我們生在帝王之家。

葉枯停在一塊空地上,蹲下身,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原來感情可以把一個人傷到這個地步。他以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擦去嘴角的血漬,忽然眼神變得陰鷙,他感覺到了殺氣,有人在靠近他,而且這個人的武功很強大。

葉枯抬頭就看到韓蕭伊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是你?」

「你不該意外!」韓蕭伊邪魅的笑了,全身散發着一種詭異的氣息。

「你是要來殺我?」葉枯陰鷙的掃過韓蕭伊的臉,目光停留在他額心的刺青上。

「不,你一定會死,但是殺你的人不是我!」韓蕭伊森冷的看着葉枯,「我只是警告你,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你理他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不可能,她愛的人是我,不是你!」葉枯咆哮著。

「找死!」韓蕭伊一掌拍在葉枯的胸口,葉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震飛撞倒樹榦上,樹榦也倒了,可見韓蕭伊的武功有多強大,「不自量力!」韓蕭伊丟下這句話就走了,葉枯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韓蕭伊。

他一直以為自己武功很厲害,沒想到韓蕭伊的武功這麼可怕,帶着強大的內勁。葉枯掙扎著爬起來,看着韓蕭伊離去的方向,忽然已經意識到自己和母親即將一個悲劇的下場了。

昏暗的房間里,透出詭異的紅色光線,冰冷的牆壁上掛着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他的兩隻手臂都被鐵鏈拴住掉在牆壁上,男子似乎蘇醒了,慢慢抬起頭。

這裏是哪裏?海楓搖頭,動了動手臂,發現自己被禁錮了,他掙扎了幾下,終於使出內功將鐵鏈掙斷,剛獲得自由的他一陣頭疼,連忙扶住桌子,這裏是什麼地方?

海楓看着周圍,他想起來了,他和齊恩一起跟蹤葉枯,結果掉進了葉枯的陷阱,然後他和葉枯進行了一場廝殺,葉枯招招都置他於死地,最後一根銀針刺入他的耳後跟,就暈過去了。

想到這裏,海楓就要逃跑,他要去通知傲雪,葉枯是叛徒,葉枯是南宮敏的兒子,剛走了幾步,踩到了幾根線,發出清脆的鈴鐺聲,他一驚,就看見幾個侍衛衝進來,「他要逃跑了……」侍衛喊著,卻不敢向前靠近,誰都知道海楓的厲害。

海楓張開五指,一下就解決了那些侍衛,抓住最後一個活口,扼住他的喉嚨,為什麼這個場面這麼熟悉,他好像也這樣掐住誰的喉嚨?是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侍衛求繞着。

「說,這裏是什麼地方?」海楓陰鷙的問。

「是……是皇宮……」

「皇宮?什麼皇宮?胡說,如果是皇宮,我怎麼會被關在這裏?」

侍衛被海楓紅色的眼眸嚇得全身發抖,「因為……新帝登位……」

「新帝?」海楓疑惑,「什麼新帝?不是南宮傲雪嗎?」

「現在的女皇是南宮敏,南宮傲雪跑了……」

「南宮敏真的做了女皇?」海楓有些懵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只是睡了一覺,為什麼傲雪就失蹤了,南宮敏做了帝王?「那其他人呢?」

「三皇子和初煙公子在地牢……」侍衛剛說完,就被海楓殘忍的扭斷脖子,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海楓跨過一個一個的屍體走出門,一路上殺退了所有阻攔他的侍衛,跑向地牢,砰的一聲將牢門打開,衝進去,千凡和初煙在聽到這一聲巨響后都爬起來,接着就看到海楓出現自己的眼前,紫紅色的頭髮、猩紅的眸子,好像一個魔鬼。

「海楓……」千凡驚恐的看着海楓,「初煙,他是不是要來殺我們?」

「不知道,不過他現在已經成魔了,又被南宮敏控制了,我們這次怕是……」

「千凡、初煙!」初煙的話沒說完,就聽見海楓的聲音,兩人一愣,千凡有些不確定的問:「你聽見沒有,他好像……認識我們?」

「我聽見了!」初煙點頭。

海楓走到兩人的面前,拉了一下玄鐵牢籠,皇宮的地牢果然堅韌無比,不過比起容王關押初煙的那個,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海楓抓住鐵鎖,以內力將整個鎖都融化了,牢門哐當一聲打開了。

「海楓……你沒事了?」初煙走到海楓的面前,看着海楓,「可是為什麼你還是這樣……」

「我也不知道,我聽說南宮敏做了女皇,這是怎麼回事?」海楓緊張的問。

「你什麼都記不得嗎?」千凡皺眉,狐疑的看着海楓。

「我應該記得什麼?」海楓不解。

初煙嘆了口氣,「海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屋子裏,我被鎖著,不過區區一把鎖,為難不了我,我抓住一個侍衛才打聽到的,傲雪呢?你快告訴我!」

初煙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殘月帶着她逃跑了,剩下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一直都被關在這裏,外面發生什麼事,一概不知!」

千凡恨得是咬牙切齒,「該死的葉枯,沒想到他居然做得這麼絕,刺傷了傲雪,希望傲雪不會有事,還好殘月的醫術高明,不過從秋說了,要去找她的,不知道找到沒有。」

「葉枯刺傷了傲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海楓還是一頭霧水。

初煙看着他,開始講述那日發生的事情……

「什麼?你們這幫廢物!看個人都看不住,他人呢?」書房裏,南宮敏正在大發雷霆。

「回稟女皇陛下,他去了地牢……」

「地牢……」南宮敏立刻跑出去,侍衛們也跟上去。

海楓在聽初煙講述后,惱恨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難怪他剛才扼住那個侍衛的時候,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原來他差點掐死傲雪,差點就殺了傲雪……他居然被南宮敏利用,差點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看到海楓痛苦的樣子,千凡開口了:「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

「我居然差點殺了傲雪……我居然差點殺了傲雪……」海楓低着頭喃喃著,顯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初煙擔憂的喊了兩聲,「海楓……海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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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戲天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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