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家家有本難念經

環境能改變一個人，這個說法不假，的確能改變，而且還是巨大的改變，一個善良的人，可能被環境逼得會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而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在被環境感化之後，也會忽然變成了好人。

最可怕的並不是善惡和對錯，而是環境，就像是抗日戰爭時，又或者電影「二十二」裏面，作為受害者的那些老太太們，應該得到的是社會各界的支援和幫助，但是她們最後得到了什麼？

不過是枕邊人的白眼，乃至於自己的丈夫也非常嫌棄他們。

不得不說這是現代文明的悲哀，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的部分人還有如此的眼光，更不用說現在我所處的盛唐了。

安頓好了三人之後，我正好看到了在養屍殿門口的花園裏面發獃的夢纖塵。

我走過去說道:「喲，你怎麼在這裏？剛才你忽然走了，我都沒想到呢。」

夢纖塵顯然沒想到我會過來，她笑容很勉強，微微一動容就說道：「是你啊……你家人呢？」

「他們回去了，家裏的三個家僕在這裏幫忙，這段日子正好我也好好的研究一下師父流下來的養屍術。」我說道，世界上並沒有這個師父，我也不認識他。

「你也是這麼想的么？」她憋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開口說道。

我懵了：「什麼和什麼，你在說什麼呢？」

「就是女人忠貞的這件事情。」她低着頭。

我嘆了口氣說道：「怎麼說呢，這都是一種觀念吧，不怕別人怎麼想，就看當事人怎麼想。」

「什麼意思？」

「你說，女人活着的意義是什麼？」我看着夢纖塵。

夢纖塵握緊了拳頭：「對我來說，那就是修鍊，我師父說過，若是好好修鍊，將來有幸可以達到大乘期，一旦達到大乘期，就可以面對天劫，只要通過天劫就可以羽化成仙。」

「那就好了，這是你活着的意義，很多其他的女人，他們活着的意義就是相夫教子，說忠貞很重要，那是真的，不過男人和女人一樣，但是每個人都有過去，很多事情都是避免不了的。」我說道。

夢纖塵身體陣陣發抖：「你是說，那些逝去忠貞的女人，不配活着么？」

「你想的太極端了，若是一個男人真愛你，這些都不是問題，要知道，生了孩子，離婚的，得到真愛的也大有人在。」我笑道。

「離婚？」

「唔……就是被休妻的意思。」我說道。

夢纖塵驚訝的看着我，我心說離婚這個詞兒，她自然也不熟悉，便不再說下去。

「在進入玄天宗之前，我離家出走了。」夢纖塵握著粉拳說道。

「離家出走？」我不解道。

夢纖塵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她的心聲，當然這也難怪，畢竟我們認識時間還短。

「嗯，我喜歡上了一個散修，那散修說帶着我浪跡天涯……那時候的我才十四歲。」她說道，似乎是想起了這段苦澀的過去，她眼睛裏面隱隱有晶瑩。

我說道：「想說就說吧，有些事情別再心裏面，會悶出病的。」

原來她跟着那散修私奔，最後卻被散修賣到了青·樓之中，後來是她師尊偶然路過青·樓，抓捕一個逃犯的時候，她毅然跑出來求救。

當然她被救了，只是師尊跟她說，讓她將這段過去忘卻，然而有些事情怎麼可能說忘就能忘得了的呢？

她一直藏在心裏面，在玄天宗七個最出色的女弟子中，她也是其中之一，追求她的無數，但是她始終無法打開自己的心扉，過去的遭遇，讓她很害怕男人，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我遇到了她，她卻那麼反感我的原因。

當然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這個時代。

說完了這些，傾述完了一切，她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我說道：「好了，心裏也痛快了，現在就好好的過日子。」

「嗯，謝謝你，也是你剛才給了我說出來的勇氣，果然說出來之後，心裏不納悶沉重了。」她說道。

「肯放下最好，誰沒有過去呢。」我笑道。

「你似乎……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算是吧。」我想到了女王白素素，便將白素素的故事用另外一個角度說了出來，她聽得十分感動：「這個女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嗯，放得下過去，全身心的迎接新生活，這是自己對自己的寬恕，試想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還去奢求別人原諒自己，那豈不是天方夜譚么？」我說道。

一番行走，說說笑笑，送走了夢纖塵之後，我卻發現蘇幼幼已經站在了不遠處的角落裏面。

我很驚訝，便走過去說道：「幼幼，你怎麼了？」

「夢纖塵姑娘是個好姑娘呢，她和少爺站在一起，很配……」蘇幼幼露出了一個微笑，但是那微笑很勉強。

我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想什麼呢，纖塵遇到了一些不快的事情，她跟我訴訴苦罷了，人家找我訴苦，我能不去搭理人家么？」

「你不是和纖塵姑娘……」蘇幼幼驚訝的看着我。

我哈哈大笑：「怎麼啦，有想法了？」

「沒，就是剛才你和纖塵姑娘聊天的時候，我……我感覺悶得慌。」她說道。

「哪裏悶？」

「胸口。」

「我幫你揉揉？」

「討厭！少爺又取笑我……」她幽幽的看着我，「若是少爺的話，揉一揉也沒關係……」

說着，她羞澀的低下了頭。

我壞笑了一下，將手伸了過去，忽然她就閉上了雙眼，緊張的大口大口喘氣。

這也在我意料之中，這蘇幼幼在感情方面，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已，於是我輕輕掐了一下小臉蛋兒，「等再過兩年，少爺我給你找門親事，把你嫁出去，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我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卻沒想到蘇幼幼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少爺……少爺是不要我了？」

「你哭啥？真是的……雖然你名義上是我的通房丫鬟，但是你也知道，我可是跟你保持着非常嚴格的距離，我也從未沾染你，所以你是乾淨的，到時候找到夫家的時候，我會跟他們說，我倆是清白的，你也不用擔心，有少爺我為你做主！」我說道。

「不要！」

蘇幼幼叫的很響亮，也嚇了我一跳。

她哭了起來：「我才不要離開少爺，在我心裏，少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現如今我沒爹娘了，就剩下一個奶娘，除了奶娘，少爺就是我最親的人，我這輩子哪兒也不去，就呆在少爺的身邊好好服侍少爺。」

她的抓住了我的手，竟然朝着她胸口靠近過來：「我知道我小，但是這幾個月我每天都在揉，就求它快快長大，這樣少爺也就不會把我當做小孩子看待了！」

我哭笑不得，我縮回了手：「得，你若是不嫌棄你少爺我是個浪蕩子弟，那你就跟着，將來若是你有了心上人，我便放你走……」

「那要是沒有呢？」她那大眼睛善良的看着我，簡直天真無邪。

「多一張嘴巴我還是養得起的。」

「要是少爺嫌我吃得太多，我……我就少吃點，這樣少爺就能永遠養着我了。」蘇幼幼溫爾一笑。

「傻丫頭。」我笑道。

正在這時，忽然外面來了一個弟子：「林……林長老，不好了，王浩師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不測了，現在失去了音訊……」

「王浩？」我的心立刻就替了起來，「你快點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字都不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