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5.真假是非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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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農園外面，我聽到了一聲孩子的哭啼聲音，這時候聶小倩站在了院子的門口，她望着裏面，眼神獃滯。
「生了生了，是個閨女，大白胖胖的，哈哈！」接生婆歡呼道。
我看向裏面，發現一個瘦高的漢子，抱着孩子站在了門口，他一臉的喜悅，他也看到了我：「這位先生，你是讀書人嗎？」
他發現了我。
我笑了笑：「是啊，正等待趕考呢。」
「那就好了，我叫顏大牛，今兒我喜得千金，既然先生是讀書人，不妨給我家閨女娶個名字吧？」那漢子一臉喜悅。
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家人竟然也姓顏，看到了這漢子樸實的笑容，我心中也十分的高興，至少這是一個慈父，沒有重男輕女的表現。
我說道：「祝願你家千金今後能大富大貴，所以就取名一個『玉』字，以後能大富大貴，便一個女加上一個口，便叫做顏如玉吧。」
漢子聞言大喜：「好好好，顏如玉？好名字，好名字啊！」
「小倩，可有墨汁？」
「有。」聶小倩拿來了一個碟子，裏面都是墨汁，我在白紙上寫下了顏如玉三個字，送給了這家人。
這家人也是客氣，想要留我吃飯，但這會兒我心事已了，便婉言推去了。
那孩子在其父親的擁抱下，水靈靈的雙眼看着我，忽然她就笑了，笑的非常的好看可愛，這一刻我竟然有了一種奇怪的念頭，難道說，她還記得我？
「公子，她肯定記得。」聶小倩同我一起走在巷子裏，「小玉既然是直接投胎，也沒喝孟婆湯，自然是記得，只是以後的人生，將會是一段嶄新的美好人生，起碼做人比做妖怪好多了。」
「是啊，雖然不舍，但也算是一場造化吧。」我說道。
「公子，我給你煲湯了。」
「啊？」
「是龍虎壯陽湯。」聶小倩捂嘴笑道，「你不是從早上開始，就說腰酸么？」
「臭丫頭，你這是取笑我啊。」我笑罵道。
「哪裏敢呢，是你為了小玉的事情費心費力了嘛。」她眉眼如畫，笑着說道。
我看着到路口車水馬龍，我拿出了太師交給我的玉佩，我說道：「差不多了，我們也去辦正事吧，將建文帝的消息告訴太師的家人，也好完成我們的使命。」
「其實這是一場漩渦呢。」聶小倩說道。
「為何？」
「我也活了近百年，看過了太多事情，其中宋元明交替，我都經歷過，戰爭是個可怕的東西，同樣的，爭權奪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如今朝廷關係紛雜，也許公子你摻和進去，以後再也不能抽身而退了。」她憂慮到。
「這麼說，你還是在關心我咯？」我說道。
聶小倩哼了一聲，似乎不想承認:「我是可憐你，你之前的僕人死了，後來又給那明月騙財騙色，現如今又遭遇了這麼多的么蛾子，看你沒人照顧，我才留在你的身邊！」
「好好好，你最厲害！」我搖了搖頭說道。
一路聊天還算輕快，我們來到了太師府門口時，發現太師府早已經易主，現如今的太師是朱棣的親信，所以我們要找的人也不是這裏。
只是湊巧路過，稍微看看而已。
到了一個碼頭附近的時候，這時候已經傳來了一陣哼唱的聲音，有人正在唱着淮南一帶的民歌，聽得我也是一陣恍如，彷彿看到了江南水鄉一樣。
仔細一看，卻發現在碼頭上，一個漢子正在拉扯漁網，那漁網拉扯的很緊，旁邊還有個嬌俏的婆娘正在幫忙。
今天天氣很好，所以碼頭也很熱鬧，來來往往也都是京城到處的客商，江鮮也是一批接着一批被拖上岸，交易的喧嘩和人們砍價的聲音交織成一篇。
我來到了一個小攤附近，看到了這小攤上，正有一個人拿着一本書，然後一邊正在賣蝦，這都是河蝦，但一個個塊頭十分飽滿，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貨色。
我說道：「小哥，你在這裏讀書，就不怕這蝦被人偷走？看的那麼入神。」
「要是有人誠心偷的話，就算我盯緊也會被偷，而且我這些蝦價格低廉，他們要偷的話，肯定是偷那邊的鱘魚才對。」小哥放下了書本，我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小哥的臉上有一塊胎記。
胎記很明顯，有點類似於地圖，本來一張帥氣英俊的臉，一下子就被這胎記給破壞了。
看到了這胎記，我立刻就辨認出了，這是我要找的人。
我說道：「能借一步說話？」
「你是……」他看着我。
我拿出了玉佩，他看到玉佩的剎那，臉色猛地一沉，立刻開始收拾東西，堆放在一起，對着旁邊的大嬸說道：「張媽，你幫我看一下，我私塾同學來看我了。」
那婦人笑着說道：「阿昌啊，那你快去快回，我這些螺螄賣完了我也就收攤了。」
「好好，受累了您咧。」漢子說道。
來到了碼頭的入口，也就是一個茶攤附近，我正好沒吃飯，點了三碗面。
聶小倩自然沒有吃，那漢子看到聶小倩沒吃面，只是聞了一下，他說道：「這位姑娘不餓么？」
「我聞下味道就好。」聶小倩笑了笑說道。
我說道：「閣下應該就是常太師的兒子了吧。」
常太師跟我說起過，他的兒子叫做常昌盛，也是個讀書人，常太師其他有幾個兒子，但都因為這場事件在幾年前就已經遇害了。
而常昌盛是庶出的兒子，一直在民間長大，本來是常太師某天在碼頭附近跟一個姑娘的邂逅之後所生的兒子，現如今卻變成了他唯一的兒子，這實在是讓人唏噓。
常太師在家被封鎖之前，把大部分的財產都轉移在了這個地方，而官府也在尋找常昌盛的下落，但一直無果。
誰又能知道，高貴的太師之子，如今竟然會在這裏生活，還成了一個漁夫。
也許就是這個身份，保佑了他一世平安吧。
常昌盛說道：「我爹既然沒事，那他還讓人來找我幹什麼，不是說讓我低調一些么，等他出來再說。」
「他出不來了。」我說道，「現如今朱棣尋找朱允炆的下落未果，已經打算痛下殺手了，而你也知道，朱棣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哼，以前拋下我們母子不顧，現如今妻妾全部死光了，又想到我們了，若不是看在他是我爹的面子上，我也根本不會管他的死活，更不會為他收斂那麼多的財務，你回去吧……」
「你這是打算坐等你父親的生死不管了？」我看着他說道。
常昌盛冷哼了一聲：「既然有這個玉佩，那一百萬兩銀子我可以立刻交給你，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東西，我一點都沒用，但若是你要求其他的話，那抱歉，我不想參與！現如今我有妻兒，還有六十歲的老母親，我已經不想去冒險了。」
說着，他就站了起來。
這讓我十分惱怒，我說道：「雖然說你父親對你不太好，但是你別忘了，你骨子裏也流淌着你父親的基因和鮮血！」
「雞鷹？」
「咳咳，我是說你身體裏面流淌着你父親的血，就這個生養之恩，難道你就願意如此見死不救？況且你父親也是為了天下大義！」我重複說道。
「放屁！」那漢子大怒，「別忘了，當初我母親懷着我的時候，受盡了鄉里多少人的欺凌，多少人看不起，我的痛苦你們誰能懂？！」
漢子咆哮了一聲，便打算離開。
聶小倩怒道：「你，你別走！」
「別攔着他。」我說道，「常公拜託我們的事情，我們現在已經做到了，既然如此，我們便走吧，只是那常公怕是會死不瞑目吧，他付出的一切，看來都是被白眼狼吃了。」
忽然，常昌盛站住了：「你他娘的說誰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