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虛空中，枯萎的世界樹在燃燒，就像是要將最後一點生機也徹底綻放成短暫而華美的璀璨光輝。
那纏繞在樹榦上、枯枝上、樹根上，還有樹冠上的千百萬條火龍流淌著純凈的白金色，它們從虛空中生出，肆意橫行於原本被真神光輝所庇護的無邊世界中。
點燃它們的是一道虛幻飄渺，似乎下一刻就會隨風而去的女子身影。
極盡華麗的長裙上密佈着數之不盡的娟秀魔紋，那是與寶庫中鎧甲上符文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完美造物，原本它應該是在她出嫁的那一天由她的母親為她換上，可現在，卻只能作為這個國度最後的祭奠。
少女無悲無喜地注視着這一切，目力所及，這虛空中首屈一指的龐大國度正一點一點在火焰中化為劫灰。
這火焰是如此熾熱而激烈，即使是純粹的概念也被它所焚燒殆盡，所餘下的，唯有一片安寧的寂靜虛空。
……
寶庫中，外表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歲，正處於一個人最巔峰時期的戎裝青年皺了皺眉頭，回首望去。
「值得么？」
他似乎是在問她，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在你看來，大概是值得的吧。這是屬於我們的家園，我們的一切，就算要毀掉，也應該是由我們自己動手。」
那是弗麗嘉，很多很多年之前，滿心歡喜地期待着與他一同踏入金宮，享受一整個國度歡呼與祝福的那位少女。
籠罩在芬撒里爾的迷霧早已散盡，她的十二位侍女也已經只余白骨，再沒有人會為她整理霧之宮裏的那些美麗珠寶。
女武神矯健而美麗的身影也不再會出現在阿斯加德的天空，就像是那隻剩下一片廢墟的英靈殿，以及遍佈大地的染血屍骨。
古林肯比與法亞拉的啼鳴凝滯在了最後一刻，它們與格利和弗雷奇一同倒在了金加侖大鴻溝之下，永暗黑淵的陰影圍繞着它們的屍骸，在那片最深沉的黑暗中，孕育著一位全新的魔神。
而這一切對於回歸了最完美姿態的奧丁而言，並無任何意義。
他如今所取回的，是被他親手封印了數千年的一半權柄，代表着殺戮、毀滅、終結等等曾經在在虛空中殺出一片又一片屍山血海的戰爭權柄。
在這種狀態下，他似乎真的完全摒棄了這數萬年來的記憶，重新回歸到了世界開闢之初那個一手為世界樹國度撐起一片天空的無敵戰神。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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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覺得，既然對方是北歐的神王，那麼為了表示尊重，你應該穿這一身比較好。」
風裏希虛着眼，嫦娥手上拿着的是一件有着濃郁北歐風情的素白色長裙，雖然看起來是挺不錯的啦，只不過這傢伙真的以為她看不出來，這件東西實際上是她從某個有着古希臘神話背景小世界裏頭尋摸出來，又改動成這副樣子的？
別的不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徒有其表，骨子裏實際上是十二主神那一套，說真的，這傢伙純粹是想看她的笑話吧！
「別聽嫦娥丫頭胡說，」還是天妃神君靠得住，她挑挑揀揀了好半天，終於從風裏希那足以塞滿一整個大陸的衣架裏頭挑出了一套大禮服，「看看，我記得這套衣服好像是當初織女們替你做出來的，是因為什麼來着？對了，紀念那一次你打趴下了永暗黑淵的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物質化身。」
她的神色略有些微妙，這種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還記得那麼詳細啊！
「哎呀呀，」個頭略矮的西王母抖著毛絨絨的耳朵，從天妃神君懷裏鑽出個頭來，「我記得我記得，那時候風姐還放了我們三個月的假呢，還有一枚紀念章來着，我一直都放在枕頭底下呢。」
寵溺地揉了揉她的滿頭金毛，天妃神君點頭贊同道：「沒錯，對方的身份與位格和那時候的永暗黑淵物質化身也沒太大的差距，如果說他什麼時候堅持不住，直接墮落為永暗黑淵的第三個物質化身，我也一點都不會感到驚訝，既然如此，就穿着這件有紀念意義的衣服去吧。」
她笑得眉眼彎彎，「仔細想想，那個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有道理啊！」玄女插了一句，「別的不說，那個黑乎乎的傢伙絕對曾經偷窺過我們的慶典，如果你穿着這套大禮服，絕對可以勾起它最大的那個心理陰影，一想到那傢伙也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抑鬱，我就忍不住開心的不得了啊！」
「好吧，好吧。」風裏希高舉雙手，「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是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好幾萬年前的風格，如今到底還流行不流行了？」
剛剛還興緻勃勃的一群人頓時紛紛別過頭去，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蹲下身數起了螞蟻，還有的乾脆掏出終端不知道和誰說起悄悄話了。
沒錯！說的就是你啊，嫦娥！
……
「你剛剛看見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什麼也不知道。」
「沒錯，我也一樣。」
對視了一眼，蘇行與玉兔不約而同的切斷了通話，玉兔手中騰起一團比她整個人還大出好幾倍的深黑色火球，重重砸在了終端上，將其融化成了一灘誰也不可能認出來的焦炭。
蘇行則捏了個拳印，一拳落下，左臂上的終端直接灰灰而去。
毀滅罪證之後，一人一兔這才鬆了口氣。
蘇行無奈地問道：「你家那位，就這麼喜歡隨手坑人？」
「一般情況下，確實如此。」玉兔嘆著氣，「只不過她平常都在太陰星上鎮守，要不就是和那些魔神乒乒乓乓打個不停，沒什麼時間去坑別人而已。」
蘇行頓時明悟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得面露悲憫之色，沒時間坑別人，那可不就是逮著玉兔一個人往死里坑了？
「你也是……夠辛苦的了。」摸了摸她的耳朵，蘇行感嘆一聲，「能夠堅持這麼久，真的是難為你了。」
「習慣了之後，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玉兔微微顫抖著的耳朵卻分明顯示出了她心中的不安。
「沒剩多少時間了，我們還是躲好一些，省的又被她們那幾個不靠譜的傢伙給坑了。」
「你說的對，畢竟，剛剛她做的那件事如果被風姐知道了，咱們倆妥妥是會被打個半死的啊！」
風裏希的寫真照片什麼的，他們倆真的是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