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玄女

五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天中午，玉兔開着一輛讓蘇行無力吐槽的老式甲殼蟲來到了他的天境對外接待處，載着他一起穿過了共計耗時半小時的漫長路程，來到了位於紫府淵默天境的集結點。

這輛開了沒多久就氣喘吁吁向玉兔抱怨個不停的老爺車實在是太有特色，只不過是短短半小時時間，它至少抱怨了有二十九分半。從玉兔拖欠燃油費一直到整整一年多沒有送它去做保養，這輛操著一口流利高盧語的漢斯籍甲殼蟲向蘇行展示了一輛被閑置在車庫裏大半年的深閨怨車到底有多麼可怕。

雖然這半小時的路程正常情況下只不過是他們推開門的工夫就能跨越的距離，不過既然閑着也是閑着，玉兔喜歡這種復古風，那麼就權當作散心好了。而且有這麼一輛以揭自家主人底子為愛好的車子陪聊，實際上也並不怎麼乏味。至於說回去之後它會遭到何種對待，只能寄希望於被爆了許多黑歷史的玉兔大人有大量，動手的時候稍微輕一點了。

集結點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多層寶塔，典型的中式設計，纏繞在塔身上的銀白雷霆讓它多了一種難言的威嚴與神秘感。在第一層的巨大空間中，那台虛空信息投射儀正在進行正式運行前的預熱。

所謂跨虛空信息投射儀是一台看起來就像被一百隻貓咪狠狠蹂躪了一番之後又被人漫不經心隨手拼湊起來的古怪儀器。它有着與天庭中正常儀器迥異的畫風。銹跡斑斑的厚鋼板上，粗大的螺絲與油膩的線纜密密麻麻，隨處可見的補丁與從它內部刺出的鋼鐵支架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東西到底還能不能用。

即使只是處於待機狀態，投射儀依然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就彷彿在這個由鋼鐵、橡膠、木材組成的巨大粗獷機器體內隱藏着一頭正在酣睡中的蒼老巨獸，它的每一次呼吸都令整個場館微微顫抖。

「其實投射儀本來沒這麼破的，」見蘇行眼神明顯不對，玉兔在一旁解釋到，「不過因為寄宿在它裏頭的機魂實在是太老了，沒辦法適應太過於新潮的軀殼，所以我們只能勉強為它準備了這麼一個東西，為了保證這東西能夠正常運行，可真是花了不少工夫呢！」

「這東西裏頭居然有個機魂？」蘇行吃了一驚，「那種東西不是應該只存在於超大型虛空船又或者是那些獨一無二的特殊型號機械造物之中的嗎？」

越是強大、越是古老的機械造物之中越容易誕生出機魂，這是虛空中一般情況下的正常規律。不過在天庭神域這裏，條件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強，只要足夠強大，強大到突破某個界限之後，這些能夠漫步於虛空之中的巨型機械造物中便能夠誕生出原始的機魂雛形。

蘇行個人認為，這其中百分之百是有風裏希的干涉因素存在着的。畢竟那可是一個踐行着『如果沒能解決問題，那麼絕對是因為力量不夠強』這種蛋疼原則的傢伙啊！

也正因此，天庭神域中的機魂大多都很『年輕』，至少相對於已知虛空領中的那些機魂而言，它們普遍年輕的有點過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會出現這麼一個有着如此明顯古老氣息的機魂，簡直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迹。

「白澤老爺子的事情稍後再說啦，」玉兔扯了扯蘇行，「我們先去把準備工作做完，馬上就要進行信息投射啦。」

......

看着另一個『自己』被用禮盒與緞帶裝飾好，而後再由玄女出手打包壓縮成一張薄薄卡片塞進跨虛空信息投射儀中，接着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電流中化為灰燼，果然不是什麼很好的感覺。

不過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投射過去的信息完整，這些看起來奇奇怪怪的程序全都是必須的。誰讓破碎神淵那個地方正常的表面下居然隱藏着只能稱之為『亂七八糟』的底層規則呢？為了適應這些莫名其妙的規則，她們也只能這麼做了。

剛剛見到玄女時，蘇行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擼起袖子正握著超大號鎚子砸釘子的女漢子會是天域網娛樂頻道上最當紅的明星。畢竟她現在的這副打扮和天域網上那些風格各異但是都美輪美奐的影像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兩種存在。而當她從邊上拿起那個比鎚子更加大號的酒桶時，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玄女姐姐是很喜歡喝酒啦，」玉兔一攤手，「所以這一次她選擇的豹貓所具備的能力也是和酒有關係的。簡單來說，她能夠任意控制酒的年份以及味道變化，還能憑空將水變成酒，可以說是一種相當強大的能力了。」

「喲，小兔子，又在背後偷偷說我什麼啦？」爽朗地笑着，玄女放下那個至少比蘇行大了三五倍的酒桶，打了個小小酒嗝，臉上泛起了微微紅暈，「這個就是嫦娥提起的小蘇了吧，是個好小夥子，不錯，真不錯！」

不等蘇行回答，她一把將只到她胸口的玉兔攬入懷中，用力揉着她的臉蛋，「你這小傢伙，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我上次是怎麼說的你都忘記了？居然還在你的那家網店上偷偷往外賣我的私房照，你這是自尋死路吖！」

「......我不是，我沒有~」臉蛋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樣，玉兔口齒不清的含糊叫到，「那個......是主人讓我賣了補貼家用的......」

「呵呵。」清冷的笑聲響起，便見得玉兔整個兒僵硬在了玄女懷中，好半晌，直到嫦娥伸手攥住了她的耳朵，她才凄慘叫到：「我知道錯了啊啊啊啊！主人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先記在賬上，」嫦娥提起縮成一團的玉兔，雙眸冷冷地凝視着她，「等回來之後，我們再算一算最近你到底給我惹出了多少麻煩。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不會打疼你的。」

「哈哈，算了算了，不要對小孩子這麼嚴厲嘛。」玄女伸手將玉兔抱了回來，「不就是幾張照片的事，我就原諒你啦！」

不過不知為何，蘇行總覺得場中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古怪，隱約間，他的背後有種寒毛豎立的錯覺。

「準備一下，把我們的意識體也一起送過去吧，」長袖一揮。嫦娥轉身翩然離去，「到了那邊，我還有好幾個課題要進行呢，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知道啦，小嫦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