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2章 調整

王燦看着跪在地上的莫友奇，臉上的神情，卻是冰冷無比。

似莫友奇這般的官員，枉為父母官。

不配作為一地縣令。

王燦淡淡道：「你這樣的人，焉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若非本官在此，這張老三，便會被你活活逼死。在張老三之前，恐怕不止一個兩個的百姓，被你處置。你，罪無可恕！」

刷！

莫友奇的臉上，掠過痛苦神情。

他不想死！

他活得有滋有味的，府上有侍女伺候着，衣食無憂，錦衣玉食。這樣的好日子，他是不願意捨棄的，所以，莫友奇抬起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王燦，再度懇求道：「國師，饒命啊！」

他不想死，只能懇求。

因為王燦太強了。

在王燦面前，他的這點實力，根本就不夠看。

王燦哼了手，手一抬起，並指成劍，便是一指點出。銳利無匹的罡氣，直接就刺入了莫友奇的眉頭，洞穿了莫友奇的腦袋。

「噗！」

鮮血噴濺，莫友奇身子一顫。

他的身體，登時就往後倒在了地上，再無半點的氣息。

王燦目光一轉，落在了劉義的身上。這劉義看到王燦，嚇得冷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道：「國師，我不要賠償了。這借出去的糧食，我不要了。」

說完，他就往外走。

王燦倒是沒有阻攔劉義往外走，原因很簡單，雖說這劉義是商人，甚至藉機哄抬物價，但是，劉義罪不至死。最大的問題，還是在莫友奇的身上，一切都是莫友奇造的孽。

王燦任由劉義離開后，徑直走到大堂上坐下。這個時候，張老三已經是退下，到了大堂外的門口站着，因為這裏還圍繞着很多百姓。

這些人還在觀望。

想要看一看，到底事情會怎麼進行演變。

王燦吩咐道：「來人，召縣丞、縣尉、主簿，以及縣衙各曹主事，讓所有人進入大堂中來，本官要訓話。」

「是！」

縣衙的衙役，立刻去傳令。

這個時候，國師王燦抵達的消息，已經是快速的傳開。以至於，整個縣衙上下，全然充斥着恐慌的氣氛，因為王燦已經殺了莫友奇。

縣丞、縣尉和主簿，以及縣衙的各曹主事，全都進入。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王燦身上。

他們的眼中，都是神色忐忑。

因為擔心被王燦處置。

王燦環顧眾人，淡淡道：「爾等進入大廳，都已經看到了死去的莫友奇。莫友奇勾結商人，更貪婪無度，理當處死。所以，本官已經處死了莫友奇。」

「莫友奇的下場，你們已經見到。」

「不過，本官只誅殺首惡。」

「你們但凡有所涉及，有所違法亂紀的，現在主動出來交代罪過，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那麼，本官可以既往不咎，不追究你們犯下的過錯。」

王燦說道：「可如果現在不站出來，等本官查出來后，一律殺無赦。現在，便是你們的機會，是你們贖罪的機會。」

轟！！

眾人聞言，臉上都流露出震驚神情。

這是要讓他們認罪。

不過這些人的臉上，卻又有着猶豫，因為在如今的情況下，如果王燦所言屬實，站出來認罪，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如果王燦所言虛假，那麼站出來認罪，便等於是找死。

王燦看着議論紛紛的眾人，淡淡道：「怎麼，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嗎？」

眾人頓時噤聲。

一個個面面相覷，都在猶豫，都在等著有人率先站出來。

可是，依舊沒有人率先站出來。

因為這些在縣衙的佐吏，可都是老油子，他們見了太多的勾心鬥角。所以在如今的情況下，一個個心中有猶豫，不願意站出來。

王燦道：「既然都不願意說話，本官便學一學莫友奇，霸道胡亂處置一通。你們都不願意說話，那就都去死吧。」

話音落下，王燦作勢便要準備動手。

「國師且慢！」

就在此時，卻有縣尉一步踏出來。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以頭叩地，高呼道：「國師，小人收受賄賂，曾貪污錢財，也接受了莫友奇的籠絡。小人有罪，懇請國師責罰。」

王燦淡淡道：「你可要考慮清楚，可還有其餘的罪行，未曾說清楚。現在說清楚了，本官不計較。可如果事後，查出來還有更多，那麼，休怪本官要斬盡殺絕了。」

「是，是！」

縣尉忙不迭的點頭，道：「國師，小人所言，句句屬實。除了收受賄賂外，小人還為虎作倀，聽從莫友奇的命令，脅迫了不願意聽從吩咐的糧商，讓他們不準販賣糧食。以便於，哄抬梓潼縣的物價。」

說着話，縣尉又說了其餘的事情。

王燦聽完后，說道：「你有罪，但罪不至死，尤其你是從犯。所以，你繳納恕罪的錢財，本官允許你，平安退出官場，做一個普通的百姓。」

「謝國師！」

縣尉的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實在是他擔心被殺。

如今如實招供了自身的罪行，得以安全脫身，雖說失去了縣尉一職，但至少，還算是活了下來，這就是最大的寬慰。

縣尉一開口后，得了王燦的寬恕，一時間，縣丞、主簿等人，盡皆開口，一個個都紛紛闡述自身的罪行，這些人都犯下了不少罪，尤其收受了不少的好處。

王燦按照先前的處置方案，讓這些人繳納贖罪的錢財，也同樣是罷免官職。

依舊完成了允諾。

只是王燦放眼看去，臉上的神情，卻是愈發的沉重。因為整個梓潼縣的官員下來，近乎全部的人都有問題。

不過，卻也剩下了梓潼縣法曹的主事。

梓潼縣法曹，名為楊大力。

王燦的目光，落在了楊大力的身上，說道：「你呢？你，有什麼要說的。」

楊大力站出來，道：「國師，在下楊大力，是梓潼縣法曹主事。在下擔任法曹期間，不曾收受賄賂，不曾同流合污，不曾參與任何哄抬物價之舉。」

王燦眉頭上揚，說道：「這倒是萬花叢中一點綠，整個梓潼縣的官場，都是爛透了。你竟然，還能夠支持下來。說起來，本官很好奇，你如何能不融入其中，卻能保住自身。要知道，能夠保住自身不融入，可是不容易的。一團漆黑的墨水中，要有清水清亮，那是不可能的。」

楊大力正色道：「回稟國師，在下所在的家族，是梓潼縣的百年大族。即便是家族的實力，不如縣令所在的莫家，但是，卻也弱不了多少。」

王燦道：「出身清貴，能謹守本心，你不錯。」

楊大力不卑不亢道：「國師謬讚了，更何況，這那裏是什麼出身清貴，不過是家中有幾本書，能詩書傳家而已。」

王燦身子微微前傾，沉聲道：「如今梓潼縣的縣令失去，除此外，縣尉、縣丞等，甚至於各曹的主事都空缺，如果本官，讓你來擔任縣令，你可有把握穩住局勢。」

「有！」

楊大力正色道：「國師，其實治理梓潼縣，並不難。因為這梓潼縣內，雖說被莫友奇等人一手遮天，但實際上，各曹當中，也是有不少人才的。這些人，不曾同流合污，只是謹守自身，只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王燦道：「說來聽聽！」

楊大力道：「譬如戶曹內的小吏袁正弘，這個人便是極為有能力的。可是，他卻又不同流合污，他便很懂得戶曹的事情。正因為諸多的事情，是他在操辦，所以他沒有被處置。除了戶曹的袁正弘外，還有兵曹的蔣勇、劉利等人，都是頗為有才幹的人。」

王燦的臉上，露出讚許神情，但是道：「你可考慮清楚了，這些人，當真是並無任何的問題，甚至有才幹的。」

「是！」

楊大力昂着頭，擲地有聲道：「下官，可以用項上頭顱擔保。如果下官所言不屬實，如果這些人有問題，下官，願意承擔責任。」

「好，有擔當！」

王燦頷首，吩咐道：「楊大力聽令！」

「在！」

楊大力抱拳回答。

王燦說道：「本官命你，暫代梓潼縣縣令一職。等本官回到洛陽后，經由吏部傳令，正式下達你擔任梓潼縣令的朝廷詔令。」

「謝國師！」

楊大力以頭叩地，道：「下官楊大力，定不負國師厚望。」

王燦說道：「如今的梓潼縣，徹底爛透了。所以本官希望你上任后，能夠撥亂反正，能夠重新整飭官風。梓潼縣，本官會關注的。」

楊大力道：「請國師放心，下官定會完成任務。」

王燦看向原本的縣丞、縣尉等人，他沉聲道：「楊大力，這些已經被免除官職的人，你要督促他們，繳納錢財。除此外，你可有信心，能穩住局勢。本官所提的局勢，你可清楚？」

所謂的局勢，其實就是縣尉等人。

因為這些人容易反撲。

楊大力正色道：「國師，這群人不值一提。這樣的一群人壓榨百姓有一套，可實際上，他們也就是仰仗朝廷的威嚴。失去了這一點，他們根本不足掛齒。所以請國師放心，卑職，定會完成任務的。」

王燦頷首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