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1章 趙雲的選擇

翌日，清晨。

王燦帶着人啟程，往司隸地區趕路。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王燦率領的隊伍能走小路時，都盡量走小路。實在是要走主幹道時，才沿着官道一起趕路。

正因為王燦的低調行事，所以這一路倒是暢通無阻，很順利就離開了涼州，然後進入陳倉縣境內，回到了司隸地區。

如今的司隸地區，少了昔日的繁華。

昔日王燦一統天下，在王燦的治理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但如今天地大變，整個天下成了大爭之世，所以許多百姓人心惶惶。

尤其各地被佔據，蜀國岌岌可危，這也是極為令人糟心的。

陳倉縣，邊境軍營。

駐紮在這裏的人是趙雲。

在天地大變，蜀國陷入困境后，趙雲便奉命返回洛陽，然後駐紮在陳倉一縣，負責抵擋冒頓的進攻。如今的趙雲，在天地靈氣的灌注下，他武藝也是大進，甚至連他自身，也是年輕了許多。如今趙雲的一手槍法，早已經是出神入化。

一槍刺出，能藉助天地靈氣，幻化出百鳥朝鳳的場景。

這等能為，已然是相當不凡。

軍營中，中軍大帳。

趙雲坐鎮在此，正在批閱政務。

在趙雲臉上，他也掛着淡淡的擔憂，因為如今的情況下，蜀國已然岌岌可危。即使有太子監國，但大爭之世下，沒有了王燦在，許多人都擔心不已。尤其不論是冒頓，亦或是草原上的鐵木真等人，那都不是易與之輩，都給了趙雲極大的壓力。

冒頓曾數次帶兵進犯，得虧趙雲力戰，才擋住了冒頓的兵鋒，令冒頓無法自陳倉進入長安，不能侵犯洛陽一線。

「報！」

營帳外，一名士兵進入。

「進來！」

趙雲擱下手中的毛筆，吩咐一聲。

士兵撩起門簾進入，躬身行禮道：「將軍，營地外來了一人。此人名叫曹參，要見將軍。」

「請！」

趙雲吩咐一聲。

士兵得令，便立刻去通知。

不一會兒的功夫，曹參便身着黑色長袍，大步進入營帳中，不卑不亢道：「大漢使臣曹參，見過趙將軍。」

趙雲打量著曹參，眼神銳利，似乎要看清楚曹參的內心想法。

對於曹參，趙雲是知曉的。

這是大漢劉邦的開國功臣，蕭規曹隨這一成語，說的就是曹參。這樣的人，在大漢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趙雲知曉曹參的名聲，但沒有見過曹參，如今親眼見到，心中也忍不住讚歎一聲，曹參不愧是曹參，這份氣度，便異於常人。

事實上，趙雲也看不懂當今天下是怎麼回事？

天下大變了。

然後，無數作古的人都活了。

嬴政活了！

冒頓活了！

劉邦也活了。

甚至，連劉邦麾下的謀臣武將也都活了，全都活生生的出現。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甚至於，益州、揚州等地，全都忽然就被佔據了，他們蜀國的軍隊，蜀國的將領，竟然直接就被排斥，全都退回到洛陽境內。

這樣的變化，令人震驚。

趙雲說道：「曹先生來陳倉縣，有何要事？」

曹參微微一笑，正色道：「在下此番來，是希望趙將軍能歸順我主。如今的蜀國，早已經是江河日下。即使蜀國內，還有賈詡、田豐等人支撐著，但已經是撐不住多長時間了。」

「一個沒有國主的蜀國，必敗無疑！」

「憑趙將軍一己之力，即使能短暫擋住冒頓，但能長時間抵擋嗎？」

「這是不可能的。」

「反觀我大漢，佔據了最重要的益州。糧草豐足，兵源無數，不僅如此，我主麾下文有蕭何、張良等人，武有韓信、樊噲等武將。」

「如此實力，足以虎視天下。」

曹參繼續說道：「趙將軍，你跟着蜀國，沒有任何的前途，你可願意歸順我主？」

「哈哈哈……」

趙雲聞言，卻是大笑了起來。

曹參神情不變，道：「趙將軍，何故發笑？」

趙雲說道：「曹先生，這裏是蜀國，你一人進入蜀國，難道就不怕本將殺了你嗎？」

曹參道：「趙將軍乃是天下名將，有大將風度，豈會擅殺使臣。如今我來蜀國，並非是以私人身份來，而是以使臣身份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趙將軍乃是名將，自然不會殺我。」

趙雲道：「曹先生倒是自信！」

曹參道：「趙將軍，你可以願意歸順我主？」

「不可能！」

趙雲想都不想，直接就回答。

他隨王燦征伐天下，幫着王燦立下了汗馬功勞，對王燦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王燦。更何況，王燦也只是暫時離開了蜀國，是去征伐其餘地方了。一旦王燦知曉了國內變化，必然會返回的，所以趙雲不論面臨何種困境，都死死的堅持。

他相信自己能等到勝利的時候。

曹參道：「趙將軍，你這是何苦呢？司隸地區，雖然是天下中心，但沒有沃野千里的土地，是不可能連續提供糧食。你們暫時能支撐，但時間長了，你們撐不下去的。」

趙雲說道：「能否撐下去，不是曹先生考慮的問題，而是我們考慮的。」

「哈！」

曹參冷笑一聲，道：「趙將軍，你這是愚忠！」

趙雲道：「愚忠也好，愚蠢也罷，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蜀國乃本將和陛下等人，一到一槍拼下來的。時至今日，雖然天下大變，但我仍然相信，陛下會率領我們，再度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至於你們，必定會敗亡的。」

曹參嘆息道：「趙將軍如此，難道就不怕我主和冒頓聯手嗎？只要我主和冒頓聯手，你們必敗無疑，蜀國必定消亡。」

「哈哈哈……」

趙雲再度笑道：「本將聽聞，冒頓早就覬覦劉邦的女人，很喜歡呂皇后。如果這樣的情況下，劉邦還能和冒頓聯手，那本將也沒什麼可說的。要戰，便戰！」

曹參面頰微微抽搐。

冒頓覬覦呂雉的事情，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種事兒，是忌諱。

偏偏，趙雲直接點破，讓他臉面上掛不住。

曹參聽着趙雲的話，知道趙雲是鐵了心，是勸不住的，便說道：「趙將軍，你不願意歸順我主，必定是落得個身死族滅的下場。只要你歸順，陛下許你驃騎大將軍一職。陛下的允諾，隨時都有效，你只要想通了，安排人通知一聲即可。在下便不逗留了，告辭！」

說完，曹參便轉身往外走。

趙雲望着曹參離去的背影，眼神漸漸凝重下來。

此前，他只是面對冒頓一人。

如果再加上一個劉邦，再加上來自益州的壓力，趙雲就有些擋不住了。如今的情況下，趙雲都是勉力為之，一旦劉邦出兵，他可能會撐不住。

「唉……」

趙雲嘆息一聲，喃喃道：「陛下，您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如今的蜀國，需要陛下。臣也不知道能堅守到什麼時候，只能戰鬥至最後一刻！」

趙雲內心，已經有了死志。

他決意死戰到底。

至少，不辜負王燦的知遇之恩。

趙雲一個人坐在營帳中，腦中漸漸放空，什麼都不去想，都不去考慮。如今的情況，他考慮再多，也沒有辦法。

事實上，不僅僅是趙雲陷入棘手的境地，連高順、黃敘等人也一樣如此。如今的蜀國，只有司隸地區，即使長安、洛陽都有大的糧倉在，還能暫時維持糧食的運轉，但時間一長，沒有了糧食補給，就會形成大問題。

「報！」

忽然，營長外又有士兵進入。

士兵臉上的神情，帶着濃濃的歡喜，大聲道：「將軍，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趙雲道：「什麼好消息？」

士兵說道：「在陳倉縣邊境駐紮的士兵，遇到了陛下一行人。據哨探剛傳回的消息，陛下正率領典韋、黃忠等將領趕路，往陳倉縣趕來。」

「當真？」

趙雲蹭的站起身，都還有些暈乎。

王燦竟然回來了。

這是真的嗎？

士兵神情篤定，回答道：「將軍，消息千真萬確，絕對是真的。不過根據哨探傳回的消息，陛下似乎年輕了許多。將軍是武功大進，然後得以年輕許多。而陛下也是如此，估摸著，陛下也可能武功大進，才會恢復年輕時候的相貌。」

趙雲大袖一拂，道：「不管陛下是否年輕了，只要陛下回來了，蜀國就有救了。我們蜀國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壓着打，只能困在司隸地區。如今陛下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轉的。」

士兵也一樣點頭。

對於蜀國的士兵而言，王燦就是主心骨。

王燦在，所有人安心。

王燦不再，便會引起人心浮動。

趙雲立刻就吩咐道：「你立刻再安排一名哨探，立刻八百里加急趕赴洛陽，將陛下返回陳倉縣的消息，告訴朝堂上的諸公。陛下不在，太子監國，雖說朝廷有人掌控，但如今局勢下，都是人心惶惶。只要陛下返回的消息一傳出，局勢就能穩定下來。」

「是！」

士兵點頭，立刻就退下。

趙雲立刻船上甲胄，腰懸佩劍，然後便大步走出營帳，便率領軍中的主將，快速往陳倉縣的西門去。他不可能離開陳倉縣太遠，便帶着眾人在陳倉縣的西門，等候王燦抵達。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當抵近申時的時候，在前方官道上，出現了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