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愛莫能助
「不好，不能讓他死了！」妊喬面露焦急之色，不自覺地驚呼出聲。
見龍灝已經走遠了，她便躍上了流雲的後背，悄聲對着流雲道：「等一下，你去引開那些士兵，我潛入水牢之中去救人！切記，不可鬧出太大動靜！」
流雲點了點頭，雙翼張開，衝天而起。
他們降落到了距離水牢較近的一處山崖邊上。妊喬朝着水牢的方向望去，只見大部分的銀甲士兵都已經隨着龍灝撤離了，水牢附近只留下了一隊銀甲士兵正在到處巡視。
妊喬用神識傳音給流雲道：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別被發現了！
流雲輕輕點頭，也傳音道：主人也要小心！
流雲說完，便隱入了夜色之中。
「那邊有人！」
「快追！」
「……」
不遠處，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那一隊四處巡查的銀甲士兵便被流雲引走了。
妊喬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地朝着水牢的方向移動。待她終於靠近了水牢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後響起。
「什麼人？」
一大片烏壓壓的黑雲遮住了皓月，天色驟然一暗，伸手不見五指。
妊喬轉過身，看向她身後的那名銀甲士兵。
那名銀甲士兵神色有些驚慌，他只能朦朧地看到面前似有一道黑影，卻看不清形容。手中的長矛指向前方，嘴巴微微張開，準備呼喊其他的同伴，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就覺得眼前青赤色的光芒一閃，他的頭上便挨了一記重擊。
妊喬用殘影的刀柄敲暈了那名銀甲士兵之後，便轉過身向水牢之內看去。
此時，水牢之內的閘門已經被打開了，露出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
記得龍吉曾經說過，這水牢之中關着一頭靈獸蛇，此時，也不知道余跛子的情況如何了！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還可能有關於小青的消息，妊喬必須要找到他！
事不宜遲，拖延久了唯恐生變，妊喬開啟了牢門，縱身便躍入了潭水之中。
墨綠色的潭水又濕又冷，瞬間便將妊喬吞沒。掛在腰間的避水珠散發着瑩瑩的淡藍色光芒，將妊喬包裹在其中。沒想到，龍澤隨手送給她的這一顆避水珠，居然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妊喬睜開雙目，朝着潭底潛去。
越往下潛，光線越是幽暗。而且，潭水之中隱隱有一層金色的禁制，封鎖著妊喬體內的靈氣。妊喬無法使用天眼神通，她的視線也受到了阻礙。
妊喬下潛了許久，終於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觸碰到了潭底，她轉頭四處張望，在一塊巨石的後面，發現了已經奄奄一息的余跛子。
妊喬趕緊上前，在他的口中塞了一顆魂晶。
余跛子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暖，徐徐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獨目看向妊喬，幽幽地道：「你是何人？」
妊喬不敢在水牢之中耽擱太久，她不知道那頭靈獸蛇什麼時候會出現。而且，水牢之外還有一個涅境的高手龍灝鎮守在外。一旦被發現，他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我是來救你出去的，此地不宜久留！」
青芒一閃，殘影便將纏在余跛子身上的鐵索斬斷了。妊喬伸手拉了一下余跛子，余跛子卻沒有動。妊喬轉過身，疑惑地看向余跛子。
余跛子的目光沉了沉，道：「我現在這副樣子，去哪裏都是等死！小女娃，如果你也是為了石蕖而來，余某無可奉告！」
石蕖？
妊喬想了想，方才余跛子與龍灝二人對話的時候，的確幾次提到了這個東西。只是他們語焉不詳，妊喬也不明白這石蕖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只是隱隱感覺這東西好像跟無間地獄的下一層有關！
既然余跛子守口如瓶，恐怕自己也問不出什麼。
妊喬嘆了口氣，道：「余閻王，你可還記得冥界之事？」
余跛子的獨目一睜，看向妊喬，旋即他眼中的光芒又一點一點地黯淡下去。
「那麼久遠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小女娃，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裏吧！」
妊喬一怒，道：「余閻王，當初，你能夠站出來反抗東方鬼帝溟，我本以為你應該是驍勇雄傑之輩！沒想到你如今竟然意志盡失！天不救自絕之人！既然余閻王一心求死，那妊喬也是愛莫能助！」
余跛子面露戚容，昔日往事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妊喬頓了頓，繼續道：「只是妊喬心中仍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敢問余閻王最近可是與異界的妖獸打過交道？」
余跛子沉思了片刻，道：「之前在混沌城外，余某的確遇到了一頭妖獸，不過余某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氣息奄奄了。」
妊喬神色緊繃，趕忙道：「那是一頭什麼樣的妖獸？余閻王是否知曉她的名字？」
余跛子眉頭一皺，道：「那是一頭髮了狂的蛇妖，好像叫什麼……小青？余某好心救治她，她卻暴起傷人，咬了余某一口！至今，那處傷口都沒有癒合。」
什麼！
妊喬撲上前去，雙手抓住余跛子的肩膀，大叫道：「那她現在身在何處？」
余跛子的肩膀已經被龍灝的甲刃刺穿，此時，又被妊喬抓得一痛，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妊喬趕忙鬆開了雙手，作勢欲背上余跛子離開。
余跛子擺了擺手，道：「余某已經快不行了，那孩子……被萬靈商會的人帶走了，好像是朝着雲澗仙城的方向去了。咳咳……」
萬靈商會，雲澗仙城！
妊喬的眼中騰起了一團水霧，沒有想到她與小青居然近在咫尺，卻無緣相見。不過，如今得知了小青的下落，她也算略為安心。因此，看向余跛子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
「只要余閻王肯隨我出去，我便有辦法可以醫治好余前輩身上的傷勢！」
余跛子搖了搖頭，獨目之中充滿了哀傷。緩緩道：「余某是錯信於人，咎由自取！」
隨即嘆了口氣，道：「你若想要離開混沌之界，就一定要想辦法潛入白色妖塔，取出鎮妖鈴，那是通往無間地獄第二層的關鍵！」
白色妖塔？鎮妖鈴？
妊喬一臉迷茫之色，還待規勸，卻突然感受到了一種極強的威壓向他們籠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