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虛空中生長出的綠樹
轟隆！
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在陵妖城中央傳開，高若山嶽的不死妖皇雕像轟然倒塌，宣告陵妖城的陷落。
陵妖城所處山川位置，易守難攻，有着成為堅城的基礎。
龍淵軍開始在陵妖城中佈置護城大陣，決定要將這座天妖城池納入掌控。
三天後。
一座修羅之門在流雲城外拔地而起，秦太阿穿過修羅之門，身披戰甲，滿頭華髮，仰頭望着雲端上那不斷塌縮的空間。
那片空間已經是完全鎖死的世界，正在一點點的消亡，直至最後徹底從世間消失。
秦太阿看着那片塌縮的空間，眼中閃過一抹悲愴。
即便攻下了陵妖城，也換不來一丁點的開懷，因為那個讓他又氣又喜重孫死在那片塌縮的空間里。
在秦太阿可看的格局裏，神將府已經沒有未來。
他仰天長嘯三聲，道：「孩子，我將用此生剩下的歲月，掃蕩天妖聖地為你報仇。」
說完，便轉身走回修羅之門，消失在門后。
修羅之門緩緩下沉，直至徹底消失。
……
流雲城的百姓已經盡數遷移出城，大部分遷往洪波城，還有一些散入周邊小鎮、村莊。
城中還剩下一些人，都是不願意走的，寧願死在城裏也不遠走。
流雲城觀天台上。
一個小丫頭抱着一隻受傷的雷鷹，坐在邊緣上，望着天空上塌縮的虛空抽泣，已經待了三天。
睲不知從什麼地方過來，坐在旁邊抱着瞳，頭靠着頭，不言不語。
在距離兩個小姐妹不遠的地方。
刀不絕正在和華嚴談話：「葉軒給了留的話，有事情要問你。」
「何事？」華嚴看一眼那對「妖星」。
「他說你知道。」刀不絕盯着華嚴的眼睛，這是葉軒的囑託，他不容許出任何意外。
華嚴抬頭看向天邊塌縮的虛空，緩緩說道：「有些事，我也不明緣由。我出山只是遵照聖祖的神諭。但是有一點，妖星預言確實存在。」
刀不絕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冷哼道：「死掉一個龍暝，還不夠把那什麼妖星預言堵住嗎？」
華嚴搖頭無奈笑道：「有一件事還是要分清楚的。龍暝錯在以妖星預言惑眾，禍亂民心。而不是錯在妖星預言本身。」
「反正滄月海閣已經為妖星預言死掉一個了，我不介意再殺一個。」刀不絕眼中寒芒爆閃，殺氣騰騰。
華嚴昂首說道：「預言就是預言，不會因為誰死了就不存在了。龍暝的死，死在惑眾，而非死在預言。這我說得很清楚了，但不能因為龍暝的死，就證明妖星預言不存在。」
「那你是什麼意思？」刀不絕沉聲問道。
「既然葉軒讓你來找我，就說明他清楚妖星預言確實存在，他想要讓那兩個孩子活下去。」華嚴解釋道。
「你就直說吧。你要怎麼做？」刀不絕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這我做不了主，得帶她們回滄月海閣，向聖祖請示神諭。」華嚴答道。
「要去滄月海閣？行了，你可以走了。」刀不絕揮揮手就要把華嚴趕走。
華嚴見刀不絕不肯去聖地，接着說道：「妖星預言的滄月海閣算出來的，想要解開預言，必須要去聖地請示神諭。」
「如果要去，我自己會帶她們去，不用你費心，你可以走了。」刀不絕揮揮手，握住刀柄，大馬金刀的擋在華嚴面前。
華嚴無奈搖搖頭，先行離去。
……
九州界，所有神通廣大的強者，都感受到了流雲城上空那可怕的空間波動。
幾乎所有強者都在關注著那片空間的最終結局。
大周朝上下，有人悲愴，有人感慨，有人憤懣，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幸災樂禍。
天妖古國中的天妖則是猖狂大笑，因為即將有一座人族雄城要毀滅，有一個橫空出世的人族年輕強者隕落。
伐天妖王不敢和秦太阿同歸於盡，最終選擇逃回極西之地的伐天部腹地。
他憤怒無比，因為陵妖城被攻破了，他麾下二十萬天妖軍幾乎全滅。
他坐在伐天部的妖王寶座上，看着天邊極遠處那不斷塌縮的虛空，心中終於有一絲絲的暢快：「秦老狗，你也有今天！本妖王不需要和你拼個你死我活，葉軒一死，就憑你那枯竭的壽元，我再耗你十年，耗到你死，你的後代之中沒有一個能站出來，終究還是我贏了！哈哈哈……」
……
流雲城上空。
被空間塌縮鎖死的虛空小世界裏。
虛靈刃鎮壓着塌縮的空間，不過也只能減慢塌縮的速度，無論多慢，終究會走到終點。
這個慢慢塌縮的小世界裏，就像一個慢慢走向毀滅的死星。
山體一點點的被擠壓成碎片，飄蕩在空中。
整個小世界中充滿轟隆隆的震爆聲，不過那不是空間塌縮的聲音，因為空間塌縮是沒有聲音的。
那轟隆隆的聲音，是空氣被壓迫爆出的震響，捲起的氣浪在小世界中旋轉，形成狂風，吹着山體碎片飛舞，就像一場毀滅風暴，整個世界都在毀滅。
葉軒站在風暴的中心，心境莫名的平靜，因為沒有的選擇，剩下的只是等待，雖然有些不甘心，但終究面對決死之境時，自己沒有退縮。
在這決死之境中，葉軒緩緩拔出鯤鵬劍，在毀滅風暴的中間舞劍。
不求再在劍道上有什麼精進，只是在回顧過去，回憶那些值得回憶的人和事。
然而就是在這種不求精進，單純練劍的心境中，劍道境界卻開始鬆動，於劍道氣場中，生出一把把有如實質的神劍。
葉軒驀然發現劍道境界竟然在這種時候提升了，只是淡淡一笑，總算在生命終結之前，踏上了更高的劍道境界。
不為世人知曉，只為劍道之心永恆。
空間塌縮漸漸加快，即將毀滅一切。
就在這時。
於虛空中生出一支根系，根繫上長出枝條，枝條上萌發綠芽，竟是在幾息之間長成一樹綠葉。
緊接着，虛空中又長出第二根枝條，然後是第三根枝條。
彷彿整片虛空都在播撒下了種子，一根根枝條從虛空中長出，千百萬根，長滿整片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