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拔鱗
「染澈！染澈！」千歲見到此情此景，已經徹底的慌了神，不光光是她，我也為染澈感到擔憂。
不知道，染澈在這種地方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嗒嗒嗒，嗒嗒嗒！」
千歲晃晃悠悠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着朝前衝去。
阿羽連聲喊她慢一些，我們也隨着加快了步子，走過了十幾個牢房之後，終於找到了染澈的牢房。
索性，染澈此刻並沒有在受刑，否則，只怕千歲的情緒會直接崩潰。
不過染澈就算沒有受刑，可看起來，好似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我們看到他時，他蜷縮在角落之中，低垂著頭，無神的坐着。
「染澈？染澈！」哪怕沒有看到染澈的臉，千歲依舊認出了他，並且，立在牢房前叫了起來。
染澈虛弱的抬起頭，那無神的眼眸朝着我們的方向撇了一眼。
「主子？千兒？」看到我們，他的眸子裏閃過了一道光，想要掙扎著坐起來，不過好似根本就沒有力氣坐起身來，顫顫巍巍的居然又趴回倒了地上。
「阿羽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看看染澈？」我看着染澈虛弱的模樣，想進去替他把脈，看看究竟傷的重不重。
「不行，這裏就只有那些刑官，才能進去。」阿羽口中的刑官，就是那些穿着銀色長袍的妖。
「染澈，你沒事吧？他們把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對你用刑了？」千歲伸手去抓牢房前的欄桿，結果手剛一碰到欄桿就如同被電擊了一般，迅速放開。
表情之中，還露出了些許的痛苦。
「這不是普通的鐵欄桿，是黑曜石粉打造的，那些刑官出入，都要格外小心，你千萬別亂碰。」阿羽看了一眼千歲那迅速變紅青紫的手心，提醒道。
千歲只能將手放下，蹲在了欄桿前，望着染澈。
染澈虛弱的看向我們，嘴裏喃喃自語的說着：「我這是在做夢吧？」
「染澈，你沒有做夢，我和姐姐真的來看你了。」千歲說着，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滾落。
染澈望着我們眨巴了幾下眼眸，似乎是在確定，他不是在做夢，於是，又緩緩的朝着我這爬了過來。
一步一步，爬的極為艱難。
而他身後爬過的地面上，則是留下了鮮紅的血跡，好不容易爬到了我們的面前，他側着腦袋看着我和千歲。
「不管是不是在做夢，死前，還能再看到你們，也算是能安息了。」染澈絕望的看着我們說道。
「你罪不致死，受了罰之後，應該會被重新放出去的。」阿羽看着染澈，見他那灰色的衣裳上，都是血，開口寬慰了一句。
「罪不致死？那麒麟王說了，等在此處受夠了折磨，就會把我轉到水役閣。」染澈的眼皮子時不時的就耷拉下來，看起來有些昏昏欲睡。
「水役閣？」阿羽聽到水役閣三個字立馬蹙眉。
「水役閣也是牢房么？」我看向阿羽。
阿羽點了點頭：「不過，那是水牢，比這地役閣要更為恐怖，送進去的妖，一般不會活着出來。」
「那該怎麼辦？」千歲徹底的慌了。
「阿羽，你是九霄上的上妖吧？你能不能救染澈一命？」我也望着阿羽，他的身份很神秘，不過看他在這出入自由，那些刑官還衝他行禮，想必身份必定不低。
「上妖？很可惜，我並沒有什麼實權。」他說完，頓了頓，望着染澈，從自己的袖中摸出了一枚丹藥：「這是鳳血丹，吃了還能補些精元。」
這丹藥，之前千歲吃過，對於解毒有奇效，沒有想到還能補精元。
千歲連忙替染澈接過，然後不顧那黑曜石的震懾，將手穿過欄桿，伸入牢房裏頭。
「染澈，你快吃。」她將丹藥塞入染澈的嘴裏，而千歲自己的手背迅速變得發黑，我連忙將千歲的手給拽了回來。
而染澈咽下了藥丸之後，總算是閉着眼看起來好受了一些。
不過，我發現，染澈身上露出的胳膊手背，佈滿了指甲蓋一般大小的傷痕。
仔細一問，才知曉，原來，他這些日子，在這受的刑罰就是「拔鱗」，每日都要被拔去二十片蛇鱗。
「染澈，我會替你去一趟麒麟苑，總不至於讓你送命。」阿羽聽了染澈的遭遇，鬆口答應，去幫忙求情。
「救命，救命！」
我們這正同染澈說着話，對面的牢籠裏頭就傳來了呼救的聲音。
阿羽和我紛紛轉過頭去，看到染澈對面的牢房裏頭，關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她聽到我們的談話聲，便立即呼救。
「幾位，求求你們，救救我。」那女子說着，就跪下朝着我們磕頭。
阿羽連忙抬手，示意她別磕頭。
「姑娘，我們救不了你。」我看着那姑娘，無奈的說道。
「幾位，只需幫我帶句話就成，求求你們了。」她說完，「砰砰砰」的朝着地上磕頭，額頭上很快就破皮了。
「別磕了，你說說，給誰帶話？」阿羽開口問道。
「給麒麟護衛隊的隊長麒麟金帶句話，就說，賤婢這腹中的骨肉是他的，求他幫幫我，我死不要緊，希望這孩子能活下來。」女子淚眼汪汪，望着阿羽。
而這時候，一個刑官朝着這走了過來。
他沖着阿羽俯身行禮，然後便要進那女子的牢房。
「等等，這女子要被處什麼刑罰？」阿羽問那刑官。
「回公子，乃是宮刑。」刑官回答道。
阿羽聽了之後，立即說道：「今日就不必了，你退下。」
「可，公子？」刑官有些為難的望着阿羽。
「讓你退下，你就退下。」阿羽的態度很是強硬。
那刑官遲疑了一會兒之後，沖着阿羽俯了俯身，退了出去。
待那刑官一走，我便狐疑的問阿羽：「這宮刑不是男人才受的刑罰么？」
我所了解的宮刑，便是入宮的太監們，必須要受的，是斷了其「根本」的殘忍刑罰。
可這女人受宮刑，究竟是個怎麼受法？
「女人宮刑之後，也同男人一樣，無法再生兒育女。」阿羽說完，視線朝着那女子的腹部看去，說是依照這女人如今的情況，使用宮刑，她腹中的胎兒自然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