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軟肋
?「老賊,顧少霆用屠龍禁術,此次他只怕是要同妖龍同歸於盡了,既然如此,也該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了!」柳榆生手握玄鐧,出現在空地之上。
他的玄鐧,在黑夜之中,閃著亮光。
「榆生,為師自問,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何一再想要弒師,難道只是為了奪位不成?」扈洪天冷聲質問道。
「奪位?你欠我的又何止這個?」柳榆生一邊說,一邊執著玄鐧朝着扈洪天逼近。
扈洪天似乎對於柳榆生有着些許的忌憚,見柳榆生朝着他走去,便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想要的,就在你的帳篷里。」扈洪天說道。
柳榆生聽了之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是你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扈洪天看着柳榆生,柔聲道:「榆生,你和桃笙,原本都是為師心頭最愛。」
「閉嘴!你殺了桃笙,還有什麼資格,說她是你心頭最愛?」柳榆生怒叱道。
我聽了便是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扈桃笙,是扈洪天殺死的?
「榆生,你幼年就入屠妖館,為師對你和對桃笙如何,你應該最為清楚,有些事,並非你看到的那般。」扈洪天一邊解釋,一邊後退。
「呵呵呵,我親眼所見,你活活掐死桃笙,那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何你會對真心疼愛的女兒,下那般的毒手?」柳榆生大聲的質問道。
而就在這時候,原本一直在後退的扈洪天,突然身體猛的朝前一傾,一截斷掉的「玄鐧」直接扎入了柳榆生的一側胸膛。
柳榆生的身體猛的一躬,瞪大了眼眸,詫異的看着扈洪天。
原來,扈洪天一直裝作驚恐害怕,只不過是為了讓柳榆生放鬆警惕,待柳榆生認為,他已經無力抵抗時,便使出致命的一擊。
「哎呀,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印真立在遠處,一邊捋著自己的頭髮,一邊悠悠的說着。
柳榆生手中的那把真玄鐧從他的手中滑落,雙膝朝着地上一跪,手裏死死的握著那沒入身體里的半截假「玄鐧」。
「榆生,你原是可塑之才,只可惜,太自傲,太自負,其實從一開始,為師就在陪着你演,為師年紀大了,也累了。」扈洪天說着,好似真的疲倦了,他閉了閉眼眸,並且,嘴裏發出了低低的咳嗽聲。
綠蘿從遠處緩緩的走了過來,她一直對柳榆生忠心耿耿,想必是來幫柳榆生的,只是現在柳榆生成了這樣,她們已經沒有了勝算。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綠蘿好似沒有看到柳榆生一般,徑直走到了扈洪天的身旁,將手中的披風給扈洪天披上。
並且,還站在了扈洪天的身邊。
「你?」柳榆生仰起頭,微微眯著眸子,看着綠蘿。
「榆生,這些年,多虧你如此照顧為師的義女,不過綠蘿這孩子也確實招人喜歡。」扈洪天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柳榆生,露出了一抹勝利者的獰笑。
柳榆生看着綠蘿,也仰起頭「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啊,我終究還是看走了眼。」柳榆生笑着笑着,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扈洪天抬起手,按在了柳榆生的頭頂處,開口道:「榆生,為師不忍看你如此痛苦,今日,就送你一程!」
「等等!」柳榆生突然喊道。
「我,我,我要見桃笙!」柳榆生激動的喊道。
扈洪天聽了看着柳榆生搖了搖頭:「榆生,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平時看着精明,怎麼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就變得如此蠢鈍不堪?」
「那確實是桃笙的屍體,我不會看錯的。」柳榆生激動的說道。
「龍骨丹,那麼寶貴的東西,為師怎麼會用在死人的身上?」扈洪天帶着譏笑反問道。
「那棺槨里的屍體是誰,為何與桃笙長的一模一樣?」柳榆生問這話的時候,他按著「玄鐧」的雙手已經被血給染的猩紅。
「用羊皮做的麵皮而已,找個了骨相同桃笙一樣的人,殺了之後,敷上了那皮囊。」扈洪天見柳榆生快死了,便也不費口舌欺騙柳榆生,索性說出了真相。
柳榆生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嘴裏喊道:「不,不可能,我不會認錯的,不會!」
「你我師徒一場,便斷斷不會讓你死不瞑目,來人啊,把棺槨抬出來!」扈洪天命令了一聲。
很快,就有四個屠妖館的弟子,一同抬着一個棺槨,從帳篷那頭,過來了。
我定睛一看,那棺槨,不正是之前我在趕屍匠的船艙裏頭看到的黑色棺槨么?這棺槨漆刷的黑亮,同普通的黑色棺槨還有所不同。
幾個屠妖館的弟子將那黑色棺槨抬到了柳榆生的面前放下,扈洪天沖着他們一揮手,我便看到了棺槨蓋子被掀開。
棺槨之中躺着的,是一個著粉色衣裳,面若桃花的女子,她的脖頸上還有明顯的掐痕。
「主子?你?」靈烏驚詫的看着那棺槨里的女子,感到無比的愕然。
其實,就連我自己也吃驚不已,因為棺槨之中的女子,跟我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若非她的眼角底下長有一顆紅色的淚痣,我真會誤以為,躺在棺槨里的好似就是我自己。
柳榆生顫顫巍巍的扶著棺槨站了起來,明知那棺槨之中的不是扈桃笙,卻依舊紅了眼眶。
我沒有見過他落淚,準確的說,我沒有見過這個骨子裡冷若冰霜的男人,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大抵,扈桃笙就是他的軟肋。
「你後悔過么?」柳榆生抬起通紅的眸子看向扈洪天。
扈洪天看了一眼棺槨之中的人,那銳利的眼神,居然明顯的變得柔和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柳榆生看着扈洪天,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親手掐死她,又怎麼會覺得心疼,桃笙死了,你還有另一個女兒,少霆也一樣,桃笙死後,他還不是照樣愛上了別人?」柳榆生近乎失控的咆哮著:「由始至終,最愛桃笙的人只有我,自她死後,我便活在地獄之中,每一日,對於我而言,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