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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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響，小舅舅一腳踹開了那破舊的屋門。
老大娘嚇了一個哆嗦，不住的搖頭：「別招惹那魯三桂，哎！」
「大娘，您回去歇著吧。」我將自己的胳膊從老大娘的手中掙脫，疾步朝着小舅舅跑了過去。
「誰敢踹老子的門？」
不等小舅舅衝進，裏頭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
龍玄凌一把拽住了小舅舅，開口說道：「你已經在破廟裏殺過一個人了，你的身上背上了孽債，若再殺一個很有可能就要遭現世報。」
「什麼報應，我都不怕，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小舅舅怒吼著說道。
而屋內的黑影聽到我們的對話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就準備往裏跑，結果龍玄凌一抬手，那黑影就翻到在了地上。
小舅舅衝進去就是一頓狠命的踢打，我拚命的拽小舅舅，因為那大娘說，這男人有傳染病。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是那新娘的家屬吧，那姑娘我沒碰，我真的沒碰，我着急去要錢，直接給了老二他們，他們已經被你們給殺了，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吧，我真的沒碰她，真的！」魯三桂拚命的叫嚷着，哀求着。
我凝眉看着他，就算他沒有碰楚楚，可那幾個男人都是他手下的人，受他的指使，從某些層面上來說，這個魯三桂更加可惡。
「別打了，別怕了！」魯三桂掙扎著喊了一聲之後，便要朝着屋內爬。
「呃呃額，呃呃額！」
而他的屋內，也傳來奇怪的聲響。
我當即就蹙起了眉頭，想着這男人禽獸不如，難不成他的屋子裏還抓了其她姑娘么？
「你屋裏是誰？」我瞪着魯三桂質問道。
「呃！」他被小舅舅踹了一腳，嘴裏吐出了一大堆的東西，頓時整個屋子裏充滿了酸澀的臭味兒。
小舅舅喘著粗氣停了下來，疾步朝着魯三桂的裏屋走去。
他這屋子，比之前，那朱大腸的家略大一些，不過也是滿屋凌亂，東西四處亂扔。
小舅舅進了裏屋，裏屋的門是虛掩著的，推開屋門之後，從裏頭透出一點光亮，我眯着眼朝里一看，看到了裏頭有一張木頭床榻，床榻邊上點着一盞破舊的煤油燈，而木床上躺着一個女人，她的雙手還被牢牢的綁在床上，嘴裏塞著破布，光着胳膊和腿兒，身上蓋着一條破舊的棉絮。
身體則是拚命的在掙扎著，小舅舅大抵是想到了楚楚被人欺辱時的模樣，於是衝上去想要給那女人鬆綁。
結果他靠近那女人之後，俯下身卻僵住了身體。
原本還在床上「呃呃」直哼哼的女人，也是一怔。
我走到小舅舅的身旁，朝着那女人的臉望去，當即也呆傻的站着，腦子裏有些混沌，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做什麼。
「原來是被抓到這了？」龍玄凌淡淡的說了一句。
「玩弄那新娘的事兒，都是這個女人讓我們做的，我那日沒有碰那新娘，就是為了先拿了「辦事兒」錢，可結果看到這個女人背着包袱從客棧出來，想跑，我就把她抓到這來了。」魯三桂指著被捆綁在床上的蘊禾說道。
我看了看蘊禾，又看向小舅舅。
對於蘊禾，我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已經無藥可救。
蘊禾望着我們眼中噙淚，露出的胳膊上脖頸上還有淤青，看着有種柔弱可憐的感覺。
小舅舅顫抖著，伸出手，一把將蘊禾嘴上的布塊給抽了出來，這布塊髒兮兮的，是一條褲衩子。
「為什麼？為什麼？」小舅舅哽咽著，顫抖了許久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為什麼要這麼做？楚楚，楚楚，她一直對你照顧有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個女子，被毀掉了清白，今後該如何繼續活下去？
「舅舅！」蘊禾哭着，又用上了苦肉計。
我的身體，往屋門的位置退了一步，不想看到她的這張虛偽的臉。
「別叫我舅舅，你對我怎麼樣都成，我都認了！可楚楚何其無辜？你？」小舅舅說着，已經淚流滿面。
他舉起手中的桃木劍，架在了蘊禾的脖頸上。
蘊禾仰著腦袋，驚恐的望着小舅舅，口中哀求道：「舅舅，不要，只要你不殺我，你讓我做什麼都成。」
「太晚了！」小舅舅，說着揚起那桃木劍，想要殺蘊禾，可等到劍刃貼到蘊禾的皮膚上時，小舅舅卻又遲疑了。
他的身體在顫抖，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蘊禾嗚咽著，嘴裏不住的哀求，小舅舅微微搖晃了一下腦袋，嘴裏喃喃自語的說着：「我就是一個廢物！廢物！」
說完，他跌跌撞撞的朝着門外走去。
我看了一眼床上的蘊禾，握著龍玄凌的手，準備跟上小舅舅。
惡人自有惡人磨，如今她的處境，只怕也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阿姐！救我，救救我，這個男人瘋了，他？」蘊禾後頭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也不想去聽。
而外頭倒在地上的魯三桂，本想掙扎著爬起來，見我們出來了，立即朝着牆壁挪動了一下，不敢起身。
他以為，我們要對付他，不過我們只是徑直走出了他的屋子。
出屋前，我還聽到了蘊禾用嘶力竭的聲音喊著「阿姐」。
小舅舅從這巷子出去之後，便立刻回了宅子，他要去守着楚楚。
原本，龍玄凌要馬上帶着我回靈府，不過，這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回去的行程只能暫時擱置了下來。
小舅舅每日在楚楚的屋裏守着，一連好幾日，不吃不喝，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楚楚在這期間醒過好幾次，從一開始的情緒激動，到最後冷靜沉默，她不哭不鬧了，但是卻更加令人擔憂。
「別總讓她在屋裏憋著，做些事兒，沒準就漸漸淡忘了。」胖和尚提議著。
寧思音聽了覺得胖和尚說的很有道理，開始故意拉着楚楚，繡衣裳，說話，楚楚雖然依舊沉默，不過有時候摸著寧思音的肚子，臉上會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只是，打這之後，楚楚就刻意的與小舅舅拉開了距離。
「龍君，咱們該回去了。」
一個午後，靈烏落到了院子中的木桌上，看着龍玄凌和我，開口說道。
「他們尋去了？」龍玄凌並不着急，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靈烏那圓圓的腦袋，立即就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