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5.鬼市買賣見人心

?「青丘山現在怎麼樣了？」我問那狐妖。

那狐妖很驚訝：「公子知道我的青丘狐妖？」

「看來你知道很多啊。」我說道，又朝着掌柜招呼道，「這狐妖我要了。」

「好咧，客官稍等！」那掌柜立刻打開了籠子，而我發現這狐妖的脖子上還帶着枷鎖。

狐妖唯唯諾諾，看起來很害怕我似得。

其實在鬼市裏，買賣的妖魔鬼怪，倒是和丫鬟之類的買賣很相似，在這個時期，如果發生什麼天災人禍之類的事，就會出現賣兒賣女的現象，而且現象十分普遍。

有時候日子過不下去的話，就會出現賣兒賣女的現象，甚至於很多窮苦人期望自己的兒女能賣給一個好人家。

在古代，丫鬟有兩種，一種是雇傭丫鬟，一種是賣身丫鬟。並不是所有的丫鬟都是能花錢買到的，賣身丫鬟一般都是窮苦人家賣出來的，而雇傭丫鬟是出來找工作的。

這之間的差別十分大。

雇傭丫鬟有人生自由，他們只是傭工，東家必須給工資。而且由於只是雇傭關係東家不可以傷害雇傭丫鬟，否則是需要賠錢的，告上官府還要追究責任。

而賣身丫鬟卻沒有人生自由，她們一生都是奴才，主人家是不需要給他們工資的，只要管吃管喝就可以了，或許心情好的時候會打賞點。

但由於賣身丫鬟是主人家的私有財產，丫鬟是完全屬於主人家的。她們發生了任何事情，朝廷也是不會給於保護。

就像紅樓夢裏，賈寶玉就跟身邊的丫鬟襲人初試雲雨了，這並不是書當中的情節而已，當時男主人佔有丫鬟的身體是很正常的，整個社會都認可的事情。

不同時期不同價格，主要按照物價來算，一般情況下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鬟四兩銀子左右。

在我家鄉，雖然我待得時間不久，但也聽了很多這樣的事情，就比如有一個窮苦婦女給人縫補衣服，不料給縫補壞了，需要賠償七兩銀子，沒錢的窮苦婦女就把自己十一歲大的女兒賣了，但是最多才賣到五兩銀子。

由此可見，古代一個小丫鬟的價錢才四兩到五兩銀錢，而大丫鬟或者有一技之長的丫鬟，普遍都能賣到二十兩銀子左右，長得還可以的如果主人家喜歡，可能賣的價格更高。

但不論如何這種買賣損害的是當事人的一生，也是古代的陋俗之一。

窮人賣姑娘，富人買丫鬟，是民間很普遍的交易活動，比如在金瓶梅裏頭，三大女主角之一的龐春梅就是個風姿綽約的丫鬟。

作為了解明朝中晚期物價的一個重要窗口，金瓶梅全書涉及丫鬟買賣三十次之多，價格從三兩到十六兩不等，大概相當於現在人民幣的兩千到一萬左右。

現在這個年月，一兩銀子可以買350斤大米，140斤麵粉，50斤豬肉，16斤棉花，按照糧食的價格推算的話，應該是600元左右更合理。

但西門慶愛妾李瓶兒的一件皮襖卻要60兩銀子，相當於10個丫鬟的價格，李瓶兒的一口棺材更是高達350兩銀子，相當於60個丫鬟的價格，由此可以更直觀地看出，古代丫鬟是非常不值錢的。

富貴人家為什麼要買丫鬟，這個問題的答案太簡單了，無非就是干苦力，服侍主人，遇到一個賈寶玉那樣憐香惜玉的年輕少爺，那就是丫鬟們最大的幸運了，豐衣足食又備受寵愛。

如果主人是黛玉寶釵那樣知書達理的小姐也不錯，只要盡心伺候，也可以過得安穩，但是真實歷史中，像那樣善良的主子太少了，丫鬟們的真實生活非常凄苦可憐。

丫鬟在古代作為主人的附屬品，和牛馬羊沒什麼區別，沒有自由，沒有人格，可以隨意買賣和打罵。

即便是紅樓夢裏身份很高的大丫鬟，比如金釧、晴雯，只要是犯了錯，惹怒了主人，也是說弄死就弄死，不費吹灰之力，也不用付任何法律責任。

不僅如此，心理變態，行為乖張的主人也大有人在，明朝大奸臣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就有往年輕貌美丫鬟嘴裏吐痰的怪癖，丫鬟自從被父母賣給主人的那一刻，就已然失去了人格，她們辛辛苦苦、兢兢業業，也未必能換來主人的歡心和自身的安全，這就是古代丫鬟的普遍生活狀態。

即便不被打死、累死、折磨死，丫鬟命運的歸宿大多也都很慘，最好的情況大致有以下幾種，一是成了主人的填房丫頭，或者小妾；二是隨主子下嫁，主僕共侍一夫，這種情況也比較普遍，很多從小跟隨小姐的丫鬟，深得主子喜愛，小姐出嫁也會作為陪嫁丫鬟下嫁夫家，婚後也就成了侍妾。

給梁啟超生了八個兒女的二夫人王桂荃就是原配夫人李蕙仙的陪嫁丫鬟。

還有就是年長出嫁，安度餘生，因為盡心服侍主子多年，得到主子憐憫，待到適婚年齡，給找個合適人家結婚生子。

但大多也是嫁給了僕從小廝這些下人，仍然比較清苦，但好在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享天倫之樂，更多更悲催的丫鬟結局則是，犯了錯誤或者年老體衰后被趕出家門，流落街頭，潦倒致死。

也有的丫鬟被主人當成物件、禮品送給了朋友或者賄賂了官員，反覆倒了幾手的丫鬟也會越來越廉價、越來越薄命，更有甚至者會被賣進伎院受盡凌辱。

而眼前的這些妖怪也是一樣，這裏鬼市的妖魔鬼怪，大部分都是女性，而這裏很多妖怪被買走之後都是采陰的。

也就類似於明月需要吸收大量男人的精氣神一樣，只是工具而已，一旦這些妖怪沒有了利用價值，便會被拋棄。

所以這狐妖聽到被我買下來之後，她也面無表情，似乎是早就意料到自己的結局一樣。

「公子，你若是買下我，能否將這個水鬼也給買下來？」她對着我說道，「雖然有點過分，但這是我很要好的一個姐妹，公子似乎是很了解青丘的狐妖，所以奴婢斗膽，想請公子將她一起買下，如此一來，我們姐妹兩也可以盡心儘力的服侍公子和小姐。」

她說的姐妹就是這個水鬼張葉芳了，這是一個一臉凄然的水鬼，也許因為是水鬼吧，臉上總是矇著一層露珠，看起來隨時都要滴水一樣，臉蛋雖然白嫩，卻沒有絲毫血色，儼然就是一副被水泡久了的模樣，當然並未浮腫，這是非常難得了。

我看着聶小倩，小倩說道：「公子別看我，這還是得看公子吧，你看這裏苦命的妖魔鬼怪很多，你若是想要發善心，你也沒那麼多錢全部買下，但一兩個還是沒問題的。」

這水鬼的技能還可以，我心說也許以後也能夠幫上忙，畢竟附身的話，到時候可以從事一些諜報的工作。

而且看她們姐妹情深，也許都買下來了，就能夠收到她們的忠心吧。

我便應予，我說道：「那好吧，都買下來。」

那蘇小小聞言非常歡喜，一臉的笑意，來到了我面前就要磕頭。

我心說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吧，不僅僅是人命不值錢，就連這些俏生生的鬼魅竟然也不值錢了。

我拿出了鬼生草，那掌柜嬉笑道：「客官，還有其他要求么？其實你這一株鬼生草買下這兩個丫頭還有這些法器是搓搓有餘了，我還得找你好多錢。」

「那就再來幾套衣服，給這兩個丫頭換上，總不能一身破爛跟我走吧，另外呢，買輛馬車，不知道你這裏可有骸骨戰馬，我還得趕路。」我說道。

掌柜大喜：「如果這樣的話，那就不用找錢了，客官您稍等，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