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司天鐸蹲在巨獸腳下瑟瑟發抖。焚天墓在他心中的角色就彷彿一位要求嚴格但同時又和藹可親的兄長，這麼一頓惡狠狠的咆哮對他而言已經是不知多麼久遠陌生的體驗了。
可是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想要收集智慧星辰的唯一一個前提很簡單，人類社會必須能夠繼續存在下去，以一種相對平穩的姿態。
為了保證這一點，司天鐸在本宇宙過去的數十年時間裏為了地球的和平做出了無比巨大的貢獻。根據不完全統計，他至少提前制止了一百起以上有可能引發毀滅性後果的各類事件。其中涉及全面核戰爭的就多達四十三起。在人類不知道的地方，司天鐸默默努力着，沒有任何能夠使用的超自然力量——至少在在蘇行達到那個節點之前，他只能通過自身的特殊存在形式來一點點將事態引導向平穩安全。
然而這麼多年下來，他存下的智慧星辰還是不足以喚醒任何一個淵獸。
特別是這幾年，被那個傢伙狠狠折騰了一番之後的地球始終處於無比曖昧的不確定狀態中，就連他也無法突入那個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的時空。
再說了，那裏頭還有十幾號力量等級完全不在他之下的怪物蹲著呢！
哪怕他們集體處於無意識的沉睡狀態，可是如果他真的傻乎乎地認為可以趁此機會做點什麼的話，那麼等待他的絕對是慘烈無比的群毆。
「聽着，阿司，我有一件事情必須由你去完成。」
焚天墓終於收拾好自己紛亂的思緒，「太陽系，就暫時留給他們胡鬧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銀河系中已知的、能夠與虛空產生共鳴的、並且沒有受到任何外部因素干涉的智慧文明還有不少，儘管在他們身上只能通過榨取來獲得智慧星辰，可是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我們的另外十一位同伴必須在最短時間內蘇醒，否則……」
他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完，然而也無需他再多說些什麼，司天鐸已然知曉他的言外之意。
二對二，他們是絕對會輸的很難看的！
只有將局面變成十三對二，他們才有機會贏得那最終的勝利。
「那……如果我在這個過程中遇到了他們兩個，該怎麼辦？」司天鐸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能不能撤退？」
整整一百顆眼瞳盯着他，一直盯得他背後發毛，焚天墓這才嘆了口氣，語氣中的無奈更加明顯而沉重：「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立刻撤離吧，你是不可能與他們兩個正面交戰的，就算加上我也遠遠不夠，現在距離那個時候還差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只要我能夠將第二世代的殘留與本宇宙融為一體，那麼我就有把握令規則向我們全面傾斜，只有拿到了主場優勢……」
「真的要那麼做嗎？」司天鐸打斷了他的喃喃自語，「榨取智慧星辰的最快途徑就是戰爭，越是慘烈的戰爭越能夠刺激智慧生命的活躍，但是那樣做的話，我們得到的智慧星辰將會完全偏向於同一種外在表現，殺戮、毀滅、暴虐、災禍……」
他身後的光輪明滅不定，一如他無比混亂的心情，「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將所有智慧生命都拖入血與火的深淵之中，從他們的哀嚎與瘋狂中得到我們所想要的，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啊！」
「你忘了自己曾經許下的願望了嗎？在你獲得自我意識的那一刻，你說過些什麼，應該還記得吧？」
他當然記得，他要喚醒自己的同胞，而後前往本宇宙之外，去探尋最終的真實。而為了這個目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捨棄。
「我……明白了。」
司天鐸低下頭，就在這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終究還是『淵獸』之一，所謂的慈悲與憐憫，以及那些從智慧生命身上學到的感情，全都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
「別忘了，在這場遊戲當中，我們是站在他的對立面的一方，既然如此，我們總得做些對得起我們身份的大事出來吧。」
最後，焚天墓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再說了，『因』的心中不也期盼著一場能夠席捲整個銀河、乃至整個宇宙的永恆之戰嗎？那麼，就讓它從你手中開始吧！」
——————
「我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蘇行頗為不自在地撓了撓頭，「感覺有點怪，好像哪個傢伙又打算坑我了。」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啦，」風裏希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想當初，還在虛空的時候，有多少人日日夜夜想着坑我，可最後呢？只有我笑到了最後，還把他們全都揍了個半死。」
她向蘇行傳授著自己的經驗：「只要你足夠強，強到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困擾你，那麼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記住，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如果有，那只是因為你不夠強。」
這種說法，果然是滿滿的風裏希風格，管你有什麼妙計謀算鬼蜮伎倆，我自以力壓之，一拳破之。
破不掉？那是不可能滴。
她突然伸手狠狠揉了一把蘇行的腦袋，「別想太多，因為你想也沒用，繼續變強吧，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強到足夠站在我身邊的那一天，你就不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迷茫了。」
「可是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會看到地球啊？」
「這個這個呢，」她的眼神放空了一瞬，「啊！其實是因為你正在變強，因為某些原因，總之就是那麼一回事吧，不要太在意這種細節問題啦哈哈哈——」
思前想後，蘇行也沒有想起來自己到底遺忘了什麼，而風裏希的這種詭異反應更加讓他確定這其中絕對有什麼秘密。不過她不想說，蘇行發現自己還真拿她沒什麼辦法。
畢竟再怎麼說，他的拳頭還是不夠大……這可真是個悲傷的事實。
「不過呢，為了讓你能夠習慣這種變化，我們還是來玩個小小的遊戲吧。」
「遊戲？什麼遊戲？」
「嗯……大概是一個探險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