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時光像那東流水

矮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要送人當然是送好酒！」

蘇行被噎了一下，「好吧，我想你說的沒錯。那就看看這次我們帶回來的酒里有什麼可以送人的，順便，你再替我準備個外包裝，浮島上裝酒的那種東西拿出去有點太誇張了。」

「沒問題，頭兒，就看我的吧！」

蘇行摸了摸奇迹，「好吧，就交給你了，我先去休息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蘇行起了個大早，提着矮人鼓搗出來的禮品盒子，先是匆匆忙忙去了廣場拿回了車，再騎着車趕往郭氏武館。

武館裏頭，早起晨練的弟子已經在幾位師兄的帶領下排成方陣，呼喝有聲的揮拳踢腿。

見蘇行提了個禮品盒推門進來，正在一旁看着弟子們晨練的郭維山便迎了上來，笑咪咪的說道：「小師弟來了啊，老頭子今天早上四點多就喊著要找徒弟練手了。」他指了指自己頭上的一塊青，「瞧，這就是他給我留的今天份的印子。」

蘇行臉色頓時有些囧，這二師兄突然和自己說這話，難道是在暗示等一下自己要被師父打成豬頭不成？

他提了提手上的盒子，「二師兄，這是我給師父他老人家補上的拜師禮。」他又擠了擠眼，低聲說道：「上好的梨酒，該放哪兒？」

這二師兄也是個好酒之人，他左右看看，見諸位弟子都在晨練，沒什麼人注意他們倆，便伸手接過盒子，「來來來，這邊走，我帶你去見老頭子。」

他領着蘇行繞了個圈子，從一條弄堂里走了進去。弄堂盡頭是個不怎麼大的練功場地，格外幽靜，周圍種了一圈柳樹，地上鋪着細細的白沙，掃的平平整整，還擺着幾件長槍大刀和幾個石頭墩子。郭武邦穿着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藍色道袍，擺了個架勢，單腿立在一個石墩子上，看起來正閉目養神。

「爸，我把小師弟帶過來了，他還給你帶了禮物呢。」郭維山低聲叫了一聲。

沒有反應。

他呆了下，大步走上前去定晴一看，果然，兩條細細的黑線從郭武邦的耳朵里一直伸到了他的懷裏，看起來是在閉目養神，其實上是在聽歌呢。

郭維山湊到他爹耳朵邊上，深吸一口氣，大叫一聲：「爸！小師弟來了！還給你送了東西！」

老爺子長長的眉毛一抖，微微挑起了一邊眼皮，「哦？來的挺早啊，小八啊，先跟着我做，上那個石頭站着。」

這單腿站立雖然看起來很簡單，可蘇行上去之後才發現，這石頭墩子也不知是誰設計的，看起來穩固無比，其實卻是像個不倒翁樣上小下大，擺在個磨得無比光滑的石坑裏的。如若不是他的平衡把握的好，這一下跳上去，直接就能摔他個屁股墩。

即使這樣，蘇行第一下也沒能成功站住，搖晃了幾下之後就不得不在摔倒之前跳了下來。

老爺子嘿嘿一笑：「多試試看，先練練自己的平衡，把握住自己的重心，你應該很快就能學會的。不過不要太依賴你的本能，本能再強大，那也不過只是一頭野獸，只有自己能夠把握的力量才是屬於你自己的。你現在的身體就是這樣，強則強矣，可卻太過依賴本能，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先跟着我把基礎給打結實了吧。」

他抽了抽鼻子，疑惑的問道：「什麼味道這麼香，小八，你送的是什麼好東西？」

「爸，是梨酒。」郭維山湊上去，低聲說道。

郭武邦眼中精芒大盛，「哦？居然是梨酒？可我從來沒聞到過這麼香的味道，拿來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梨酒能有這麼香。」

蘇行心中暗暗發笑，這一罈子梨酒乃是那浮島上的紅桃美酒森林裏出產的精品之一，單隻是給它賦予現實世界契合度就消耗了蘇行十點精神力，這都能和兩個鑒定相比，也足夠蘇行進行三次擬態了。這種代價所得來的精品，那能不吸引人嗎？

郭武邦三兩下拆開盒子，露出裏頭一個看起來只有一斤多的酒罈，隨手一掌拍開封泥，頓時，似乎有雪白梨花花瓣從罈子裏飄揚而起，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老爺子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鬍子也抖個不停，直接從石墩上跳了下來，如獲至寶般捧著酒罈，聲音激動：「這哪是什麼梨酒，哪有梨酒有這種香氣色澤的，我雖然老了，可我的鼻子和眼睛還好好的！」

蘇行好不容易雙腳在石頭墩子上站住，雙手攤開，搖搖晃晃，勉強保持住了身形。有些得意的一笑，「師父，這酒怎麼樣，不錯吧？」

「不錯，相當不錯！」郭武邦驚覺自己有些失態，咳嗽了一聲，將酒罈放回郭維山手中，叮囑道：「小心收好，別讓你娘發現了。」又和顏悅色的對蘇行說道：「小八啊，你這個禮物啊，為師很滿意，不錯不錯。」

他眼睛稍微瞪大了一些，聲音里有些驚訝：「你居然已經能站住了？」

要知道在這石頭上站好不僅僅是要時刻注意腳下石墩的滑動，石墩上也僅僅只能給容納人的兩個腳尖大小，在上頭根本沒地方讓你調整位置，平常人想要在這上頭站好，起碼也要練上十天半月的。蘇行現在雖然還是半蹲著，攤開雙手才能保持平衡，但已經算得上是進度超常了。

「好好好！」老爺子誇了他一句，「小山，去廚房裏拿菜油來。看來是要給你加點料了。」

......

時間磕磕絆絆的過去了一個星期，蘇行站過了油上石墩，練過用兩根手指倒立，矇著眼睛闖過了十人棍陣，簡直稱得上一句進步神速。不過還是差點被老爺子打成豬頭。

沒辦法，雖然蘇行的速度力量反應都要比老爺子強上那麼一截，可他就是打不過老爺子。

「記住，我教你的不是什麼拳腳套路，而是如何精準的使用你自己的身體。每一個關節，每一條肌肉，每一次呼吸，你的身體是一個完整的系統，無論是柔道，跆拳道，泰拳，亦或是我的形意八卦，對你來說都只是一種方法，而你要學的是這些方法之後的思想，是它們的本質。老頭子我笨嘴笨舌，說不清楚，只能用拳頭來讓你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