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這條通道所具備的特性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針對風裏希而來，簡單來說，可以歸結為一句話：只要她真的動手，無論她動用了多大的力量，都會導致整條通道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

「這麼無恥的機制，到底是哪個傢伙想出來的啊！」

恨恨地抱怨了一聲，她收起了剛剛抽出的巨大戰斧，「我可警告你們，再敢在我面前搞這些花樣，小心我真的動手哦！」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錯覺，在她撂下了這句話之後，天魔主君突然感覺到剛剛已經迫在眉睫的那種恐怖威脅就像它出現時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他偷偷轉動自己的唯一一顆眼球，瞄了身側的風裏希一瞬，這個女人，真的是比什麼都要恐怖上千百倍啊！輸在她手上，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對，應該說輸給她，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嘿，嘿，你想來塊油茶蛋糕嗎？」

蹲在角落裏的天魔主君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看向了扯着他衣角的塔爾特尤斯，這隻身高不過一米四的紫毛蘿莉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即使是他們這一群閱歷豐富的老頭子也完全看不透。

看了看她手上端著的那些個不明物體，又看了看這隻一臉興奮與期待的表情的蘿莉，天魔主君突然感覺到了淡淡的憂傷，憑什麼這種傢伙也能成為神王，而且還是即使在神王之中也特別重要的影之國主宰啊！

「給我一塊吧，小姑娘。」

盤膝而坐，正奮筆疾書的奧丁停下了筆，「看起來應該是不錯的小點心，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弗麗嘉曾經給我烤過的小圓蛋糕。」

這個出自風裏希之手的監獄維度實際上與一個完整的天境也並無區別了，它的體積完全取決於被困在這裏頭的神王們的思想，正所謂『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只要他們願意，將這個維度的可接觸實體擴展到接近無限也不是什麼問題。

因此只要有心，他們想要什麼都可以憑空創造出來。

交頸而卧的兩位創星神默默無言，一團星雲般光暈在他們頭頂上緩緩轉動，那是動用了他們一半以上本質所模擬出的『未來』，依靠着這個『真實的虛假世界』，他們可以在最接近真實的情況下探知未來所發生的一切，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加入各種變數，並且得出相應的結論。

創星神-索菲婭扭了扭她的尾巴尖，在他們所推演出的未來中，如果刨去風裏希的存在，迎接他們的就只有一個結局：被某種無法理解的未知力量徹底抹去。

而一旦引入了風裏希，以及她的那位弟子的存在之後，未來，重新回歸了未知。

「……我想，我們應該做出決定了，提亞拉。」

「……是的，我的姐妹，未來不應該是那樣的結局，我們不應該如此毫無意義的消亡在虛空之中，這對於我們在過去三萬年時間裏的付出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雙生的神王做出了決定，他們抬起頭來，光華流轉間，一位身材高挑的金髮女子與一位同樣高大壯碩的青年從光中走出，這是他們很久很久之前用以在虛空中行走遊歷的物質軀殼，也是他們曾經作為風裏希的學生的身份。

「很高興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風裏希的投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她頗為懷念地拍了拍索菲婭的肩膀，「我們有多長時間沒以這副模樣見面了？一千年？兩千年？」

「確切地說，從上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有一萬四千三百年了，老師。」

金髮女子俯身行禮，「在此向您致敬，我們偉大的先行者，引路人，以及，永恆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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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行從懷中緩緩抽出了他的武器，一柄彷彿由無數細小玻璃碎片拼接而成的短戟。

「我並不想這麼做的，」他如是說到，「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要這麼做。」

「我也一樣。」

蘇真雪的回答簡短有力，「或許這也是我們之間那些莫名其妙的相似點之一吧。」

「你說的對，我的半身，」他稍稍退後了半步，沖着眼前的少女綻放出了一個無比純粹的笑容，「這個時候我反而希望真的有命運能夠影響到我們，那樣的話，至少我還可以有個理由來安慰一下自己。」

「自欺欺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蘇真雪的身形似乎高大了幾分，她的雙手之中開始有星雲繚繞，一點一點冰冷而死寂的光輝在她指縫間閃爍。

「所以，最後我們還是必須以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得出最後的結果，不是么？」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蘇行緩緩彎下腰，一雙毛絨絨的狼耳在他頭頂上彈了起來，沿着他的脊柱，金紅色火焰熊熊燃燒，並在他身後形成了一條其長不知多少光年的狼尾。

一圈又一圈淡青色漪漣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毫無保留的神性領域輻射場開始引動風裏希所留下的純白世界，並與之產生共鳴。

不斷有大大小小的奇特生命在這個過程中憑空誕生，並第一時間向著兩人所在的方向瘋狂衝刺。

即使以它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生命結束之前完成這個過程，它們也義無反顧。

「吶，來吧，我的半身，無論是你融入了我，還是我融入了你，最後出現的終將會是真正完整而完美的『蘇行』，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選擇都不再會是問題，再也不會因為我們所存在的分歧而浪費時間，你覺得呢？」

無窮無盡的光以蘇真雪為源頭爆發，在這遮蔽了一切的星辰隕滅光輝中，她緩緩開口：「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必要去猶豫與選擇，因為，最終，我可以全都要！」

流淌著赤金火焰的玻璃短戟在蘇行手中開始瘋狂震顫，在這一刻，它成為了整個純白世界四十分之一區域的『中心』。

這牽引著無量大數質量與能量的短戟被他緩緩舉過眉心，對準了前方那白茫茫的一片，「那麼，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