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蘇醒（二）

半透明的空軌如蛛網般連接起了散落在這浩瀚無邊秩序場中的每一塊殘片大陸，幾乎沒有人知道這些彷彿是由水晶與光霧構成的奇妙結構是從何時開始出現在這個秩序場中的。

每一條空軌的長度都超過了一億公里，殘片大陸就像是被空軌串起的一粒粒珍珠，而這也是星河宇宙-破碎神淵與天庭神域又或是高天原神國之間的巨大不同之處之一。

一般來說，虛空領的外在規模都是盡量小為好。儘管在虛空中大小並無意義，但是也不會像它這樣將秩序場的規模擴大到了將近小半個銀河系的地步。早知道，如此巨型的虛空領在虛空中所產生的『迴音』與『漪漣』也同樣大的不可思議，按理來說，它應該早就被遊盪於虛空中的魔神們給盯上了。

可奇妙的是，迄今為止，真正與它有過直接接觸的魔神數量不會超過十指之數。相對而言，吃飯睡覺打魔神在天庭神域已經成為一種日常了。

空軌就那樣靜靜貫穿了冰冷而無光的黑暗空間，一千年前是這樣，一千年後，也是這樣。沒有任何攻擊手段能夠對空軌造成實質性的損傷，哪怕是那些曾經肆意縱橫於這黑暗中的星艦與凶獸，最終也還是選擇了無視這些打不爛咬不斷的東西。

再者，空軌所具備的超遠距離快速移動功能對他們來說也是極為有用的能力，藉助它，他們能夠更加方便快捷的來往於這個秩序場中的各個區域，因而最終也就形成了這微妙的局面。漸漸地，再也沒有誰閑得無聊去探尋空軌為何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人們將它單純地當成了一種交通方式，只不過是規模誇張了一些而已。

但是在蘇行看來，這背後就有一種相當古怪的味道了。要知道，像紅玫洲、藍龍洲等等這樣的殘片大陸，居住其上的生靈基本都被進行了『常識割斷』處理。這種處理也是他在瀏覽了這些倖存正神的記憶之後才發現的。由於這是一位擁有着與他同等虛空位格的神明用他最後的創世遺澤所訂立的『無理命令』，所以在沒有進行破壞性研究的情況下，蘇行也沒法發現這一點。

不過在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再回頭看這些東西，怪異的感覺就更加嚴重了。如果按照他剛剛得知的歷史事件發生順序，這位聖嵐國度的創世者在離開這個國度之前，空軌尚未出現。然而按照從這個秩序場本身讀取到的深層信息來看，空軌這東西的存在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那位不知名的神王獻祭自身之前。這其間的時間矛盾完全無法解釋。

當然，這一點在目前並不是什麼關鍵，他們組團前來這個虛空領的目的也不是做義工為它掃清各種障礙，他們所想要得到的是這個虛空領所有存在或不存在的信息，如果有可能的話，能夠得到它的『源池』，或者說『真靈記錄』，那更是再好不過。

知識即是力量，這一點在虛空中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個虛空領背後隱藏的秘密還真是讓人心動啊。」

嫦娥微笑着從海水中抽出一壺酒來，她仰望着天空，感嘆道：「你知道嗎，原本我對於這個世界是抱着一種俯視的態度的。因為她實在是太弱小太無力了。如果只憑着這種水平的力量，那麼只需要一個小隊的天君，我們就能夠將她徹底征服。」

她的眼神里透著掩蓋不住的殺氣與嗜血，「在過去的時間裏，天庭不是沒有對外界進行過大規模征討，這期間，我們的手上同樣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所以一開始風姐決定採取這種和緩的手段時，我是相當不以為然的。不過既然這是她的決定，我依然選擇了服從，因為風姐是從來不會出錯的。」

「那麼，你想告訴我些什麼呢？」蘇行正了正神色，嚴肅問到。

「我只是想說，千萬不要被無謂的同情心遮蔽了你的眼睛，這裏不是天庭神域，你也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神王，管的越多，最後將自己牽扯進無法處理的麻煩里的可能性也越大。這是我作為一個前輩對你的忠告，在沒有風姐庇護着你的時候，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她深深地看了蘇行一眼，「虛空的距離並不能阻絕所有影響，如果不想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被某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盯上，那麼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再深入了解這個虛空領的歷史。」

伸了個懶腰，這披着清澈月光的神女突然笑出聲來，「是不是被我說的給嚇到了？」她搖着手，「其實也沒這麼嚴重啦，我只不過是給你打個預防針而已，因為風姐曾經和我說過，你是以凡人之身登臨神位至今不過不到一年時間，又沒有經歷過幾次幻界再誕，很容易就會受到外界的濃烈感情影響，為了防止你因此而受到什麼傷害，就由我來替你把關。」

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蘇行忍不住抱怨道：「有必要搞得這麼嚴肅嗎，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不就是讓我盡量少的和這個虛空領建立直接聯繫嗎？直說就好了吖！」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抿嘴輕笑着，嫦娥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好啦，我們先看看這個世界留存至今的超凡力量到底還剩下多少吧。」

水幕在兩人面前展開，其中顯示出的正是那向著藍龍洲趕來的凶獸與它身後的魔物群。

「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啊。」

看了片刻，蘇行皺着眉頭下了個評語，一頭達到了半神極致，只差一步就能發生質變進入正神領域的小傢伙，再加上一大群精英級別的魔物，不得不說，這個世界還能從不知哪個犄角旮旯里挖出這麼一群傢伙來，還真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迹呢。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那麼，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近距離接觸一下嗎？」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