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秒慫
沒有什麼激動人心的戰鬥場面，也沒有太多的交談，嫦娥只是打開了鳥籠上的小門，輕飄飄的問了一句：「怎麼樣，是要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自覺一點滾進來？」
難以想像一棵樹居然能夠用它的枝葉動作表達出那麼豐富的感情，那是糅合了難以置信、驚恐、憤怒、糾結、一直到最後的心如死灰，種種複雜情緒混合為一升華而出的濃烈情緒。抽搐的枝條與皸裂的樹皮在短短几分鐘時間裏就讓這棵蒼翠喜人的小樹變得面目可憎。
黑沉沉愁雲慘霧籠罩在它身周，女巫樹心中剩下的唯有最深沉的絕望。在它眼中看來，那根本不是什麼鳥籠，而是純粹由『力量』凝結成的意志文字。那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意味着永恆牢籠的意志文字靜靜懸浮在一片清凈光華中，不斷散發出奇妙韻律。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存在！？這分明是只存在於空想理論中的最高層次力量形式！』儘管它的外表已經足夠扭曲震驚，然而這與它心中的恐懼與驚懼相比，卻又完全不值一提了。
過去作為世界樹尤古多拉希爾存在的時間裏，它曾經參與到一個無比巨大的計劃之中，那個計劃的某一部分目的就是為了能夠窺視更高層級的力量存在形式。
在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之後，它作為真-世界樹的一個組成部分，同樣有幸在剎那之間接觸到了那種真正的『力量』。那是足以改變一切，同時又是一切力量源頭的『唯一』。儘管只是短短一瞬間，甚至可以說那已經是超出了『時間』這個概念的奇妙感官世界，即使是同樣身為神王級數個體的奧丁以及由三十六棵世界樹共同組成的真-世界樹，也只是窺視到了『它』的一點末影殘光。
但也正因如此，它是絕對不會認錯的，這種感覺，絕對是『源頭』的氣息，絕對沒錯！
在確認了這個事實的同時，它也意識到了一點，這個以『源頭』的力量書寫下了意志文字的存在，已然去到了它，不對，應該說是整個虛空中絕大多數個體都完全無法理解的層次了。就它所知，已知的那幾個虛空領中，能夠與奧丁五五開的也許不少，但是能夠更進一步，達到這種層次的，一個都沒有！
面對這種已經無法用『強大』來形容的偉大先行者，選擇降服並不是什麼會令人感到羞恥的事情。或者說能夠追隨在這樣一位偉大者身後，對於它這樣不完整的生命體而言，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陣前起義的話，有沒有什麼特殊待遇？」
小小的樹精靈虛影從盆景中升起，柔順翠綠長發披散在她肩頭，她的身後是數以百計的小小女巫，這些三頭身的小小萌物眨著水汪汪大眼，可憐兮兮地跪在樹精靈身後，用她們那令人負罪感深重的眼神祈乞求着嫦娥。
被這麼多萌物用這種眼神盯着，嫦娥臉色微紅，別過頭去，「那什麼，陣前起義的話，你可以選擇是被送進大研究中心作為被研究者，又或是戴罪立功，前往太素天接受風裏希陛下的教導。那麼，你會選擇哪一種呢？」
這還用問，答案毋庸置疑，樹精靈大聲回答：「當然是去接受偉大先行者的教導了！」
嫦娥笑的很開心，不過在蘇行看來分明透著說不出的古怪，「好啊！你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大姐頭的私人試驗室里正好缺少一個像你這樣的樣本，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等等！樹精靈突然背後一涼，私人試驗室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它會有一種被忽悠了的感覺啊！
「哦？」嫦娥秀氣的眉毛一挑，「你這是想要反悔了？」她活動了一下空着的右手，發出了誇張的骨節爆音，「看來你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啊，小東西，來，讓姐姐教教你，什麼叫做誠實守信。」
「我錯了！」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樹精靈跪倒在地，「我明白了，我這就和你去，可以了吧？」
細細的光絲從鳥籠中緩緩探出，將它裹了個嚴嚴實實，又慢吞吞？拖着被裹成粽子模樣的樹精靈縮了回去，同時還不斷發出了古怪的『吧唧』聲，就好像在品嘗它的味道。
等到光絲散開，她已經是一臉被玩壞了的表情了。
嫦娥一本正經地拿着從鳥籠底座上彈出的報告，嘖嘖有聲，「只不過是一個初步身體檢查，居然就查出了這麼多問題，你這傢伙，作死也不是這樣作的吧。這不叫作死，明明是找死啊。」
至於說她都做了些什麼呢，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隱身幕後竊取三個倒霉孩子的本質時一不小心拿的有點多，結果把一些不該拿的東西也給一起拿來了。而離開了尤古多拉希爾網絡之後，它的種種分辨能力也大大下降，以至於沒有發現這些隱藏頗深的負面力量。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嫦娥不住搖頭，「這傢伙的問題太過嚴重，看來只有帶回去才能解決了，那什麼，我先走一步了，啊？」
不等蘇行回答，月光瞬間消失無蹤，連帶着一起消失的還有被從盆景中剝離出的樹精靈。只不過，為什麼她的那個半成品神國，還有她那幾百號眷族居然被落在這裏了啊！
這就有一點點麻煩了。蘇行撓撓頭，用探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炎帝化身，「這些小傢伙，該怎麼辦？」
「別看我，我只是個化身而已，」打了個哈哈，青年連忙搖頭，「這裏沒我什麼事了，那我也撤啦啦啦——」
喂！
這次輪到蘇行蛋疼了。雖然只是個半成品神國，不過由於從三個天君級數的超凡個體身上汲取到了大量養分，這個神國雛形意外的發育的還不錯。也正因此，這幾百個小東西已經度過了從精神體到物質實體的過程，成為了真正的生命。
這樣一來，豈不是給他找了幾百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