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命運

「我在哪裏，你們是誰？」

那個聲音略帶笑意：「這個地方你應該很熟悉了才對，至於說我們，你心裏不是早就有所猜測了嗎？」

儘管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羅德仍然習慣性的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你們……是丹特麗安和蘇沃克兩位導師吧？」

回到這個時代，在過去的十多年裏，羅德同樣疑惑過為何會有這麼兩個就彷彿憑空冒出來一般的人物滿世界的散播這種看似對人類相當友好，實際上卻極為恐怖的力量種子。然而他想的越多，就越感覺到了某種巨大的恐懼。

仔細想想，整個蓋提拉歷史上，哪怕是在那些荒誕不經的神話故事中，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這般的奇人異事。或者可以直接這麼說，這種力量根本就不是眼下的蓋提拉能夠孕育出的。既然如此，可想而知，這二人的身份背後到底隱藏着多麼巨大的秘密。

只不過他們的力量居然強大到了這種程度，這一點實在是遠遠超出了羅德的預料，他並沒有想到過，就連為自己提供了種種便利的系統，居然也是他們一手造就。

「丹特麗安和蘇沃克？啊，如果要這麼稱呼也並無不可。用你可以理解的方式來解釋的話，我和她都是來自虛空的神明，我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只不過想要通過你進行一次中轉跳躍而已。」

「我可以說不嗎？」

「當然可以。」那個聲音並沒有因為羅德的拒絕而發生變化，「只不過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在此之前，先看看這些東西吧。」

沒有半點準備的，天文數字般的海量信息就這麼如潮水般湧入了羅德腦海之中，讓他瞬間兩眼翻白，憑空抽搐了整整十幾分鐘。

待到他恢復正常時，羅德的一雙眼中已經是一片茫然，就算是他的心志在過去的十多年冒險生涯中已經被磨練的如同鐵石一般，可在面對這種驚天動地的信息時，依然被震的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才苦笑着說道：「原來我只不過是一個被憑空製造出來的虛假幻影而已？而我所經歷的一切同樣只是一場你們眼中的遊戲？」

溫暖的淺藍色光華流轉，在他面前勾勒出了一個簡陋人形，這人形活動了一下手腳，從它應該是口部的位置發出了聲音：「你真的覺得自己所經歷的那一切都是虛假的？你確定你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一切喜怒哀樂，一切愛恨情仇，全都是蒼白無力的偽物嗎？」

「就算我說不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也只不過是你們隨手就能夠更改的東西罷了。」在得知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之後，羅德的精氣神一瞬間遭到了沉重的打擊，整個人就好似憑空老了幾十歲，就連他的精神體都變得黯淡無光。

「如果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那麼我只能很遺憾的說，我看錯你了。」簡筆畫一般的人形聳了聳肩，「既然這樣，我也就可以直接摧毀這個片段世界，然後以你為跳板進入核心神域了。本來還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帶着你的那一群親戚朋友到我手下工作呢，真是可惜了啊。看來只能送你去魔能之海里和他們團聚了，啊，不對，他們甚至沒有這個資格進入魔能之海，只會徹底消失在時光之中。」

注視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在聽到這段話之後短短一分鐘里那複雜無比的神色變化，蘇行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天庭神域要嚴格立法規範這種書寫命運的行為，這種操控一切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容易令人沉迷了。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玩著玩著無法自拔，最終玩出一大堆沒法收拾的爛攤子來。

僅僅在這一刻，他所能夠推算出的未來中，就有超過十五種可能性會在某種程度上不大不小的噁心到他，如果他繼續這麼玩下去的話，最後甚至有可能會對上被獻祭吸引而來的魔神投影。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毀了整個世界？！」

回過神來，蘇行扯了扯嘴角，「你不是認為過去種種皆為虛妄？那麼就算這個世界被我們獻祭了，對你而言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

應該說不愧是當了那麼十幾年的主角，羅德立刻敏銳地發現了面前這個簡陋人形話語中所潛藏的意味，「難道說，即使是這種情況下，我仍然能夠稱得上一個『真實』的存在嗎？」

「啊哈——又一個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的傢伙。」明媚的淡金光芒亮起，另一個線條組成的人形出現在了羅德面前，「小傢伙，你對你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就這麼沒信心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羅德的目光在兩個人形之間游移不定，眼下這種詭異局面令他一時之間無所適從。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突然回想起你妻子、女兒、情人、又或者是朋友，還有可能是一生之敵的面孔，然後突然明悟本心，瞬間開掛爆種，大喊一聲『我思故我在』嗎？」

另一個聲音在羅德身後響起，代表着玉兔的淺灰色兔形線條好奇地戳了戳這個黯淡無光的精神體，「你這樣子，一點主角氣度都沒有了啊！」

「在你們面前，我又算什麼主角呢？」逐漸回過味來的羅德翻了個並不存在的白眼，「說吧，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我做就是了。只要你們放過我的妻子、女兒、情人、朋友，還有那些無辜之人。」

「有點意思的小傢伙。」風裏希淡淡評價了一句，「既然你能夠在這裏和我們對話，那麼你還有什麼必要去糾結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別人創造出來的呢？能夠站在這裏，就是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證明了。」

她打了個響指，羅德頓時感覺到自己再一次擁有了實實在在的身體，就聽見風裏希說道：「回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也能夠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核心神域之中，去見一見你的真正造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