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魔神：世界

「我說，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蘇行翻了個白眼，無奈地看着以投影方式出現在他面前的風裏希。他雙手之間虛托著的一片幽深黑暗中，怒放的無限原始之花正舒展着它的身軀，開始從所有可知不可知的層面上對某個沉睡中的意志發起進攻。

「你覺得呢？沒有真正與處於原初狀態的魔神進行過戰鬥，你永遠不會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樣一種東西。」她輕飄飄地拋過來一句，「正如這個幻界所遭遇的一切，你無法預測它到底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也無法知道它會以何種姿態出現在你的面前。越是新誕生的魔神就越強大，而這種強大，是需要你親身去感受的。」

「好吧，就算你是對的。」蘇行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又問道：「那麼你手上拿着的那個攝像機是怎麼回事呢？還有那些正在施工的大氣層內部大型投影設備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個人認為，在進行這種規模的戰鬥時，一群會為你高呼『六六六』的鹹魚是很有必要的。再怎麼說，氣勢也是戰鬥中必不可少的一環。」風裏希一本正經的回答到，「再說了，你不覺得現在的地球人已經擔驚受怕太久了，有必要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為他們而戰的。」

她小小地輕呼一聲：「哎呀！這個點子不錯誒。默默無聞地在外太空守護着地球卻不求半點回報甘心隱姓埋名的超級英雄什麼的，意外的挺有感覺呢！」

蘇行欲言又止，「算了，你喜歡就好。」他低頭看向手心裏捧著的小小虛空，閉上了雙眼，「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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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閉上眼時，沉睡於虛空中的另一個『他』睜開了眼。

如果單純只從所能夠調動的能量有多少這個角度上來看，像蘇行這樣子的萌新天君實際上與人類認知中近乎無所不能的神明存在着相當大的差距。至少他在不連通外界能量循環體系的情況下最多只能捏爆一個像土衛十八那樣大小的衛星，說起來，這根本和他的神明身份完全不搭。

然而之所以登臨神位開闢出天境的天君，哪怕只是剛剛完成這一步的真-萌新，也能夠與那些肆虐於無盡虛空之中的魔神相抗衡的原因，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因為他們是『世界』的種子，僅此而已。

所謂『世界』到底該如何定義，在彼世虛空諸大原始大陸中有着一個明確的概念：無窮盡的可能性。而與之相對應的，所謂『魔神』，大抵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認為是『終結』的化身。當然，這種說法並不十分精確。不過也足以從中看出兩者之間的對立情況到底有多麼嚴重了。

面對着咄咄逼人的對手，名為『蘇』的偉大意志開始凝聚。原本瀰漫在虛空中，並且將兩個世界包裹其中的他的『身體』在一念之間向內塌縮，而後又在千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裏完成了自我塑造的整個過程。

「果然，即使是這種程度的不完全展開，依然能夠讓我感覺到遠比之前那種狀態下清醒成百上千倍呢。」隨着籠罩在以四螺旋結構緩緩轉動着的淺藍色光流中的模糊人形抬起了他的右手，肆無忌憚的狂暴意志於瞬息間以他為中心向著整個虛空進行了一次毫無死角的全方位衝擊。

他抬起頭，看向遠處那個因為這次衝擊而陷入了半僵直狀態中的超巨型物質結構，「別裝了，只不過是由物質堆積而成的軀殼，哪怕是直接拋棄了，又會對你造成多少傷害呢？」

回答他的是震動了整片虛空的無聲咆哮。

有着無數花瓣，無數根須，無數葉片的無限之花旋轉着沸騰著，在那花蕊中心裂開了足以吞沒一整個世界的巨大口器，層層疊疊形狀怪異的牙齒如刀山劍池般參差不齊地進行着無序運動，即使理論上來說虛空之中無法傳遞聲音，一道有形有質的『憤怒』依然與淺藍色光流發生了一次零距離撞擊。

「說實話，一開始她告訴我，你現在的狀態實際上與剛剛登臨神位的神明僅有一線之隔的時候，我是不相信的。不過現在我倒是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了。」纏繞在他右手上的朦朧光影一閃而逝，「來，讓我看看，所謂的魔神到底有多強！」

「首先是，最簡單的能量打擊！」

奔騰不息的光流從他掌心傾瀉而出，呈圓錐形散射開去，將它大半個身軀籠罩其中。那是他模擬了一整顆恆星在短短四十二秒時間裏被完全燃燒之後所能夠爆發出的恐怖能量所進行的超大當量攻擊。沒有半點技巧，完全只是單純的能量強度及密度碾壓。

純凈的白色光流在虛空中呈現出了肉眼難以直視的輝煌光芒，每一秒鐘都相當於有數千萬、數億、數十億顆氫彈在爆炸，甚至更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就是一次被調整並壓縮了方向及範圍的伽馬射線暴。

它與那尚在狂怒咆哮中的魔神接觸的第一瞬間，由兩個世界的物質堆積而成的物質軀殼便被這無上限攀升的高溫高能輻射蒸發了三分之一。數億兆億噸的物質在萬分之一秒內被轉化為了基本粒子，在它身後拖出了長長的能量雲。當然，這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只不過這恐怖的能量射流在蒸發了接近百分之四十軀殼時，就突然被某種無形的『東西』給咬斷了。純白光流依舊在洶湧奔騰，可是它卻在半途中憑空消失在了一個沒有厚度的二維平面之中。

「果然不愧是魔神啊。」他的聲音里透著喜悅，「即使是並未由於受到虛空排斥而不得不進行天魔降格之前的原始種，依然能夠依靠本能來進行這種程度的精密操作。」

「魔神：世界，不，應該稱呼你為魔神：宇宙了吧。畢竟，世界的終極不就是一個完整的宇宙嗎？」

他握掌為拳，停止了這已經失去意義的攻擊，世界之內的力量對於這已經跳出了世界的怪物來說已然毫無意義，「那麼，讓我們開始下一回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