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煙火節的前奏

「我說啊，你是怎麼跑到這地方來的？」蘇行好奇地在糰子身上戳戳戳個不停，這傢伙突然以信息流的方式跨越了漫長距離來到此地，嚇了他一跳，這會兒卻又在一聲不吭的裝死，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戳了好一會兒，糰子才不情不願的用觸鬚纏住了他的手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上一覺？這幾天我都快要累死了。」

自從蘇行被送往火星之後，糰子慘遭毒手，被風裏希塞進了避難所世界裏重操舊業。由於避難所世界與地球之間所存在的那幾個薄弱點，它被賦予了一個聽起來相當重要的使命：重構整個避難所世界的外層空間結構，並且徹底堵死所有漏洞。

「這不是明擺着在難為人嗎！」糰子有氣無力的抱怨著，「就算再怎麼小，那也是一個相對完整的亞空間啊！什麼設備都沒有，這讓我怎麼下手啊！」

瞎忙活了幾天之後，它突然醒悟了，風裏希根本就是在折騰它玩呢！

「於是你就偷溜了？」蘇行好笑地看着這個處於灰白狀態的傢伙，看樣子，這段時間它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為什麼自己心裏頭沒有半點同情，反而覺得莫名的想笑呢？

「你就笑吧，」糰子從蘇行手中滑了下去，懶洋洋地癱在地面上，「等她們把大型隔離場製造出來，你也會被抓回去當苦力的。到時候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哦，對了。帕琪娜托我給你捎句話，她要動用天基靈能粒子擬黑洞發生器來放個煙火，想問問你是要看實況轉播呢，還是看錄像？又或者是乾脆到現場去？」

愣了幾秒鐘，蘇行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我還是看轉播算了，」他嘆息一聲，「果然，我還是心太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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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東岸，三藩市，聖弗朗西斯科大橋。

午夜的聖弗朗西斯科大橋顯得死氣沉沉，再沒有過去那樣綴滿各色燈光的夜景，連帶着一整個三藩市絕大部分地區都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冰冷的海風中挾帶着揮之不去的古怪臭味，就彷彿是鯡魚罐頭加上臭鼬再加上大王花在潮濕環境下發酵之後的那種無形恐怖，簡直就是只有在噩夢裏才會出現的氣息。偶爾有幾個臃腫的身影在海岸邊出沒，他們的臉上也全都帶着巨大的防毒面具，並且用全封閉式防護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這些『拾荒者』幾乎都是來自駐紮在三藩市靠內陸地區的幾處軍營以及臨時聚居點，他們的任務也很簡單，趁著夜色回收由於慌張撤離而遺失在市區中的某些東西，同時也要負責觀察深海一方對於沿岸地區的侵蝕情況。

實際上人們至今都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來自深海的怪物能夠如此輕鬆的用那種看起來並無特殊之處的『顏料』將大地污染，讓人類無法踏足。

通過採樣分析，他們也沒有從那些完全異化成了黑綠色珊瑚礁狀外形的建築材料中發現什麼異常之處，該是水泥的還是水泥，該是鋼筋的也還是鋼筋。可偏偏就是這些彷彿只是被刷了一層漆的材料構成的怪異陸上礁石，卻能夠硬扛絕大多數現代化武器的攻擊。

如果不是害怕遭到娜蒂亞公主口中所說的神秘武器反擊，人類都快要按捺不住使用核武器的衝動了。

時至今日，人們對於這個將亞特蘭蒂斯文明徹底趕盡殺絕的深海軍團已經有了不少的了解，可是知道的越多，他們就越是無法理解這些奇怪的生命體到底是從何而來，它們又是由於何種原因而做出了這一切。不過在面對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種族時，想的太多也沒有什麼意義。看不到和平的可能性，這場稀里糊塗的戰爭似乎已經逐漸脫離了所有人的掌控，向著某種更加混亂的情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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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之中，突然有兩點黯淡的灰綠色光芒亮起，某個人手持着兩根色澤怪異的熒光棒，在一處背風峽灣處對着死氣沉沉的海面不斷揮舞。

斯科特與文德斯，兩個來自德州的失業牛仔，自從他們從某位大人物那兒拿到了十五萬米元之後，就開始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冒險。只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這不過是一次例行公事式的隱秘聯繫而已。

一直到文德斯的雙臂都快要失去知覺時，毫無起伏的海面上終於出現了回應。有微弱的熒光在黑沉沉的海水中亮起，它勾勒出一個巨大而猙獰的模糊形體，看起來就像是某種魚類？

夾雜着氣泡破裂聲與奇特咕噥聲的話語如夢魘般在兩個抖成一團的牛仔腦中響起，「聯絡者，出示你們的信物。」

這一瞬間，兩個牛仔彷彿被某種東西控制了一般，他們臉上的驚恐與慌張徹底消失不見，變得面無表情而眼神獃滯。從他們的腹部傳出了滴答滴答的計時聲，這兩個不幸的傢伙動作僵硬但是果斷地拿出小刀劃破了自己的上臂，從傷口中取出了兩枚小小晶片。

從海面下升起的是一個足足有大巴車大小的異形魚頭，肆意生長的扭曲骨刺與鱗甲讓人無法辨認出它原本的模樣，一團團色彩艷麗的海藻纏繞在這些灰白色骨刺上，緩緩蠕動着。當它完全浮出水面時，一種奇異的嘈雜噪音瞬間充斥了周圍數百米方圓。

依舊是那種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很好，認證通過，這一次，你們又想得到什麼？又能付出什麼？」

兩聲微弱而沉悶的爆鳴聲之後，從倒在地上的兩具人體中爬出了一灘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細小機械體，它們彼此拼接嵌合，組成了一台小小的顯示器，與從魚頭中走出的矮小生物開始了漫長的交談。

良久之後。

「你們的要求吾主已然知曉，你們所付出的代價已然足夠，那麼，作為附贈的消息，請在四十八小時候之後關注勃泥洲，那裏將會上演這一百年以來最為耀眼的煙火。」

悄無聲息地，異形巨魚潛入了海水之中，而顯示器也隨之潰散成一地細沙，並在海風中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