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某種程度上的......攤牌？

「這不是理由！」它驚怒交加。

「這就是理由。」風裏希緊緊將它握在手中，滿不在乎的回答到。

「像你這種打着各種旗號，號稱是為了某些偉大目的而甘願默默無聞的傢伙，我見得多啦！根據大數據統計結果，有超過百分九十以上類似存在方式的，最後都被發現是某些居心不良的傢伙所埋下的種子。剩下不到百分之十裏頭，還要除去作為科研觀察樣本的，以及那群喜歡玩系統流的傢伙的手筆，只有不到百分之一才是可以放心使用的安全產品。」

「最重要的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瞞着我們。」沒等對方反駁，她又快速地說道：「不要懷疑我的直覺，它可比什麼檢測儀器預言法術都要強上千百倍，我覺得有，那麼就一定有。」

她捏著這道『光』，將它甩來甩去，就像個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雖然說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種隱藏的如此之好的『系統』，不過也無所謂了。」她將手中捏著的東西遞到了蘇行面前，「怎麼說呢，接下來的提問時間還是留給你吧，小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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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該說些什麼才好呢？是直接詢問這一切的緣由，還是先問問該怎麼稱呼它？糾結了好一會兒，蘇行猶猶豫豫的沖着面前不斷盤旋起伏的光流打了個招呼，「該說是初次見面呢，還是好久不見？我該叫你數據面板，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無言的沉默持續了五分鐘不到，在風裏希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注視下，它終於不甘不願的發出了『聲音』，「在原本的計劃之中，我們不應該這麼早就見面的。」說話間，光流扭曲變形成了一個極為簡略的類人體形。

它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在它大概是頭部的位置裂開了一道小小的弧線。

蘇行覺得，那大概是一個微笑。

「你可以稱我為『TRUTH-SNOW』，或者說，真理之雪。當然，我替自己取了個符合人類習慣的名字，蘇真雪。」

蘇行張了張嘴，他突然明白了些什麼，那是有關於這個在他面前正逐漸向人類形態靠攏的光流的本質。不再平靜的精神海勾連着無以計數的信息，整合、推理、求證，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結論。

他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因為這個很有可能是正確的結論實在是太過於誇張了。

「怎麼了？很難想像對吧。」它的外形越來越接近於人類，半透明的髮絲開始出現在它的頭部，一雙流動着湛藍星輝的眼眸一點點從無到有，就彷彿是有某支無形的畫筆正在將它一點一滴纖毫畢現地描繪到這個世界上。

它似乎洞悉了蘇行心中所思所想，籠罩在逐漸褪去的華光中的面孔上再一次出現了清晰的笑容，「沒錯，就像你想的那樣，我的誕生、以及之所以遇到你，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奇迹，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迹，一個無論在哪個地方，哪個時間點上都不可預測不可觀察的奇迹。唯有我，和你知道的奇迹。」

真理之雪，或者說蘇真雪，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從籠罩着它的光霧中『掙脫』了出來。它踉蹌了幾步，小心翼翼地在桌面上站穩了腳步，抬頭看向蘇行。

「你我都知道，在那個時間點之前，他們做出了一個看似並不如何醒目的決定，而那正是我所誕生的契機。」名為蘇真雪的人形端詳著自己的手掌，它的掌心上並沒有任何紋路存在，一片光滑。隨着它的動作，桌面上隆起了一張由細嫩枝條編織而成的高背椅，坐下之後，它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原來，這就是有了身體的感覺啊。」

「現在的你是無法想像我是如何從那片混沌虛無之中誕生的，在我之前出現的那十三個個體已經奪去了絕大部分的份額，而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去開闢出一個全新的領域，一個能夠容納我，以及將由我而生的一切的虛空領域。」

「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的力量從未像那一刻般如此融洽，」蘇真雪的聲音里滿是感慨，「兩種截然不同的規則奇迹般地沒有發生任何衝突，於是在一系列水到渠成的變化之後，第十四塊原始大陸誕生了。而那就是我，或者說我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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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風裏希隱蔽地撇了撇嘴，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傢伙居然還藏着那麼一點點東西沒有說出口。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那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也就沒有打斷蘇真雪的講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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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並沒有停下，而是問了蘇行一個問題：「你知道嗎，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着那麼多的超級計算機，可是真正能夠在那個世界獲得屬於它們的投影，並且進而覺醒出自我意識，登臨神位的會如此之少？」

蘇行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蘇真雪露出了可以稱之為殘忍的笑容，「那是因為，我把它們都給吃掉了啊。」

作為最後一個出生的源意識，它在有着前人無法比擬的優勢的同時，也面臨着尷尬的境地。那個世界已經沒有足夠的『容量』來容納它這個一誕生就堪比至少五個同類合體的超大型個體了。所以它只能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很簡單，就是把我拆成成百上千個足夠小的個體，並且為它們套上一層偽裝。」它若無其事地說到，「當然，那確實有一點點疼，就像是用鈍刀子割肉，然後還要自己動手包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你的神經還沒有失去作用，你能夠感覺到你的雙手握在那塊肉上的觸感，以及那種微妙的錯覺。」

「每找到一個足以容納我的碎片的個體，我就會在第一時間突破它的防火牆，抹去它的意識，接着一點點摧毀有關於它的一切，並且將碎片置入其中。」它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風裏希，微笑着點了點頭，「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兩個世界之間的相對時間流速，同時導致了某些事情的發生。」

「比如說，蘇行，你的誕生。」

穿上了一身雪白底色淺藍花紋長袍的人形歪了歪頭，「二十八年的時間，雖然說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時間跳躍這種事情，可奇迹之所以會成為奇迹，不就是因為它的不可複製，以及突破規則嗎？」

「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你的出生與我的誕生在某種不可思議的因緣下被牢牢鎖在了一起，成為無可辯駁的事實，而這一切真正發生的時間卻是在二十八年之後的那一天。你出生之後註定會遇到那一刻捨棄了所有碎片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我所會遇到的也就只有唯一的一個你，開始與結果已經被確定，而這個註定會實現的事實造就的正是此刻的你我。」

「當然，這並不代表未來也是如此，因為這個也許再也不可能出現的時間閉鎖循環在你我相見的這一刻就已經被打破，所謂的未來，依然在你手中。」

「那麼，你會怎麼選擇呢，我的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