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對話...與下降

「對你們來說，終極意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天照姬好奇的問到，「每一次聽你提起它，似乎都很糾結的樣子。」

「終極意志啊……」青丘千姝仰頭看向天空，翻卷的黑雲在通天塔上空盤旋環繞，形成了酷似一枚人眼的巨大空洞結構，讓她覺得相當舒服，彷彿回到了當初自己的老巢之中，「那是個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東西。因為它的存在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天照姬疑惑地『噫』了一聲，「為什麼這麼說，你們每一次入侵不是都打着它的旗號嗎？」

「你難道忘記了，所謂永暗黑淵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嗎？」狐狸打了個哈欠，這種環境讓她有些昏昏欲睡，「雖然你們認為它是『絕對的混亂』，可是事實到底如何，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在你們確定它所代表的概念含義時，就已經徹底偏離了正確的方向。儘管這個方向也並不如何靠譜。」

「只能說，『絕對的混亂』這個概念是最為接近它的本質的一種描述罷了。也正因如此，終極意志對於它來說根本就是個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因為一個能夠理智地思考並做出決定，催生出並驅使著所有魔神為它而戰的東西，對於永暗黑淵來說完全是徹頭徹尾的異端啊！」

狐狸沉沉嘆了口氣，「這種矛盾而又滑稽的情況實際上存在於我們每一個魔神身上，只要是獲得了自我意識的生命，又有哪個會喜歡一直處於這種糟糕的情況下呢？我們的本能驅使着我們去毀滅一切，讓世界回歸混沌，萬物消亡；可是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覺醒的理智卻在阻止著這種毫無意義的衝動。」

「這就是你為什麼要趁著那個機會逃進高天原的原因了？」天照姬撫摸著身下狐狸的腹部柔軟皮毛，低聲問到。

狐狸無言地點了點頭，「孟章神君那個傢伙雖然瘋瘋癲癲，可是實力確實相當可觀，他能夠『擊殺』我，也是一件相當正常的事情，像這種情況下出現的『正常損耗』，是不會引起終極意志的太大反應的。」

「畢竟我們這些魔神，也不過是它從永暗黑淵中催化出來的啊！」

「那麼......」天照姬正想說些什麼，她的額頭上突然爆出了大團大團的暗紅煙火，不斷有蒼白的灰燼從她頭頂上飄飄洒洒落下，轉眼之間染白了她的長發。

狐狸霍地站起身來，十三條長尾盤旋成密不透風的大繭，將她護在中間，「怎麼回事？！什麼人對你出手了？」

沒有回答狐狸的疑問，她捻著一小片蒼白灰燼，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種極為微妙的表情，似乎是欣喜，又似乎是疑惑，還夾雜着些許的無奈。

「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是有人又去觸碰另一個『我』了。而且那個人的身份......」她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扯開話頭說道：「御饌津，走吧，我們去散散心，我突然想吃稻荷大社裏供奉你的油豆腐了。」

青丘千姝明顯愣了下，「呃，好吧。不過我不知道空幻那個小丫頭有沒有偷偷把東西吃光，那地方我已經好長時間沒去了，都是她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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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太陽核心前進的路途既漫長又無聊，周圍是一成不變的暴虐高能環境，如果不是偶爾出現的神力生物，蘇行甚至會認為自己行走在某條充斥着純粹白光的隧道中。

肉眼在這種環境中已經徹底失去作用，蘇行用以觀察周圍環境的途徑早已切換為更加抽象而真實的能量視覺。他能夠看到一束又一束明顯經過人為處理的純色粒子流如蜘蛛網般密佈整個空間範圍，形成了一個龐大到無法想像的立體能量網絡結構。

明顯變得溫和許多的神力依附在這個網絡上，緩緩流動着，依照某種規律進行着無休止的自我循環。每隔十分鐘至三十分鐘不等，蘇行都會觀察到一次相對而言較為激烈的能量釋放，足以將地球表面夷平數百次的能量就在這一次次釋放過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源理論神域所反饋回來的信息中已經出現了這顆天體的具體數據，它幾乎是現實世界中那顆太陽的等比例縮小版，直徑達到了13.9萬公里，體積為那顆太陽的千分之一，同時也是地球的約一千三百倍。

不過如此巨大的天體是怎麼懸掛並照耀相對它來說不值一提的高天原的，蘇行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也許他等一下可以順便問問這個問題？

儘管這顆小號太陽從外表上極力模仿了現實世界中的藍本，不過具體到它的結構上，隨着蘇行深入到三萬公里深度，明顯地出現了大量的人為調整跡象。

沒有哪個天體會像它這樣如此規整而精確。

看似毫無頭緒的網格網絡中，不斷有着可以被稱之為土著生物的奇妙生靈隨着能量漲落而誕生，它們並無統一的外表，甚至在組成方式上也天差地別，也許只有這個誕生方式能夠勉強將它們歸類為同一種生物。

數十隻身長達到數百公里的奇形幽靈生物擋住了蘇行下降的道路，它們就像是海藻群中生活着的游魚般，圍繞在蘇行順着下降的那條粗大神力束流周圍遊動。這些以神力束流逸散出的廢棄信息及特殊波形為食的生命似乎並不具備智力，甚至就連趨利避害的本能都不存在。

以至於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它們依然在悠閑地擺動着自己漫長纖細的軀體，時不時地撞擊著這條足足有上千公里粗細的神力束流，也許是在試圖獲得更多的食物？

如果給它們更長的時間，也許它們之中會有某個成員由於這特殊的環境而誕生出某種意義上的智慧，不過既然這些長得就像是半透明超大號水蛭般的軟件生物不願離開，蘇行也只能強行驅散它們了。

這是因為神力束流並不是真實意義上存在着的具體物質結構，它隱沒於這一整個高能環境之中，蘇行只能通過天之御中主神對於這種神力的敏感度以及熟悉程度來辨認它的存在，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出現失誤，觸碰到另一條方向完全不同的神力束流上去。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裏的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