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沒時間了，快上船

還沒等蘇行想清楚這納吉爾法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看起來已經不堪重負的微型空間就像是斷電一樣連續閃爍了十多次，終於分崩離析，碎成了無數細小殘骸。整個過程只有不到一秒，蘇行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它在一瞬間化作萬千閃光，每一點光芒都是一片小小如鏡面般的碎片。

視野左上角的視頻窗口中，一個個虛假生命如煙火般璀璨燃燒，凋零散落。隨着最後一個存在感相對來說比較強烈的虛假生命也在掙扎之後隨風飄散，蘇行耳中似乎聽到了一聲哀鳴。

隨着這一聲哀鳴，一種無形無質的力量從已經完全破碎的空間位置上擴散開來，恍惚間，蘇行好像看到一個小小裂口正在收縮、癒合。裂口的另一端，碧藍海面浩淼無限，巨大殘骸烈焰熊熊。

「福運滿不穩定數據生態群落遭遇超出承受上限的強大打擊，空間穩定程度極速下降。」

「群落主要存在支撐點死亡，空間基底開始崩塌。」

「空間毀滅，目前發現具有收藏價值殘片數量：3。」

「警告！檢測到空間自我恢復力量出現，請保持距離，避免被捲入正在癒合的空間障壁之中。」

一個由紅色虛線構成的危險區域示意圖立刻

蘇行被嚇了一跳，連忙又向前走了幾步，在一旁的長椅坐下。

看起來，這個地方對於另一邊的世界來說，其實是個傷口，或者說是漏洞。只是被這個微型生態群落給堵住了而已。然而隨着空間破碎，原本無法癒合的漏洞也正在被迅速彌補。這就好比你的膝蓋中了一箭，在箭沒有被拔出來之前，這傷口是怎麼也好不了的。這微型空間就是那根堵住了傷口的箭。在這個什麼納吉爾法殘骸的猛烈撞擊下，「箭」被撞的粉碎，於是來自空間本身的修復力量就開始自動將這個漏洞彌補起來。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事實：這個微型空間其實是同時存在於數據世界與現實世界中的。也只有如此，它才能夠以相對獨1立的存在讓這個漏洞無法癒合。同時蘇行也才能夠不通過數據之門就能夠看到它的存在。

隨着這個微型空間的破碎，木板在蘇行眼中也顯得朦朦朧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在空氣中。看來這個「漏洞」已經快要被補上了。

開啟了靈視，蘇行環視四周，沒有，這周圍並沒有數據之門的存在，只有少數幾隻貓貓狗狗形態的數據生命在大街上溜達，被蘇行目光掃過，全都夾起尾巴跑的無影無蹤。

猶豫了三秒不到，蘇行選擇了離開。沒辦法，現在這樣實在不合適進行探索。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參考了數據面板的提醒，花費三點精神力，將具有收藏價值的三個殘片提取了出來。

根據數據面板的說明，通過這三個殘片可以對已經快要完全癒合的漏洞另一端進行不怎麼精確的定位，到時候只要找到它所對應的數據之門，就能夠進入那個空間，並進行搜尋。

提取到的空間殘片只有拇指頭大小，像是精心雕琢之後的無色寶石，晶瑩剔透，又散射出無數微弱彩光，就像超小號的阿肯寶石。捏在手中，卻沒有那種堅硬感，反而有點彈性。仔細湊到眼前，還能看到內里殘留的小小天地。

一座山頭和幾片白雲；一段無頭無尾的河流；一座再也沒有主人的房屋。這就是這個微型空間所殘留下來的所有痕迹了。

隨着最後一陣水波樣的顫動，一切都消失在一陣白色薄霧中。

小小嘆了口氣，蘇行站起身來，準備離去。儘管對於這個小小世界的消亡有些可惜，但蘇行也沒有什麼辦法，飛來橫禍這種事情，誰又能說的清呢。

不過，納吉爾法，這個名字為什麼好像在哪裏聽過的樣子呢？

蘇行正撓著頭想着自己在哪裏看到的這個名字，身後展示櫥窗中，超大背投屏幕里，正好播放着一則緊急新聞。

「……專家組經過多方探討與研究認定，這是一處絕無僅有的，由於大型地質變動所引起的，保存完好的大面積遠古遺跡，具有極高的科研價值和經濟價值……」

蘇行的耳朵動了動，轉過身去，他已經沒有聽清楚之後所說的內容了，注意力完全被那個畫面所吸引。

那是一座看起來高聳入雲的雪山，在蔚藍天空下巍峨矗立，朵朵白雲只到它的山腰，隨着鏡頭逐漸拉遠移動，一處無比巨大的盆地顯出了全貌，綠草如茵，繁花似錦，晶亮湖泊星羅棋佈，美不勝收。

不過為什麼這些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和周圍的景物大小比例好像有些問題呢？他們的身體看起來好像就有那些湖泊大小，隨手一抓就能抓起一大塊植物，總讓人有種視覺錯亂的感覺。

「……這處保存完好的遺跡中，我們發現了一種奇妙的光學現象，目前專家組還在研究當中，不過我可以和大家簡單描述一下它的表現形式，主要只有一點，在正常可見光情況下，對物體大小進行無規律縮放。所以大家看到的那座雪山，其實只有五百米左右的高度，但是大家會覺得它的高度至少在三千米以上……」

畫面一轉，一個包在防護服里看不清面目的中年人正對着話筒瓮聲瓮氣的解說。

難道這就是蘇爸所說的「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現實？」

蘇行目瞪口呆地看着新聞，心中的怪異感覺揮之不去。這種程度的大發現就這麼直接的報道出來了？

「……同時，我們還發現了幾處明顯的人類活動痕迹，保守估計距今至少也有一萬年以上的歷史，他們甚至在那個時候就使用了鐵器！這是顛覆了考古學界目前認知的巨大發現！……」

中年人明顯非常激動，即使穿着沉重的防護服也在手舞足蹈。

蘇行則繼續懵逼中，他幾乎都想說一句：你是在逗我嗎？一萬年以前的鐵器？確定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