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解惑

定位校準兩方神域的過程枯燥無味，至少蘇行是看不出任何技術含量。

建御名方只是不斷消耗著自己的神力，以自己為信標不斷勾連着冥冥中的那一點位於高天原的神性感應。按照他們的估計，這個過程將持續三小時左右。

說白了，這就像是兩個人在黑屋子裏拿着細線互相對接，只不過這根線細到了極致，隨時都有可能斷掉而已。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君們居然會看的這麼津津有味，還不時對他品頭論足。

「喂，白兄，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用得着讓你們這麼多人一起來盯着？」他有些無聊，左右看了看，向蹲在一旁的白天君詢問到。

這隻一臉興奮地啃著竹子，死死盯着建御名方手上動作的熊貓是白天君的化身之一，被蘇行這麼一問，他擠了擠眼，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和你說啊，這傢伙為了連接上他們的神域，可是把自己那點子根底全都給暴露出來了，他這是完全敞開了自己的神性領域的所有秘密，說起來就和當眾果奔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蘇行不知該如何評價，只得尷尬的笑笑，「就算是這樣，你們有這麼閑嗎？」

白天君被問的一愣，「啥？化身這東西不就是用在這地方的嗎？如果不是人來了太多會影響他的定位精度，這裏指不定要擠上多少天君的化身呢！」

「就為了看他果奔？」蘇行被震了一下，果然這些天君的口味都有些重啊，這種事情居然也能聚集起這麼多人來。

「呸呸呸！什麼果奔，我就是打個比方！」白天君這次反應過來，解釋道：「之前我們雙方之間雖然都有接觸，不過像目前這樣近距離深層次的了解對方還是第一次。畢竟神明的戰場上，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你去仔細感受對方的神性領域什麼的，直接就是一頓王八拳懟上去了，誰還有哪個閑心和敵人風花雪月啊。」

「這灰毛小子的神性領域很有意思，表面上看是單純的『風』，可實際上卻衍生出了『循環』與『運轉』的概念，單就其深度來說，放在哪裏都算得上是一方鎮守的實力了。就算是我想要拿下他也要費上一番手腳，還不一定能成功。」

「而且他的這種深層次開放，對於我們了解高天原一系的神明本質有着很大的幫助，至少從中可以把握到他們的力量發展方向以及整個體系的某些規律。」

隨着他的解釋，蘇行也逐漸明白了為何這些天君會對建御名方如此感興趣。

在過去數千年的戰爭之中，雙方在戰場上被打爆的神明算起來也不少了，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實際上對於神明這一階層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因為神明這種生命實在是太難被徹底殺死了。根據統計數據，雙方總共真正完全隕落的神明只有不到十位，而且全都是那種位高權重、實力極其強大，死後什麼東西都沒留下的那種。

每一次的神明真正隕落背後都伴隨着無以計數的巨大付出，就像上一次大戰之中，媧皇聯手了十位大天帝共同將『素盞鳴尊』這個概念扭曲到了既非秩序側，也不屬於永暗黑淵，甚至也不被包括於無盡虛空的『第四態』上去，從而使他的數百個化身和各種後手全部在同一時間被溯源打擊毀滅，從而徹底從過去、現在、未來中被刪除。

可即便如此，依託著原始大陸的不滅特性，『素盞鳴尊』的神格神位依然從虛無中歸來，落入了天照手中。只不過它的自我存在就徹底消失了。

只需要找到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選，讓他融合神格登臨神位，『素盞鳴尊』又將重新歸來。只不過這個新的傢伙完全就是白紙一張，要花費大量時間才能重新掌握住這尊神位了。這也是為何天照遲遲不肯將神格交予手下那些神明的原因，她想要的是儘可能的保留住已經消失了的那個『素盞鳴尊』的痕迹，而不是培養出一個只剩下名字與力量本質的贗品。

「所以說，能夠這麼清晰的近距離觀察這傢伙，實在是增加我們對於他們的了解的最好機會啊。」

蘇行想了想，提出了一個疑問：「可是，他們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嗎？」

白天君神秘一笑：「這個問題，你就留着以後去問大天帝們吧，他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的。至於現在，你還是做好通過空間通道的準備，門就快要搭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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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日斯皮里多諾夫莫名死亡之後，觀察基地已經全面轉入自動化管理記錄狀態之中。畢竟還呆在基地里的也都是極為寶貴的研究人才，白白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怎麼看都很不划算。

至於琉球流亡政府那一邊，數十名『志願者』通過各種渠道被緊急召集起來，組織觀看了導致斯皮里多諾夫死亡的那段視頻文件。

不過令人們意外的是，七十多人中只有一人出現了不適癥狀，並且在停止觀看之後半小時內恢復了正常。體檢顯示，他的體內出現了微量激素分泌失調，導致他體溫降低，並且差點失去意識。至於其他志願者則並未出現任何異常情況，就當是看了一段奇怪的科幻視頻而已。

人們並不知道，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因為外神化身已經從那種資訊嵌合體結構轉換回正常人形，失去了這個源頭之後，原本會引發巨大信息流衝擊的影像傳播污染已經削弱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地球惰性能量環境的影響，剩下的一點點殘餘，也就只能讓敏感者生點小毛病了。

幾天後，在多次試驗未發現更多異常的情況下，觀察基地迎來了新一輪的熱鬧景象，三國聯合加大了投入，要求對正在進行異世界化的扶桑列島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至少也要保證白令海峽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前，不會出現什麼亂子。

而此時，外神化身正置身於扶桑列島上仍然存在着的幾處人類聚居點之一的江戶城大戰區中，他是來實地觀察研究一下生活在虛幻與真實的境界線上的人類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變化的。

打扮的和路上形容枯槁的行人幾乎沒什麼區別的外神化身學着這些難民蹣跚地挪動着自己的腳步，他覺得這好像還挺有意思的，人類濃烈的感情在那種混雜了靈力與信息感染和神秘能量的共同作用下，在這座擁擠的城市上空形成了一層厚厚的漆黑雲層。

雲層之中不斷翻滾著血紅色雷光，充滿了某種壓抑而肅殺的氛圍。

「真好啊，全新的可能性，這一趟果然沒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