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蛇與三人的夥伴

獅城市福利院裏，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正在做着早操、這幾十個年齡最大也只有十歲左右的孩子精神頭看起來都還不錯，在教導員的帶領下一板一眼的做着第八套廣播體操。

一邊的走廊上蹲著個小女孩，她右邊臉頰上長著一大塊不規則淡青色胎記，將原本還算清秀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小女孩的目光略有些獃滯，不過比起她剛剛來到這裏時已經靈動許多，至少不再是那種渾濁的昏黃色澤，變得更接近於人類的黑亮。

這隻蛇精在獅城市福利院裏已經生活了快一個月，憑藉着在靈力網絡節點上得到的好處和這段時間來從周圍獲得的信息，她已經建立起了一個簡陋但是堅固的自我認知。

「我是妖，和這些人類天生就不是同一個物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了，絕對會被抓起來解剖切片，人類對於妖精可沒有什麼人權可說。」回憶著前幾天剛剛看完的《白蛇傳》電視連續劇，蛇精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對外面的世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佘小青，你又在這裏偷懶！」負責他們文化課的鄭老師推開辦公室門，就看見這個沒少讓她操心的小孩又蹲在了走廊上，她的身材矮小，再加上走廊外面種著的幾棵矮樹，一時間居然沒人發現她的存在。

鄭娟叫了一聲，就看見這丫頭抬頭看了自己一眼，又低下頭去不知道發什麼呆了。她翻了個白眼，頗為無奈的走了過去，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觸手冰涼。

說來也怪，這個小丫頭被送到福利院裏來的時候與現在的外貌比起來那可真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鄭娟還真沒見過小孩能在一個月時間裏變的這麼厲害的。這簡直堪比醜小鴨變成白天鵝。剛來的時候這丫頭簡直丑出了境界，丑出了水平，滿臉都是大小不一的青色胎記，身上還零散長著古古怪怪的灰白鱗片，她差點都要以為這是個什麼怪胎了。

不過這段時間過去，佘小青臉上的胎記已經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右臉最大的一塊，整個人容光煥發，生機勃勃。當然，鄭娟並不知道對於一條正在長身體的蛇精來說，充足的營養，哪怕並不是什麼多麼精緻的食物，有多麼的重要。

被她抱在懷裏的佘小青動了動手臂，抱住了鄭娟的脖子，把自己的臉貼在了她身上。一種光潔滑膩的感覺讓鄭娟有些恍惚，就好像自己抱着的是一大塊羊脂美玉般。

「說吧，今天怎麼又沒去做操？」她拍拍小丫頭的腦袋瓜子，低聲問到。

這丫頭回答的倒是相當理直氣壯：「吃飽了，想睡覺。」

「胡說八道！你今天又吃了多少東西？」

蛇精在鄭娟看不見的地方翻著白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早上...一共吃了六個饅頭和兩碗豆漿...還有兩根油條三兩鹹菜...一個白煮蛋。」她磨蹭了一下，「...還有一小碟拌面。」

鄭娟習以為常的嘆了口氣，「好吧，我就知道你每天都得吃上這麼多，幸好最近市裏對咱們這邊有補貼撥款，不然還真供不起你這小吃貨！」

她嚅囁了一下，小小聲說道：「其實...我還可以再多吃一點的。」

在福利院直線距離不到一百米的一座五層老式居民樓樓頂上，有着一棟用膠合板搭起來的小房子，屬於那種妥妥要被算進違章搭建類型的。在這間面積不過十多平方米的房間里，擺着三台電腦和不少精密的儀器。其中一台電腦的屏幕上正顯示著佘小青與鄭娟之間的互動，只不過沒有聲音而已。

「這個小丫頭就是我們接到的現實任務所需要長期觀察的對象？」蹲在椅子上的年輕人頗為不耐煩的撓撓頭，指著屏幕上一臉傻樣的佘小青沒好氣的說到，「這看起來根本就是個傻丫頭吧！有什麼好看的？」

「呵呵，你還沒發現不對嗎？」另一個聲音響起，粗壯的手臂從電腦桌底下伸出，摸索著將幾件工具拿了下去，「這丫頭的真實力量可能和我們差不多了！」

「怎麼可能！」年輕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不是我說，這丫頭除了長的怪了點，吃的多了點，和一般的小女孩沒什麼兩樣，再說了，我們不也沒從她身上感覺到和咱們一樣的氣息嗎？」

「我可沒說過她和我們是一類人，」從電腦桌底下鑽出了個光溜溜的大腦袋，待到他站起身時，整個房間瞬間都變得狹窄了一些。這身高至少一米八往上的男人嘿嘿笑着，打開另一台電腦，調出了一個視頻，「看完這個你就知道了。」

視頻里是一片漆黑，不過從系統那兒兌換來的攝像頭依然藉助微弱星光將一切都拍攝了下來。佘小青偷偷摸摸從床上爬下，趴伏在地面上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靈活爬行出了房間，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連院長大媽養的那隻趴在窗台上睡覺的肥貓都沒發現從它身子下方溜過去的佘小青。

她順利地進入了廚房，門上的大鐵鎖並沒有難住她，佘小青只是將手掌按在那鎖頭上不到三秒，一指粗的鐵環就軟化脫落，被她輕輕放在一旁。她閃身進入廚房，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嘴角還殘留着油漬的小丫頭離開了廚房，並且還打包帶走了好幾根雞腿。

高大男子咧嘴一笑：「怎麼樣，這任務不簡單吧。這種行動模式，一般的成年人都做不到，更別說是這個年齡的小女孩了。」

年輕人目瞪口呆，指著屏幕低聲叫道：「顧大哥，我沒眼花吧，剛剛她貼着地面爬出去的時候居然沒有把衣服弄髒？這種控制力幾乎可以比得上十五六級的使徒了！」

「你才知道？」被稱為顧大哥的男人抱着手，語出驚人，「我懷疑這丫頭實際上不是人類！」

年輕人嚇了一跳，「不是人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妖怪吧？」

「你說對了！我覺得，這丫頭指不定就是個妖怪！」顧大哥一拍手，「你想啊，如果沒點特別之處，系統有必要給我們發這種觀察任務？還是一做就是一年的那種？再說了，你不覺得她剛剛那種姿態很像某種生物嗎？」

「你是說，蛇？」年輕人試探著說到。

「沒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