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夢與現實

整整三個小時之後，一直到夜幕徹底降臨，這瑰麗而詭異的場面才緩緩消散於天空中，與它出現時一樣無聲無息。所有被抓到的「棉花糖」也都蒸發殆盡，只剩下一小塊小小無色透明的結晶。

「百分之三十的石英，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螢石，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化合物，從整體上來說這東西沒什麼特別的。」蘇糰子點着桌面上的結晶，「分析結果就是這樣，不過這樣反而更奇怪了。」他看了正坐着發獃的蘇行一眼，「一團雲朵怎麼也不可能在消失的時候留下這種殘留物，它最多也就是變成一點水和灰塵而已。」

「啊——我大概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了。」

蘇行神情飄忽的看着圍着他坐成一圈的奇迹、娜娜奇、矮人，還有糰子。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那是一個夢。」

「汪？」

「喵？」

「啥？」

蘇行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和他們解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屬性點操作，二星精英也不是什麼特彆強大的個體，本不應該出現這種天地交感的現象的。可問題是他好死不死的偏偏在那個時候做了一個夢，一個被「力量」引誘著開始的夢境。

「其實屬性點增加帶來的不適在一分鐘之內就已經消失了，之後我所看到的那些詭異畫面全都是現實世界中的遊離魔力造成的幻覺。」蘇行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作為目前整個現實世界惟一一個能夠深入感覺到這些遊離魔力的生命，全屬性15點意味着他已經徹底告別了普通人類這個身份，成為一種高度依賴於超凡能源的生命體。

這就像是在一群矮子裏頭突然冒出了一個超級高的大高個，又像是小靈通裏頭混進了一部智能機，他在那一瞬間成為了整個世界上「信號」最好的那個人。而在達到二星精英的那個時刻，蘇行對於整個能量環境來說幾乎是不設防的，這就造成了周遭範圍內的魔力發生了變異，而他就是那個誘因。

「說白了，這就有點像是神話故事裏頭的天劫，不過完完全全是我自己招來的。」蘇行伸出右手，在空氣中用力一抓，噼噼啪啪的聲響中，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團顏色艷麗的虛幻光球。

「這是周圍五十米之內這一秒鐘通過的所有電信號，不要問我是怎麼把它們抓出來，我也不知道。」他苦笑着將手中的光球捏成一顆小小的金色豆子，扔進嘴裏吞了下去。「這完全是一種本能，我只是有種感覺：我能這麼做，於是我就做到了。」

「繼續說這個遊離魔力，它在某種我尚不理解的作用機制控制下，相當於在那一瞬間連續釋放了不知道多少個亂七八糟的法術，」說到這個，蘇行就有種捂臉的衝動，那些他所看到的怪異畫面其實只是半睡半醒之時的錯覺，並不是什麼他所認為的陰暗低語。「這些法術雖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都還沒有完整的被使用出來就已經潰散在魔力大環境中，可它們還是引起了這種詭異的天象變化。」

確認蘇行沒事之後，兩個小傢伙就去鼓搗他們的教材了，矮人研究那個被封印起來的數據之門已經有了些頭緒，也回去繼續他的工作。只剩下藍白色糰子和蘇行兩人坐在桌子旁一言不發。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

蘇白語氣很沉重，他又舉起了冒着電火花的觸手，「那可不是你說的什麼天劫那麼簡單，那根本就是魔力的本質被觸動了！」

蘇行沉默了一會兒，平平舉起自己的右手，一團淡青色氣流從無到有，緩緩出現在他手中。他沒有直接回答蘇白的問題，而是說起了貌似毫不相干的東西：「我一直都很奇怪，魔力這種這麼不科學的東西是怎麼出現在現實世界的，一開始，我以為這是一種人類一直沒有發現的能量。不過這段時間在那一邊的世界裏頭，我看了一些報告，長期生活在富魔力環境中，是可以提高嬰兒對於魔力的親和性的。這就很奇怪了。」

雖然他不知道魔力在這個現實世界上存在的時間有多長，但是想想也知道，絕對不會短到哪裏去。綜合他手頭上目前掌握的信息，至少幾十年是妥妥的。這麼長的時間，這全球幾十億人口，竟然沒有一個覺醒了這種力量！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所以我又換了種思路，既然數據世界裏頭有那麼多的成熟的魔法體系，比如說魯恩符文，那麼他們必然是會研究到一點，那就是，魔力的本質到底是什麼。」蘇行笑了起來，將手中的氣流吹散，又從腰上解下了一把小小鎚子，「看，米奧尼爾，或者叫它雷神之錘。除了作為許可權證明之外，它還是一件很不錯的魔法武器。也就是從它身上，我發現了一些很好玩的東西。再加上這次誤打誤撞攪動了現實世界中魔力的大源，哪怕只是一部分，我終於明白了，魔力到底是什麼。」

蘇白收回了觸手，用一種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

他隨手在桌面上畫了個圓，呼啦一聲，一團小火苗就在圓里燃燒起來。而在這個過程中，並沒有半點所謂的魔法波動產生，完全就是一團普普通通的火焰。不過即使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蘇行額頭上也立刻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似乎耗費了很大的精力。

「不過，現在我是不會說出來的。」他笑了笑，「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這麼做。」

蘇白似乎聽明白了他到底在說什麼，不無嫉妒的揮舞著觸手，「啊啊啊，居然被你拿到了這種機會，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不然你以為呢？我想，奧丁神的魔法神職，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定義魔法為何物之神職』吧。」他把岡格尼爾往桌上一扔，「這老頭子也真是狡猾，居然還留了這一手。還好我沒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