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神聖的幾何

拉索在距離城牆一公里左右的地方降落下來。

它抖了抖翅膀，小心地說道：「大人，再接近，城牆上的自動弩炮就會發動攻擊了，我也不知道那些小魔怪有沒有毀掉這些武器，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蘇行上下打量了它幾眼，沒想到這看起來有些呆的傢伙居然還有點腦子。

「說說吧，我們該怎麼過去，難道步行就不會觸發弩炮了？」

拉索抬起翅膀指了指遠處城牆上一個小小的實心黑點，「那裏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入，不過需要回答駐守在那裏的黑鴉部族長老精魂提出的問題才行。只要能夠回到出問題的答案，它們就會把我們送進城裏任意一個地方。」

它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大人，我覺得我們還是別進城了。現在城裏肯定擠滿了幾十萬頭小魔怪，就算您是持火者，也沒辦法對付這麼多魔怪啊。」

蘇行微微仰起頭，看向遠方那火紅的牆體。在降落之前，他模模糊糊看到了城中景象。純白厚重的雲霧幾乎與城牆高度平齊，將整座城市都掩埋在了這潔白的霧氣中。只有幾座較為高大的建築露出充滿歐式風情的尖頂，就像那海中燈塔。

「不是說無回之都只是納吉爾法城的一部分嗎？我怎麼沒看到還有其它城市？而且，炎柱呢？」

正如蘇行所說，這綿延數公里的火紅規整高牆兩端在筆直的轉折后就消失在茫茫白霧中，整座城市就彷彿正在被一頭霧氣組成的巨獸吞入腹中。這霧氣無始無終，也只有在落下地面之後，蘇行才驚覺，白霧已經從城牆兩側開始緩緩漫出。

拉索卻顯得有些小興奮，「快看啊，大人。這是從深淵之下被炎柱所蒸發的水汽形成的生之白霧！」

自從炎柱升起，支撐天穹之後。以它為中心的地區越來越乾旱貧瘠，幾乎沒有多少生物能夠在這種惡劣的沙漠環境中生存下來。無回之都中的七個翼人部族都是從深淵之戰後就自願立誓駐紮此地，做為第一道防線以及烽火而存在的。他們生活在此地最大的麻煩就是水源的獲取，早年炎柱全盛時期，所有的水源都必須從其它地方辛辛苦苦運送進來。

拉索一族曾經也為無回之都送過水，死亡森林裏的那處沼澤原本也是一個頗大的湖泊，正是由於年復一年的劇烈消耗，最終變成了現在這樣。

不過隨着炎柱的日漸衰弱，這種情況反而得到了緩解。這濃重的白霧，正是炎柱在深淵下方將不知從何而來的水體加熱之後產生的水蒸氣。這些霧氣每隔幾個月就會出現一次，很好地拯救了陷入乾旱之中的翼人部族。

「很快，很快炎柱就要再次升起了！」拉索激動的渾身發抖，金羽相互碰撞，嘩嘩作響。

蘇行有些不理解它為何如此激動，便開口詢問。

「那種場面，只有親眼看到的人才會理解，大人，您稍等片刻就會明白了！」

僅僅只是五分鐘之後，蘇行就明白了，為何它會這麼說。

隨着一陣彷彿是從地心深處傳來的隆隆悶響，腳下的大地開始微微晃動，就像地震即將來襲。拉索一躍而起，緊張地叫到：「大人，快上來，我們從天上往下看！」

起初，那只是一個暗紅的光點，就像霧氣中一處朦朧的光源，隨着一次猛烈的震動，光點急速擴散，就像將紅墨水倒進了清水中，整片霧氣以驚人的速度被染紅，一朵金紅的鮮花盛開。當這朵花綻放到極限之時，空氣中似乎傳來一聲輕響，巨大的白色氣浪從花朵邊緣滾滾而出，如萬馬奔騰般四散衝擊，瞬間顯露出被霧氣所遮蓋的荒蕪大地。

然後，花朵真正地「綻放」了。

無窮無盡的金紅炎流如長槍般刺破濃霧，帶着雄渾的呼嘯聲，高高升騰而起，帶着一圈又一圈火環，沖向天穹。滾滾熱浪隨之而來，距離炎流不到一公里的無回之都中，濃霧受此一激，下起了暗紅色的瓢潑大雨。

雨水中充斥着淡淡的甜香，但聞久了卻又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噁心粘膩感，彷彿那下的不是雨，而是某種不知名的物質，比如說，血。

蘇行捂著鼻子：「這就是生之白霧？我怎麼覺得完全不對頭啊！」

拉索胡亂扇著翅膀，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恐懼：「還好我們沒進去，這是炎柱在發怒啊！」

它解釋道：「這一場紅雨，其實是那些被炎流殺死的魔怪的血液與水霧的混合物，我活了這麼久，也就見過兩次這種事情，它也就只有在發生了某些大事的情況下才會發生啊！」

蘇行有些氣悶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城裏已經沒有小魔怪了？」

「死了，它們肯定全都死光了，無論是誰面對發怒的炎柱都只有死路一條。」拉索有些語無倫次，「大人，我們快離開這裏吧，等待炎柱安靜下來之後再說。」

「它要多久才能恢復平靜？」

「大概一兩年吧。」

聽到這個回答，蘇行差點沒背過氣去，一兩年！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別說了，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進去，你知道不知道城中哪裏比較安全的？」蘇行抬手制止了拉索的勸阻，「我的時間有限，沒那麼多時間等它一兩年。」

「好吧，好吧，大人。」

拉索無精打采地降落在地面上，他說道：「七族議事堂肯定是安全的，那裏根本沒有人可以進去，也許還能找到幾個倖存者；城裏最高的瞭望塔上應該也不會被炎流攻擊，因為那裏有神聖幾何的庇護。」

「那還等什麼，讓我們開始吧！」

拉索深吸一口氣，開始發出一種極為低沉的鳴叫聲，哀傷、古老而荒涼。

他們面前的空氣一陣波動，一個完全由各種黑色幾何圖形組成的靈體生物出現。

「你好，黑鴉的長者，我們想要進入城市。」

「神聖的幾何指引着你我，外來者，你想要進入無回之都，就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漆黑的鴉人精魂飄飄蕩蕩地在蘇行面前晃動，「這就是我的問題。」

一個色彩鮮艷的正方體出現在蘇行面前，「只要你將這個十階魔方解開，我就會給予你通行無阻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