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3章 長安密謀

王燦安排完家中的事情，便定下出兵的事情。

八月初二，黃道吉日。

這一日，王燦召集了所有人一起，便發兵西進。這一次隨王燦出兵的軍隊，依舊只有三萬精兵，楊林、秦瓊、張須陀等人都在，這是王燦麾下的老班底了，用起來順手。

尤其秦瓊，張須陀等人，也熟悉王燦的風格。

大軍出兵，一路西行。

在王燦帶兵往西，一路疾馳，往西域的方向去時，長安縣城內。

城西，一處僻靜的宅子中。

這一處宅院，頗為偏僻，但是住宅倒是頗為寬敞。

此刻大廳中，有一群人匯聚。

為首的人，是一個中年人。

此人名叫李昌宏，乃是長安李家的大族族長。曾經長安土改時，李昌宏便順從了朝廷，沒有和朝廷做對，所以李家雖說受到影響，但也不至於太大。

可是此前，李昌宏不斷腐蝕地方官，和長安的官員勾結，形成官商勾結，以便於不斷的擴張勢力。只是黑冰台的出現，使得李昌宏的謀劃一切落空。

好在李昌宏機警，早早就脫身，所以才長安脫身。

即便如此，也損失頗大。

不過李昌宏逃到了洛陽后，便一直隱藏下來，即便是黑冰台反覆徹查，也沒能把李昌宏揪出來，反倒是李昌宏在洛陽紮根后，糾集了一批人聚在一起。這一批人，有黑冰台官員，也有地方的大族，都是因為朝廷處置，利益受到削弱的。

人群中，黑冰台中的領頭人名為陳慶。

此人曾經負責的是汝南郡徹查事宜。

他藉著徹查的事情，很是收了不少的賄賂，也保全了不少的大族。在黑冰台之內，開始回頭調查時，陳慶便發現了情況不對勁兒，所以一早就脫身，才逃脫一劫。陳慶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逃到了洛陽。最終，被李昌宏聚合在了一起。

其餘的諸多人，都是如此。

全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是對朝廷有怨言的人。只是如今的朝廷，極為森嚴，難以撼動，所以根本沒有人敢去作亂。

尤其黑冰台無孔不入，更沒有人敢隨意作亂。

可如今，王燦離開了。

沒了王燦坐鎮的洛陽，情況就發生了變化。許多牛鬼蛇神，都是活躍起來，因為王燦離開了，便等於是鎮國的柱石離開了。

所以，許多人活躍無比。

李昌宏正色道：「諸位，我們集合在一起，便是要在洛陽作亂，至少是讓大隋亂起來。如此一來，我們才有機會。只是要讓大隋動蕩，需要一個切入點，你們認為該怎麼辦？」

陳慶沉聲道：「李族長，其實要讓大隋動蕩，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我知道一個切入點，保證是能夠成功的。」

此話一出，不僅是李昌宏眼中有了好奇神色。

其餘人，更是如此。

他們可都是知道如今的大隋，那是固若金湯，那是無法撼動的。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必須要行動，因為他們如今，便是一直隱藏在暗中的。

不行動，身份就無法解除。

不行動，就一直被壓制。

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的，所以他們雲集在一起。

李昌宏身子微微前傾，便道：「如今這情況下，不知道陳兄，有什麼妙計，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對我們而言，這是只許勝必須敗的，不能出現亂子。」

其餘人紛紛點頭。

一個個臉上的神情，都是持贊同意見。

陳慶輕輕一笑，說道：「說起來，其實事情並不複雜。國師王燦，功參造化，是不可匹敵的。甚至於在國師的坐鎮下，大隋更是固若金湯。一個冷靜的國師，我們對付不了。那麼，我們就面對一個暴怒的國師。」

頓了頓，陳慶繼續道：「國師的身邊，有妻子李秀寧，還去了平陽公主李麗質，膝下更是有一個兒子王承，這就是國師的弱點，也是大隋的弱點。」

「只要殺了他們，國師府必亂。」

「整個大隋，也會動蕩。」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國師甚至於，都會暴怒的。到時候，王燦殺戮無數，王燦大規模處置官員，大隋的吏治清明情況，就會被徹底打破。」

陳慶眼中掠過一道冷色，道：「這，就是我們的突破口。這，也就是我們目前，唯一的機會。若非如此，便不可能取得突破。」

李昌宏聽到后，也是略微皺眉。

他沉聲道：「正所謂，禍不及妻兒，陳兄，我們這樣做，是否有些過了。」

「過了？」

陳慶的聲音，陡然就拔高了幾度，甚至於他一下就站起身，眼中流露出濃烈的殺意，道：「你說咱們對付王燦的家眷過了，那麼，王燦調動黑冰台，處置天下人員時，殺人無數，可曾考慮過所有人的妻兒，可曾繞了無辜的婦孺。你如此的仁慈，可王燦不會如此仁慈的。」

「對，我們不能仁慈！」

人群中，有人開口附和一聲。

「王燦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我們絕對不能心軟。一旦我們心軟，那麼最終，我們什麼都得不到，甚至於，我們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殺，必須殺了王燦的家眷。」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

一個個不斷的開口。

一個個眼中，都充斥着殺意，他們恨不得殺了王燦的家眷。對於他們來說，王燦的家眷，那根本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是該屠戮的人。

尤其他們是願意牽連王燦家眷的。

李昌宏聽完了所有人的話，臉上的猶豫神情，也漸漸便的篤定起來，不再堅持先前的建議，點頭道：「你們所言，的確有道理。如今這局勢下，不能婦人之仁，不能過於仁慈。王燦窮凶極惡，他的家人也一樣如此。該殺的，就得殺。只有殺了他們，我們才有機會。」

陳慶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道：「李族長言之有理。」

對於李昌宏同意，陳慶並不意外。

因為王燦的反腐，因為王燦處置黑冰台的官員，導致李昌宏失去了一切。即便是李昌宏如今，還有諸多的錢財，還依舊是不愁吃穿，依舊是錦衣玉食，但實際上，李昌宏只能當一個老鼠一樣，一直是隱藏在暗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昌宏只能選擇出手。

這是沒選擇的。

陳慶繼續道：「既然定下了，那麼我們如今，就得考慮出手的人選。論及刺殺的手段，當屬黑冰台。只是我年紀打了，手腳不麻利，出手不合適。咱們當中，還有出自黑冰台的人劉力，他是刺客出身，最擅長刺殺之術。所以，我建議由劉力出手。」

「不妥，不妥！」

劉力忙不迭的開口回答。

他可是清楚，那是國師王燦的住宅，絕對是守衛森嚴，那是龍潭虎穴，一旦闖入進去，必然遭到猛烈的反擊。

所以，即便是劉力出身黑冰台，是有實力的人。但是，劉力也不敢一個人輕易去闖。他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是不願意輕易犯險的。

所以，劉力繼續道：「陳兄，我不適合前往。我這段時間，身子一直很是虛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去刺殺王燦的家眷，那便是打草精神。你看我如今，都已經消瘦了很多。這就是，我這段時間太過於虛弱了。」

陳慶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劉力的話。

當然，陳慶作為曾經一郡之地的黑冰台負責人，更是清楚王燦這國師府的堅固程度，絕對是龍潭虎穴，一般人，絕對是不敢輕易去闖的。

只是劉力如此的推諉，讓人不喜。

如果一個個人，都這般推諉，他們想要刺殺王燦的家眷，那就是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

這是陳慶的看法。

陳慶沉聲道：「劉力既然不合適，但除了劉力外，我記得還有付宇，也是刺殺之術極為精通的，一手劍術，已經是登峰造極。要刺殺王燦的家眷，那是輕而易舉的。」

「不，不，不！」

付宇連忙搖頭，道：「陳兄，我也不合適。」

「什麼？」

陳慶皺起了眉頭。

他臉上已經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憤怒神情，他先吩咐了劉力，如今又吩咐了付宇。可不論是劉力，亦或是付宇，都這般推諉。

付宇解釋道：「陳兄啊，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當初逃避黑冰台的刺殺，傷到了左手，不適合刺殺。因為實力，已經是大為受損。」

說着話，付宇撩起了衣袍，露出了左臂上的傷口。他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要說憤恨王燦，我是無比憤恨王燦的。若非是王燦，我也不至於是這般的狼狽。這一切，都是王燦造成的。所以，我恨不得殺了王燦。尤其是能殺了王燦的家人，我也不會有任何猶豫的。」

說到這裏，付宇又是一陣嘆息，正色道：「不是我不願意去，是實在沒有這個能力。如果我有這個能力，也不會推諉的。都知道要刺殺王燦的家眷，就必須齊心協力。既如此，我何必要推諉呢？」

陳慶皺起了眉頭。

因為付宇的話在理，但仔細琢磨一番，這實際上，又是推諉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