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0章 調整

對於孔穎達和房玄齡來說，王燦既然同意了回頭調查。整個大隋天下，便會再度掀起風暴。這樣的風暴，會掀起波瀾，可對於整個大隋來說，卻是刮骨療毒，雖說會有陣痛，但實際上，從長遠來看，對於大隋，卻是極有幫助的。

孔穎達和房玄齡回到署衙內，便快速部署了下去。

不過這回頭看，卻是重新安排了人。

唯有如此，才不會泄漏消息。

蕭亦也在回頭看的人員中。

一批一批的黑冰台官員，不斷充入到地方上去，不斷的重新徹查。隨着這一批黑冰台官員的調查進行，最終，就又有人陷入其中。

有黑冰台官員被抓。

這些人被抓了后，便是直接處死。

只要是犯了事，便沒有能活下來的，全部都是直接處死。

一批一批的黑冰台官員被拿下，一批一批的地方官員，以及地方上的大族被拿下后，全部被處決，隨着罪行的宣佈，整個大隋的官場，變得前所未有的乾淨，再也沒有人生事。

同樣的，百姓對朝廷擁戴，不僅沒有因為大規模的殺戮降低，反倒是對於朝廷更加的擁護，因為朝廷展現出的處置力度，讓百姓信任朝廷，讓百姓認可朝廷。

也恰恰是因為這樣的調查，王燦暫時，並沒有選擇西進西域。

他留了下來，坐鎮洛陽。

因為這一事情，是極為慎重的，必須要處理好。只要這一次黑冰台的行動，一直維持了穩定，大隋的根基不曾受到影響，那麼，大隋在未來想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會蓬勃發展。

誠然，貪腐是不可能遏制的。

只要有官在，只要地方上有人，就會有貪腐存在。

這是沒辦法的。

但是，王燦的安排，卻可以在一定程度的遏制，這就是王燦要達到的目的。

時間飛逝，轉眼進入炎炎夏日。

炎熱的夏季，王燦並沒有出兵，因為進入西域后，尤其是在西域缺水的情況下，進軍西域，是極為不合適的。

這一個夏天，王燦一直在國師府。

大隋這一艘巨輪，也在這個時候，煥發出了蓬勃的生機，不論是地方上治理的效率，亦或是地方上百姓的增長，都是呈高速發展的狀態。

這一日，房玄齡和孔穎達卻是聯袂而來。

兩人的神情，頗為嚴肅。

兩人進入書房中，見到了王燦，孔穎達主動道：「國師，如今大隋的地方上，都已經是肅清。不僅是朝廷內，亦或是地方上，都已經清掃了一遍。只是黑冰台的人極多，攏共近數萬人，這樣龐大的一個規模，該如何處置安排呢？」

頓了頓，孔穎達繼續道：「畢竟經過這一次的清掃后，短時間內，已經不需要他們了。留着這些人在，便會增加開支。可直接裁撤，又會造成影響。」

房玄齡附和道：「國師，這是目前黑冰台的問題。」

王燦聽到后，也是陷入思索中。

站在君王的角度，黑冰台的這些人存在，實際上，對君主掌握地方，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換做是官員的角度，對於官員這卻是存摺掣肘。

不過黑冰台的存在，其實是有價值的。

這些人在，能震懾地方。

不過唯一要做的，是制衡黑冰台的力量，不讓黑冰台的力量，依舊如現在。因為如今黑冰台在地方行動，是可以先斬後奏的，是要直接拿下的。可是渡過了這個時期，便不能再這般肆無忌憚，需要有所控制。

這樣，才是有利的。

王燦沉聲道：「黑冰台這裏，還是保留着，沒必要裁撤。」

「啊！」

孔穎達皺眉道：「國師，黑冰台的權勢，如今是極大的。一旦留下了黑冰台，短時間內，倒是沒問題，可是，時間一長，恐怕黑冰台上下，都會因為權勢過大，而被腐蝕的。這樣的機構，卑職認為留着，是不利於朝廷的。」

房玄齡附和道：「孔兄所言甚是，國師，我也這麼認為。當然，即便是國師要留下黑冰台，也應該對黑冰台做一個調整。」

王燦頷首道：「玄齡所言甚是，這的確是要進行調整的。黑冰台如今，是授予了大權，允許他們自行抓捕地方的官員，再稟報情況。但以後，卻不準許如此。黑冰台在各地的架構，就這麼落實下去，一級一級的落實下去。」

房玄齡道：「國師所言甚是，黑冰台的權利，必須要收攏。既然不裁撤，那就作為監督地方的。如此一來，一方面是利用起了黑冰台，不至於裁撤。另一方面，也能監督地方。」

孔穎達道：「這倒是一個方案，不過朝廷的耗費，也會增加。」

王燦正色道：「雖說朝廷的耗費會增加，可是，對於大隋的長治久安，卻也是有用的。官員方面的支出，只要在合理範圍內，其實並沒有什麼。本官支持黑冰台留下，但是黑冰台的留下，卻是有三個前提條件。」

孔穎達說道：「哪三個條件？」

王燦說道：「第一，黑冰台不介入地方治理官吏，不準介入行政事物。在地方上的級別，比同級別官員更低的。縣上的黑冰台官員，便低於縣令的職位；郡上的官員，便低於郡守。總之地方上，都得低一個等級。但是，黑冰台官員，不隸屬於地方構架，直屬於黑冰台管理。」

孔穎達道：「國師的這一安排，避免了黑冰台介入地方，同時，又保持了黑冰台的獨立。如此一來，黑冰台便是超然物外的。」

王燦繼續道：「第二，黑冰台負責監督徹查地方官員風紀，但是黑冰台的官員，無權直接抓人，必須報上級黑冰台的官員批准。縣一級的，必須得到郡一級批准。郡一級的，得繼續上報。總之，必須要有上級批准，才可以拿人辦案。即便如此，也不準先斬後奏。」

旋即，王燦又繼續道：「第三，黑冰台官員還得再設立一個標準，一旦發現辦了錯案。那麼，便是直接罷黜，永不錄用。這是鐵律，絕不容許調整。」

嘶！

孔穎達聽到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很是驚訝。

因為這第三條的條款，是極為苛刻的。

孔穎達神情肅然，道：「國師，這樣的一個條款，是否會太過於嚴苛了。畢竟這查案的事情，偶然出現錯誤，也可能是失察，並非故意為之。」

王燦卻是笑了笑，道：「地方官員處理政務，偶爾失察，是可以進行調整的。可是，這黑冰台卻不一樣，黑冰台一旦出現了錯誤，便會錯殺官員。尤其黑冰台這一機構，即便是他的級別低，但是因為不隸屬於地方管轄，仍然是有極大的震懾力。所以，必須要在這一頭猛虎的頭上，懸掛着一柄利劍。如此，黑冰台做事情，才不至於是胡作非為。」

頓了頓，王燦繼續道：「反過來，黑冰台的存在，必然會令地方的官員忌憚。如此一來，對於地方的風氣，能起到極大的凈化。」

孔穎達道：「國師英明！」

對於王燦的安排，他是贊同的，因為在王燦的調整下，已經能夠維持一個相對的平衡。如此一來，保證地方的穩定發展。

房玄齡眼珠子轉動，他忽然道：「國師，卑職認為，還是有些不妥當。」

王燦道：「還有什麼不妥當？」

房玄齡說道：「這地方上的官吏，雖說很多人在任上，是不調整的。但是，也會做一定的考核調整。而黑冰台的官員，更是需要頻繁的調動變化，如此一來，才不至於讓地方的黑冰台官員被人腐蝕。否則地方上的黑冰台官員，都和官員相互勾結，就談不上制約了。」

頓了頓，房玄齡道：「國師，這就是卑職補充的一個條款。或者是三年，或者是兩年內，就必須對黑冰台的官員，做一個調整。」

王燦眼眸轉動，思索一番后，便道：「既如此，就定為兩年時間。兩年期滿，地方上的黑冰台官員，便調整一番。」

房玄齡道：「國師英明！」

孔穎達也是贊同，他說道：「國師，按照這樣的一個安排，那麼黑冰台這一機構，便直接定下來。不過這黑冰台，還是需要明確，到底隸屬於哪裏管轄。如今，是隸屬於國師府的，但國師府更類似於一個內閣的存在，我們要處理好黑冰台的級別才行。」

王燦說道：「這個很簡單，就把黑冰台的級別，定為六部級別，直屬於皇帝管轄。如今，是暫時聽命於國師府，等以後，便是直屬於皇帝。唯有如此，黑冰台的官員，才能夠貫徹命令，不至於受到掣肘。」

事實上，這黑冰台如今，就類似於錦衣衛了。

錦衣衛遍佈全國。

甚至於，有無數錦衣衛是隱藏了身份的。

黑冰台倒是不至於如此，可是，這黑冰台的安排，卻是頗為合適的。因為這樣的一個安排，黑冰台職權有了，卻又不特別大，又受到了掣肘，卻又隸屬於皇帝。

這樣的一個安排，最為合適。

王燦和孔穎達、房玄齡定下了黑冰台的調子后，便讓兩人去安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