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7章 冒頓的無奈

清晨，朝陽初升。

隴關內，曹操已經調動所有士兵晨練。軍中的喝喊聲，此起彼伏，不斷的響起。軍中的士兵，一個個鬥志昂揚，精氣神十足。

至於俘虜的匈奴士兵，全都蔫蔫的。

成為階下囚，還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置？

軍中士兵晨練完畢后，依舊駐紮在隴關，曹操、黃忠、甘寧等人，都在等待王燦的消息。等到日上三竿，隴關外，有騎兵飛馬趕來，進入關內，向曹操稟報了王燦即將抵達的消息。

再有一個時辰，王燦的大軍會抵達。

王燦的大軍抵達后，曹操就能和王燦匯合，然後攻打涼州。

曹操安心了，便靜靜等待。

曹操安心的等待，但冒頓卻難以安心。

冒頓早上看到了送來的飯菜，卻沒有胃口。他從昨天晚上就睜眼到天明，一整宿都沒有睡着。到了上午，也依舊如此。

整個人很疲倦，但沒有睡意。

腦中思緒不斷。

偏偏，又理不出一個頭緒出來。

冒頓煎熬的等待，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抵近中午，王燦和趙雲率領的大軍抵達，終於在關外停下。大軍進入隴關，在關內駐紮下來，王燦進入了中軍大帳。

曹操、黃忠、甘寧入內，躬身向王燦行禮。

曹操作為主帥，他開口道：「陛下，這一戰俘虜了冒頓，並擊潰冒頓麾下的匈奴騎兵。具體的戰報，請陛下閱覽。」

說完，曹操呈遞上了戰報。

昨夜的戰事情況，按理說，曹操昨天夜裏就該派人加急送給王燦。但考慮到王燦已經在來的路上，所以曹操扣下了，等王燦抵達了，才給了王燦翻閱。

王燦快速瀏覽，看完后也是激動起來。

這一戰打得太漂亮了。

這一戰的勝利，奠定了涼州戰局的抵定。

王燦繼道：「既然活捉了冒頓，那自然要見一見這位匈奴的王。來人，將冒頓帶上來。」

「喏！」

士兵得令，便立刻去拿人。

時間不長，有士兵抬着冒頓進入。

昨天的一戰，冒頓雙腿被黃忠射中，兩條腿都受了傷，已然不能正常站立，只能躺着。他被抬着在擔架上，來到了營帳中。

這一刻，冒頓宛如俯伏在地上。

王燦正襟危坐，彷彿居高臨下俯瞰冒頓一般。

王燦道：「冒頓，你如今兵敗，淪為朕的階下囚。你，可願意歸順朕？」

冒頓是匈奴人的王者，如果冒頓歸順，對於王燦橫掃涼州，乃至於王燦掌控涼州的各少數民族，都有極大的好處。當然，王燦清楚冒頓的危險。這樣的人留着，稍不留神，就可能生出麻煩。所以王燦即使留下冒頓，允許冒頓投降，也絕不會給冒頓半點自由，不會讓冒頓有逃走的機會。

這是王燦的底線。

冒頓聽到王燦的話后，卻是呵呵大笑了起來，道：「王燦，本單於也是匈奴的王，是崑崙神庇護的人。我敗了，寧死也不會投降。你殺了我，雖然剿滅了這一支匈奴軍隊。但是，會有更多的匈奴人起來反抗你，讓你無法掌控涼州。」

「你的打算，我很清楚。」

「你想要用我來掌控涼州，掌控我匈奴的無數兒郎。」

「我告訴你，這是痴心妄想。」

「匈奴人的勇士，是天生的健兒，絕不會受任何人威脅，絕不會忍氣吞聲。你殺了我，會有無數的匈奴人起來報仇。但凡是能為我報仇，能殺了你的人，必然會成為匈奴人的王者。」

「這一戰，我匈奴人最終會獲勝的。」

冒頓的聲音中，更多了悲戚和慷慨。

他已然決定了，就算是要死，也要慨然赴死，絕不會窩囊的死。

他死了，可以激起無數匈奴人的仇恨。

他死了，可以令匈奴人反抗。

所以，他寧願死。

王燦聽到冒頓的回答，眼眸眯了起來了，眸子中掠過了一道冷光。冒頓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王燦看來，冒頓既然淪為階下囚，失去了掌控涼州的機會，極大的可能會投降，沒想到冒頓完全不打算投降，竟然要死戰到底。

殺了冒頓，王燦清楚後果。

不殺冒頓，便可能令冒頓愈發猖狂。

所以這一刻的王燦，反而是有些難辦了。王燦心思轉動，忽然計上心來，笑道：「冒頓，你寧願死也不投降，無非是為了一世英名，為了成為匈奴人的英雄。」

「你想成為英雄，朕偏不。」

「朕要讓你成為匈奴人的罪人，讓你成為匈奴人唾罵的千古罪人。」

「朕會以你的名義，勒令匈奴人投降。」

「但凡是不投降的人，朕仍然以你的名義屠戮他們。但凡是針對匈奴人的事情，朕都會安排人打着你的名義去做，讓你成為匈奴的罪人。」

王燦眼中，掠過冷色。

對付一個冒頓，他不認為是什麼難事。

如果連冒頓都收拾不了，就更別說王燦要恢復天下一統，要橫掃康熙、李世民等人了。要對付這些人，沒有一點手段，那是不行的。

冒頓聽到王燦的話，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的眼神中，儘是怒火。

他的心中，滿是不甘。

王燦太過分了。

王燦這樣做，完全是小人行徑。

冒頓心思轉動，很快就想明白了，說道：「王燦，你要打着我的名義行事，那是沒用的。只要我不出面，我不親自說話，就算是你打着我的旗號做事，匈奴人不會相信的。你想要栽贓我，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

王燦聞言，卻是大笑了起來。

冒頓問道：「你笑什麼？」

王燦道：「我笑的是，你把匈奴人看得太聰明了。當然，匈奴人當中，也不乏智者，也不缺少能洞悉局勢的人。」

「朕的安排，有人能看透。」

「但是，這都是少數。」

「絕大多數的匈奴人，都是盲從的。只要上面怎麼宣傳貫徹，下面的匈奴人自會相信。大多數底層的匈奴人相信了，那麼這件事就是事實。就算少數人知道內中情況，也不可能出面闢謠的。冒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王燦繼續說道：「除此外，朕還會收攏一批匈奴人的權貴，讓他們替朕搖旗吶喊，讓他們坐實你歸順的事實。」

「你不怕死，你骨頭硬，那是你一個人。」

「匈奴人當中，總有怕死的。」

「這些怕死的人，就是朕打入匈奴人內部的機會。只要他們在，朕的計劃必然會成功。冒頓，你是一個聰明人，你說呢？」

王燦笑吟吟看着冒頓。

即使冒頓不投降，王燦也有把握對付冒頓。

這不是什麼難事。

要殺一個人，或者是對付一個人，不是單純殺死對方，就是最高明的。殺人誅心，真正的手段，是能讓對方心如死灰。

這是真正的手段。

冒頓此刻，卻是心底發寒，他看向王燦，竭力的嘶吼道：「王燦，你簡直不是人。你身為一國之君，豈能作此小人行徑的事情。」

王燦道：「冒頓，這話自你的口中說出，那就令人失望了。你身為匈奴的王者，身為匈奴的王，豈能不明白兩軍交戰，各逞手段的道理嗎？只要能達到目的，只要能取得勝利，不管使用什麼手段，只要是能夠取勝，一切都是值得的。」

冒頓嘴角抽搐著。

他此刻，一顆心徹底亂了起來。

投降？

亦或是不投降。

可是他就算是不投降，又能怎麼辦呢？

而且冒頓也不願意自殺，他只要還活着，就還有一絲的機會。為了這虛無飄渺的一絲機會，冒頓也是豁出去了。

冒頓深吸口氣，朗聲道：「王燦，你贏了！」

王燦笑道：「這麼說，你是願意歸順了？」

「是，我願意歸順。」

冒頓冷著臉，很不甘心的回答。他實在是不願意投降，但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考慮，更容不得他有所選擇。在王燦的逼迫下，他只能選擇投降，只能成為王燦的臣子。

王燦頷首道：「好，你願意投降，朕自然接受。只是你投降了，朕要你當着所有匈奴俘虜的面，宣佈投降的決定。同時，再安排一部分士兵，讓匈奴士兵先一步返回涼州，勒令所有在涼州的匈奴部族，讓他們歸順。」

「什麼？」

冒頓瞪大眼，很是震驚。

他沒有想到歸順王燦，便接到了這樣的任務。

他作為匈奴的大單於，作為匈奴的王，如果當着所有匈奴士兵的面，宣佈歸順王燦的消息，更是讓匈奴部落的人投降，這等於是徹底敗了自己的名聲。

一個王者，讓所有子民投降。

這會令所有匈奴人失望。

一旦匈奴人失望了，意味着冒頓在匈奴人中，便失去了支持者。如果說之前，冒頓在匈奴人中，有絕對的威望，有極大的號召力。那麼一旦冒頓親自勒令所有人投降，冒頓的威望就會掃地，冒頓甚至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會被無數匈奴人忌恨。

可以說，王燦的一個簡單手段，便斷了冒頓的後路。

王燦看到冒頓的神情，輕輕一笑，便繼續說道：「冒頓，這是朕的第一個要求。你既然願意歸順，自當為朕效力，聽從朕的安排。如果你不願意，或者要違抗命令，便是假意投降。那麼，朕便會按照先前的說法，以震懾所有匈奴人。」

冒頓嘴角抽搐，嘆息道：「我，我願意！」

「好！」

王燦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