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存在記憶中的人
一處公共廁所里。
水嘩啦啦的湧出，楊間沖刷著臉上那腥臭的血污。
感受到那清涼的自來水，他感覺冷靜了不少。
「果然是我出了問題.......剛才那隻鬼能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強行將一個不存在的人插入我的腦海里，讓我絲毫沒有覺得異常，就算是我有這隻眼睛也發現不了端倪。」
「如果不是劉小雨提醒的話我只怕還在家裏和那隻鬼一起生活。」
抬起頭看着眼前的鏡子。
楊間臉上的眼睛已經消失了，他暫時又恢復了正常。
「喂，楊間，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我是劉小雨。」忽的，洗手盆旁邊的衛星定位手機響起。
從之前到現在電話並沒有掛掉。
「是我。」楊間拿起電話道。
「你那邊發生了什麼情況？」劉小雨問道。
楊間道：「你猜測的沒錯，我的父親的確是在我小學的時候出車禍死了，剛才屋子裏的那個東西不是人......是鬼。」
「你逃出來了？」
「是的。」楊間擦了擦臉上的水，這個時候他忽的看見，自己的手背上粘著一張紅色的紙。
這是......之前那報紙上的碎片。
「沒事就好，能和我說說那隻鬼的大概情況么？」劉小雨問道。
楊間道：「那隻鬼能篡改人的記憶，行動規律不清楚，殺人方式不清楚，但我之前被一張染血的報紙裹住了臉，差點要窒息而死，我暫時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好的。」劉小雨那邊快速記錄着。
「我爸既然是一隻鬼，那麼我媽呢？她在哪，還有這隻鬼大概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你們應該可以調出這附近的監控，能不能替我查查。」楊間道。
劉小雨道；「我可以替你查一查，不過你今後要配合我們這邊展開工作。」
「展開什麼工作？」楊間問道。
「暫時只是一些簡單的信息收集工作，只要你發現任何一隻厲鬼的存在都必須立刻上報。」劉小雨道。
「有什麼好處？」楊間道。
「連工資都沒有你想我為你們賣命？那個網站我看了，如果沒有實質的好處我拒絕為你們工作。」楊間非常認真的說道。
「這個話題先不用聊，我這裏還有一點情況，下次再聯繫吧。」楊間沒有繼續談下去，而是掛掉了電話。
「嘟......」劉小雨那邊聽到電話掛掉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
楊間掛掉電話並不是找借口，而是這個時候他要處理自己的手背上粘著一張紅紙。
將那巴掌大小的紅紙撕下，準備丟掉。
這玩意是鬼手中一直拿着的東西，透露出一種詭異和邪性，帶在身上估計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就在他剛剛撕下這紅紙的時候。
那被黏住的地方立刻皮膚一陣劇痛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隻紅色的眼睛再次露了出來。
同時渾身上下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蠕動。
身體內的那幾隻眼睛開始不安分起來，似乎因為之前使用了它們的力量把沉睡之中的它們都給驚醒了。
「難道......」
楊間看着手中的這張紅紙，沒有選擇將其丟掉，而是繼續貼回了手背上，正好蓋到了那隻眼睛。
紅色的眼睛立刻閉了起來，身體血肉之中那種異樣的蠕動感覺消失了。
似乎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果然，這紅紙能夠壓制這隻眼睛的力量，雖然並不完全......但卻能減緩這隻眼睛復甦的程度。」楊間見到這一點頓時有些驚喜起來。
隨後他又想起了那句話：只有鬼才能對付鬼。
如果身體里的眼睛算是一隻鬼的話，那紅色報紙也是一隻鬼。
兩隻鬼的力量相處碰撞，彼此都得到了剋制。
或許這才是活下去的關鍵。
不，不對。
隨後楊間卻又皺起了眉頭：「如果說這個猜測是正確的話，之前我在教學樓的時候被那鬼嬰咬了一口為什麼眼睛沒有得到壓制，反而因為刺激復甦的更快了？」
紅色的報紙.......鬼嬰。
這兩者到底是有什麼差別。
思索了一番。
楊間覺得這個問題可以留到以後再去想，既然那紅色的報紙能夠壓制自己身體內的那六隻眼睛，那麼就必須冒險取回來。
因為那是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必須再回家一趟。」
楊間目光凝重，深深呼了口氣，大步走出公廁，準備回家冒一冒險。
可是就在他剛剛出廁所的時候，迎面就走來了四五個小年輕，看上去吊兒郎有些混混的樣子。
「兄弟，上廁所呢？別走啊，見面就是緣分，和你商量個事怎麼樣？」一個青年見到楊間眼睛一亮，當即迎面走了過去，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什麼事么？」楊間看了一眼問道。
「沒事就是認識一下而已，我叫阿飛，不知道這位兄弟你叫什麼？」這個自稱是阿飛的青年道。
「楊間。」
阿飛笑嘻嘻道：「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朋友有難是不是你要幫忙？正好我今天手頭有點緊，楊間你能不能借一點錢給我？你放心，有借有還，明天你來這裏我就還給你，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楊間側着腦袋看着他道：「借錢？我看你們是想搶劫，勒索吧，不過你搶劫，勒索的話就不能選一個正常點的人下手么？最近我不太正常，你們最好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我怕到時候控制不住我自己一不小心犯了罪。」
「小子你還挺狂的，阿飛問你借錢那是給你面子，你小子別不識抬舉，你要像是想死就說一聲，老子成全你。」
旁邊一個小青年拿着一柄小刀拍在楊間的臉上。
「朋友，別這樣，萬一出事了就不好，讓我走，今天的事情就當是沒有發生過，怎麼樣？」楊間道。
「不怎麼樣，今天不把錢拿出來別想走。」拿刀的小年輕嘿嘿笑道。
「兄弟，就算是我問你借的，下次遇到還你，朋友一場別做的那麼絕啊。」阿飛一旁戲虐笑道。
楊間道：「既然你們這樣說了吧，那就么辦法了，錢在我的褲子的口袋裏，你自己拿吧。」
「算你小子識相。」
這個拿刀的小年輕有些興奮起來，他伸手摸進了口袋裏，準備拿錢。
可是當他手一伸進的時候，卻忽的感覺到那口袋裏突然有一個冰冷，像是玻璃球一樣的東西。
下意識的摸了出來。
可是隨後這個拿刀的小青年卻發現自己滿手的鮮血，在手掌中握著一隻紅色的眼睛，那隻紅色的眼睛微微的轉動着，帶着詭異的眼神看着他。
「啊~！」
拿刀的小年輕，當即嚇的尖叫一聲臉色蒼白，連連後退。
然而，就在他後退的時候。
周圍的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的猩紅色。
居民樓，路燈，天上的月亮，甚至是地面......所有的一切都似乎被一層紅光籠罩。
「既然我們是朋友，那替我測試一下鬼域應該也沒有關係吧。」楊間緩緩的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阿飛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從廁所里走出來，那自己手臂搭著的人是誰？
這一刻，他甚至不敢回頭看，只覺得手臂上搭著的那人身體冰冷.......像是一具屍體。
「鬼，鬼啊。」
阿飛嚇的臉色煞白，轉身拔腿就跑，逃似的離開這個公廁，其他幾個混混也嚇的轉身就跑。
楊間此刻看了看手背。
貼著紅紙的地方，一隻眼睛的輪廓顯露出來，但很快卻又被紅紙給摁下去了，然後眼睛再次冒了出來，似乎在彼此對抗著。
「長出六隻眼睛我能使出鬼域，但眼下被紅紙貼住一隻，五隻眼睛我就能使出鬼域，厲鬼復甦的情況被制止了。」
他感受到了身體有五處地方裂開的疼痛。
五個視野傳遞進了腦海。
周圍的一切都清晰的被他掌控了。
「六隻眼睛是身體能承受的極限，但五隻眼睛的話情況卻明顯好多了，雖然依然有副作用，但卻並沒有那麼明顯。」楊間目光微動，算是大致弄清楚了自己承受的極限。
「如果得到那張紅色報紙的話，貼住六隻眼睛，是不是就代表着我能夠無副作用使用厲鬼的力量？再也不用擔心厲鬼復甦的後果。」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掌握這個鬼域。」
楊間看着那幾個逃跑的混混，拿他們測試是最好不過的了。
掌握鬼域這是自己下次和厲鬼打交道的本錢，所以使用一次厲鬼力量是必須的，並不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