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光影之間

第五百八十四章 光影之間

聞到茶香之後,蘇儀才抬起了頭,柔聲說道:「這麼快就回來了,你父王那裏應該沒有多說什麼吧。」

蘇儀是在擔心,元正在這個時候離開了瀚州之地,會傷害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元正笑道:「不會,而今我面對的壓力,不比父王他們小。」

「泰明和我的姥爺獨孤信,以及我岳父大人,都留在了那裏,瀚州之地的困局應該可以解決掉,如果實在是解決不掉,雙方也許會出現兩敗俱傷的情況。」

「那一路王者之師,真的是王者之師啊,讓我的父王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完全是一路不怕死,勇於衝鋒陷陣的王者之師。」

蘇儀道:「天神下凡的事情,獨孤前輩應該跟你說過了吧。」

元正點了點頭道:「說過了,姥爺告訴我,我們有可能在三五年之內,進入天境,時代變了,最適合修鍊的時代變了,日後天境,也不是盡頭了。」

蘇儀道:「你知道就好,玄同率領八十萬大秦鐵騎,已經在陳倉之外盤踞了下來,泰鴻和蒙金已經抵達了的戰場,大批量的天空戰車,大地戰車,也都已經歸位了。」

「這一戰,我們贏了的話,會讓整個大秦都元氣大傷的,若是我們輸了的話,則是我們自己元氣大傷。」

「也許,就算我們贏了,整個大秦也不會出現元氣大傷的情況,天神下凡,也不知道天神下凡的數量之多寡。」

「你回來了就好,將士們在前方行軍打仗,也有自己的底氣了。」

主帥在不在,完全是不一樣的。

蘇儀道:「柳蒼岳和陳貴留在瀚州,情有可原,反正咱們這裏的戰車也夠用了,陳貴是一個心細如髮的孩子,在離開雲端上城的時候,就已經將戰車的圖紙遺留了下來。」

元正道:「溫嚴也在瀚州,沒有和我們回來。」

「他希望父王取得勝利,然後朝着大魏的皇城進軍而去,然後,和自己的父親重逢,以師兄的眼光來看,這樣的把握,有多少?」

蘇儀掐指一算道:「溫嚴註定是不會和溫若松重逢的,溫若松的壽命已經不多了,撐死了還有半年時間。」

元正驚疑不定的問道:「按照原本的預測,溫若松的壽命,應該還有個二三十年啊。」

蘇儀說道:「雖然說修鍊的大環境來了,可是溫若松這一輩子,無為而治,操心的事情太多,平衡的事情也太多,元家欠下了溫家的人情,這個人情很大。」

「皇帝陛下,也不會讓溫若松活太久時間的,至於死後一事,自然會是風風光光的厚葬。」

「總之,吃相上也不能太難看了。」

「更有一點在於,天神下凡了,溫若松的作用也沒有以前那麼大,死去的話,需要一個體面的死法,他死了,才能給後來者留出合適的位置。」

元正握緊了拳頭,這個大魏的皇帝陛下,還真的是一個讓人非常討厭的皇帝啊。

希望溫嚴可以和溫若松重逢,如果不能重逢,希望可以少一點悲傷眼淚。

元正心裏也只能這麼期待了。

「眼下,玄同那裏是個什麼情況?」

蘇儀道:「大軍已經安營紮寨了,只不過積雪還沒有融化,積雪融化之後,隨時都可以對陳倉之地發起挑戰,當初李澤欽他們留守在陳倉之地,只是走一個形式,從一開始,他們就對陳倉之地不是那麼的重視。」

「因為陳倉之地,雖然是兵家咽喉之地,卻也有着一個短板,那就是運輸糧草的時候,不是多麼的方便,尤其是下雪下雨之後,道路泥濘不堪,修路的話,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事實上,我們的輜重車輛往陳倉之地運輸糧草的時候,遇到了很多的阻礙。」

「也幸虧我們這裏有着足夠的天境高手,和戰車,否則的話,陳倉之地對於我們來說,反倒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元正明白這裏面的門道,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大秦是故意將陳倉之地留給了元正。

想了很久之後,元正給蘇儀揉了揉肩膀。

這會兒,傅玄黃還在後方主持軍政要事,不過林廣,李塵,這些武將,都已經抵達了陳倉之地。

陳倉的城主府里。

眾人依序而立,林廣坐在高位之上。

各位武將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城外,有一個叫做鐵函手握三叉戟的年輕將軍,騎着火焰龍馬,在城下挑戰。

其境界修為也還不錯,抵達了化境初期,乃是玄風親王手底下,比較看重的一個年輕將領。

一個將軍挑戰,這本身不是多大的事情,真正麻煩的地方在於,如果在這個時候開戰的話,他們也佔據不了多大的優勢。

一來是不知道對面到底有幾個天境高手,二來,地面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

更讓林廣覺得頭疼的地方在於,化境高手捉對廝殺過後,差不多就是玄風親王手持方天畫戟親自上場了,不過那會兒,林廣不一定是玄風的對手。

玄風當初可是讓寄建功元氣大傷的狠茬子,比較起傷勢的話,其實寄建功還稍微嚴重一些。

八十萬大秦鐵騎,是雲端之巔從未遇到過的強大對手,雲端之巔雖然有着數百萬的兵馬,可是大多數,都良莠不齊,同時還要面對着來自於大周的壓力。

林廣此刻說道:「要是柳蒼岳王爺還在的話,那就好了,有貪狼十八騎的話,現在就可以出去迎戰了。」

陳倉之地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地方狹窄,場地不適合大型戰役。

此刻開戰,萬一對方猛攻而來,場面一發不可收拾,是真的有可能讓對方意氣風發的拿下陳倉之地,繼而朝着雲端上城進攻的。

這本身也沒有什麼難處,但是雲端上城,乃是雲端之巔的都城之所在,那裏的風水一旦受到了影響,那裏的城牆一旦遭遇了打擊,對於整個雲端之巔來說,比死傷百萬的將士,還要來的沉重。

牽一髮而動全身。

陳倉之地看似不錯,但作為雲端上城的犄角來說,這犄角,不是那麼的堅硬。

鐵函還在外面叫陣。

李塵覺得這聲音實在是有些刺耳,對林廣說道:「前輩,不放這個時候,我先去將那個鐵函拿下,看一下對面是個什麼反應。」

林廣說道:「不可,你是鳳翅鎦金鎲的主人,等你親自上場的時候,你的對手,就不一定是鐵函了,興許你會面對一位大秦的親王。」

「但也不能繼續容忍那個小傢伙挑釁我們,沈天雄可否出戰,拿下此獠?」

沈天雄穿了一身雷霆戰甲,手握棗陽槊,說道:「這有何難,我出去即可。」

林廣道:「好,我親自給你壓陣。」

面對鐵函這樣的先鋒官,自然要讓一個陌生的將軍出去硬戰,讓沈天雄吸引掉對方的一部分注意力。

如果只是天境高手捉對廝殺,解決掉最後的戰役,那自然也沒有什麼。

可問題在於,八十萬大秦鐵騎,對於高手來說,不是什麼事情,對於下層的將士們來說,那還真的是災難般的存在。

城外,鐵函手握三叉戟,胯下火焰天馬,囂張的喊道:「裏面的鼠輩,偷襲我大秦城池,這會兒卻又不敢出來一戰,到底是幾個意思。」

鐵函的後方,其實沒有多少人,就是五百親衛。

玄風親王也沒有從雍州之地過來。

不過仔細看去,後面的群山臉面,大軍沒入群山之中,還真的看不太出來,也許只有元境往上的高手,才能夠看出來一點名堂。

看到裏面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鐵函繼續喊道:「都是一群孫子啊,難不成還是斷子絕孫的那一種人,害怕出來之後,家裏就立馬斷了香火。」

「我雖不才,但絕對會給爾等留下一個全屍的。」

陳倉的城牆上,很多人已經忍無可忍,握緊了拳頭,可是這個鐵函,真的是一個狠茬子,沒有人敢上去攖鋒。

正當此刻,林廣來到了城牆之上,下令道:「給天雷大將軍,擂鼓助陣。」

頓時,戰鼓聲激蕩。

陳倉的城門大開,沈天雄騎着天皇豹,手握棗陽槊,意氣風發的出來了。

看見鐵函,不屑的說道:「小夥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啊,說話竟然如此的囂張,我先來試一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鐵函表面上狂妄不可一世,暗中也在觀察沈天雄的坐騎天皇豹,能有這種坐騎的人,多少都有些真本事。

頂級坐騎往往都非常的有靈性,都會選擇一個氣運不俗,本事不小的主人。

尋常人想要駕馭天皇豹這樣的坐騎,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鐵函冷笑道:「好啊,試試看。」

兩位都比較年輕的將軍,駕馭坐騎,瞬息之間衝殺到了對方跟前。

鐵函的三叉戟豎劈而來,直逼沈天雄的天靈蓋,沈天雄和往常一樣,架起棗陽槊,先試探一下對方的力道再說。

當的一聲巨響。

三叉戟的刃口落在了棗陽槊的握桿上。

摩擦出電光火石。

力道頗重,起碼也在三萬斤往上說話。

不過沈天雄的心裏已經有數了,不屑的說道:「就這麼點本事,也敢出來叫陣。」

棗陽槊迴旋之際,重重的朝着鐵函砸擊而去。

比較膂力的話,鐵函已經試探出來,自己絕對不是這個沈天雄的對手。

硬著頭皮格擋了一下,頓時,鐵函倒飛了出去,連同自己的坐騎一起,倒在地上之後,一口逆血噴涌而出。

沈天雄剛欲駕馭天皇豹趁勝追擊,將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給拿下。

可是對面的親衛,忽然之間射出來了冷箭,並未朝着沈天雄的咽喉之地,或者眉心之地射過來,而是朝着沈天雄的眼睛射了過來,大秦的強弓勁弩,那不是開玩笑的。

沈天雄心裏咯噔了一下,側頭避開。

結果就在這短暫的剎那之間,鐵函駕馭火焰天馬已經返回了。

親衛們也沒有在這裏戀戰,果斷的返回了。

沈天雄一拍大腿,怒氣沖沖的說道:「好小子,這種亂人心神的把戲,玩弄的的確不錯。」

雖然漲了將士們的士氣,可是沈天雄沒有一擊得手,對於自己的表現非常的不滿意,心裏忍不住在想,如果是李塵來了的話,興許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能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夥子給拿下。

越往這裏想,沈天雄的心裏就越是難受。

他當然知道自己單打獨鬥不是李塵的對手,但是沈天雄自認為,李塵可以一個照面解決掉的對手,沈天雄自己也是可以的,偏偏這一次,沈天雄掉鏈子了。

如果殺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將軍,也能夠證實自己天雷大將軍的名號。

回到城牆之上,沈天雄顯得有些鬱悶。

沙場征戰的過來人林廣打眼一看,就看出了沈天雄悶悶不樂的緣由。

安慰道:「天雷將軍不必自責,這個小夥子也不是成心來打架的,就是想要試探一下我們,將軍對這個小夥子不太了解,稍微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實力,鐵函知道自己並非將軍的對手,於是乎知難而退,也在情理之中。」

沈天雄何嘗聽不出來林廣將軍這是在安慰自己。

身為奔雷軍的主人,被林廣這樣的當世名將安慰一二,傳揚出去也不是多麼丟人的事情,可對於沈天雄自己來說,真的的丟人了。

李塵在雲端之巔的表現那是無可挑剔的。

就連周圍的將士們心裏都清楚,方才若是李塵將軍出去迎擊的話,真的會一個照面解決掉那個狂妄的小夥子。

沈天雄道:「唉,這一次沒有殺敵建功,下一次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表現,築起一座好大的京觀,給主上看看。」

林廣卻說道:「築起京觀這種事情,那就算了。」

「主上也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擊敗敵人,拿下疆域即可,大秦的將士們也是血肉之軀,咱們的將士們也是血肉之軀,這往後可能還需要接納大秦的歸降將士,築起京觀,對於眼下的我們來說,並非明智之舉。」

沈天雄還是鬱悶的點了點頭。

返回城主府之後,眾人知曉天雷大將軍沒有拿下那個狂妄的小夥子,心裏也不是多麼的意外,但也沒有多餘的安慰話要說。

總之,大家都保持了沉默,也不會有人對沈天雄這一次的表現指指點點,誰都能看得出來,鐵函是來吵架的,而非是來打架的。

再說了,這裏面除了李塵可以一個照面將鐵函解決掉,剩下的化境高手,想要在一個照面之內,解決掉鐵函,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沈天雄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了,只是沈天雄自己不這麼認為。

林廣說道:「如果我猜測不假的話,鐵函回去之後,必然會帶着大部隊過來的,到時候各位都要出去迎戰。」

「人家的八十萬大秦鐵騎都已經過來了,諸位也不用擔心沒有殺敵建功的機會。」

眾人聞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倉之地,五十里之外。

有一座山,號稱紫王山。

玄同的八十萬大秦鐵騎,暫時在紫王山裏安營紮寨,就等著積雪融化。

從地勢上來看,紫王山周圍,以及陳倉之地周圍,甚至雲端上場的周圍,地勢都比較平坦,騎軍爭鋒的話,玄同這裏會佔據壓倒性的優勢。

雲端之巔雖然說有着數百萬的大軍,但沒有多少精銳,事實上,雲端上城裏的情況和元鐵山在瀚州之地的情況是一樣一樣的,可以運用的兵馬,也不會超過一百萬。

從質量上來說的話,就算元正這個時候湊齊了百萬大軍,也絕對不是玄同八十萬大秦鐵騎的對手。

騎軍爭鋒,還是要看大秦鐵騎的。

無數的將士們,一聽說大秦鐵騎來了,就算不會聞風喪膽,可是內心深處,也有着深深的敬畏。

從秦國開始的時候算起,大秦鐵騎對外爭鋒,只要進入了正面相持的階段,未嘗敗績,西北一戰,雖然說大魏和大夏的聯軍贏了,那也是趁著大秦鐵騎,施展不開的時候打贏的,若是真的發生了正面攖鋒,恐怕如今大魏的西北,已經成為了大秦的疆域。

鐵函回來之後,進入大帳里,便倒在了地上,玄風親王坐在主座上,看了一眼鐵山,一旁的侍衛趕緊將鐵函攙扶了起來,注入了一股溫潤的真元。

鐵函略微好受了一些后,頗為愧疚的說道:「殿下,我讓您失望了,我沒有拿下敵軍的戰將,反倒是一個照面的功夫,我自己元氣大傷,如此的出師不利,還希望殿下重重的責罰。」

玄風親王放下手中的捲軸,倒了一杯溫水說道:「過來喝杯水吧。」

鐵函上前,坐在了玄風親王的對面,喝了一口溫水,又好受了很多。

這個時候,玄風親王才徐徐說道:「數年前,我們進攻大魏的時候,你作為開路先鋒,未嘗一敗,更是在青州之戰的時候,險些擊殺了大魏大將軍龐宗的兒子龐洪。」

「後來,又是憑藉一己之力,找到了藥材,醫治好了許多患病的戰馬,你在軍旅生涯里,過於順利了,少年太得志,後面栽跟頭,也是常有發生的事情。」

「今天和你交手的人,你自己覺得,若是雙方毫無保留,全力出手,你可以在人家的兵器之下,招架住幾個回合?」

問到這裏,鐵函略微沉默了一下。

硬著頭皮說道:「最多三個回合,我就會死,對方毫髮無損,士氣正旺。」

玄風對鐵函豎起了大拇指。

鐵函覺得這話雖然是實話,可多少也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不太理解玄風親王的意思。

玄風說道:「追求戰勝對手,固然是一件值得鼓勵的事情,你戰勝了對手,卻無法戰勝自己,那也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正面承認自己的技不如人,那並不丟人,反而倒是一種莫大的勇氣,若是連這樣的勇氣都沒有,那就真的是一個懦夫了。」

鐵函羞愧難當,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玄風道:「從你的表現來看,敵軍出動了一位陌生的將軍,就說明李塵也來了,鳳翅鎦金鎲的主人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露面。」

「積雪融化之後,大軍將會發動進攻,你現在已經受傷了,以你的實力,面對沈天雄,面對李塵,李鼎這樣的猛將,註定不會堅持太久的時間,到時候你率領兩路精銳,左右牽制戰場,以騷擾為主,惡戰為輔。」

鐵函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以前跟着玄風親王行軍打仗的時候,每一次都是鐵函第一個在前面衝鋒陷陣,可是這一次,連衝鋒陷陣的機會都沒有了,鐵函一時間覺得自己非常的失敗。

玄風看出了鐵函心中想法,也不算是安慰的說道:「大爭之世剛開始的時候,遇到的對手都比較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且那個時候,大魏內部,也有許多勾心鬥角的事情在其中,將軍也好,文官也罷,反正都旱澇保收。」

「在戰場上不會傾力為之,實屬正常。」

「可咱們所面對的雲端之巔那是不一樣的。」

「武王庶子自己自立門戶,面對每一次的戰爭,都會格外的認真,麾下的將士們,只要在戰場上表現的足夠好,不但是為了雲端之巔,也是為了他們自己,雲端之巔的政治體系,和大魏是不一樣的,這樣的政治體系也許在太平盛世里沒有多大的用處,可在大爭之世里,足夠讓麾下的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血戰到底了。」

「再說,元正麾下的將士們,雖然大多數都是軟弱無能之輩,不過很多個將軍們,那都是當世名將,李塵雖然沒有當世名將的戰績,但也絕對不是你可以撼動的。」

「大爭之世初期,騾子可以是馬,馬可以是騾子。」

「可發展到了當下的這個階段,馬就是馬,騾子就是騾子。」

「硬茬兒也應該浮出水面了,你雖然弱小,但是你也要平常心看待這些事情,如果你不能平常心看待這些事情,你也不會認識到自己的弱小,也不會知恥而後勇。」

「這是對你的打壓,有些人註定大器晚成,有些人註定少年得志,而你,想要少年得志,如今有李塵,元青,元正,元麟,甚至沈天雄,這樣的人擋住了你少年得志的去路。」

「在這些人面前,你註定會是一個陪襯。」

「可換一個角度來看,如果一不小心,他們都戰死了,而你活下來了,積累雄厚,厚積薄發,你也會成就氣候的。」

「儘管有些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意味在其中,不過,大王終歸是大王,那是不一樣的。」

鐵函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了,這也是玄風頭一次語重心長的跟鐵函說了這麼多。

一個驕傲的少年,正面承認自己的失敗,那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最可怕的,明明就是有着吞天之至,可是卻沒有那樣的實際能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事情,在這個人間,時常發生。

成功了,那就是一朝得意天下知,成為無數人的精神領袖,心得榜樣。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知曉,反正,這個世上鬱郁不得志的人,大有人在。

入夜以後,又落下了零散的雪花,原本的積雪融化了一點點,但是這一點點,很快就被補充上了,大秦鐵騎的心裏也是分外的無奈,幾乎所有的鐵騎都成為,面對雲端之巔一戰,能夠必勝無疑,只是天公不巧而已。

城主府的東廂房裏,李塵在書房裏暫時安坐了下來,身着一襲紫色的錦衣玉帶。

李鼎在一旁端茶倒水。

「弟弟啊,這一戰若是我們打贏了的話,你我就要成為當世名將了。」

李鼎聽到這話后,得意的笑道:「我們本來就是當世名將啊。」

李塵看了一眼李鼎說道:「千萬不要這麼想問題,一個人,活到了一種境界之後,想要走的更遠一些,一來是要看自己的運氣,二來也是要看自己的性格,你這樣的性格,穩中帶凶,固然是一件好事,不管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莫要綳得太緊了,對於你往後來說,這並非好事。」

李鼎道:「大哥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我也看不見大哥眼中的風景,許多事情,理解的不是那麼透徹,希望大哥莫怪。」

李塵心裏一沉,也是,自己這個當哥的人,或多或少掩蓋了弟弟的光芒。

也許在某一種程度上,李塵的存在,也會讓李鼎非常的難受。

想了想說道:「接下來開戰之後,你我一起抵達正面戰場。」

「如果你發現有打不過的人,趕緊跑路,或者說同從前一樣,將禍水引到我那裏去。」

以前,李鼎偷了人家一個饅頭,被人追打,然後李鼎跑到了李塵身邊,李塵硬著頭皮和對面幹了一架,對面不好受,李塵自己元氣大傷。

最後那個饅頭,兄弟兩人,一分為二,吃的津津有味,傻乎乎的笑着,那是青春啊。

此刻,李鼎心中有萬千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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