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自私的守護
我心裏不停在想着陽的事兒，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陽幫着人類和神族打，卻不停地殺戮人類，每次陽殺戮的時候，我都能夠通過神目探查到。
而在陽的身邊卻沒有星、沒有月，更沒有最後被我培養起來的紫。
陽每次殺戮的時候，好像是故意避開月和星。
不對，好像是月和星知道陽要開始殺戮了，就把他放到一些無關緊要的部落，然後故意給陽去屠殺。
那些部落戰後重建需要花費很多，如果全部屠殺了，一了百了，省去不少的精力和物資。
想到這裏，我不由看向星和月。
他們兩個人的心腸比陽要歹毒不知道多少倍，陽只是被他們利用了而已。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看向月和星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他倆也是覺察到了什麼。
不等他們說話，我就先開口道：「你們和陽的感情很好嗎？」
星道：「自然，陽是我們的大哥。」
我慢慢地說道：「那你們利用他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嗎？」
星「哼」了一聲道：「利用？」
我道：「沒錯，就是利用。」
「我在地府的時候，有兩個僕人，一個是承魂，一個是承魄，他們回憶我的過去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原話是什麼我忘記了，大致意思是，我要殺兩個下棋人的話，綽綽有餘，我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裏。」
「也就是說，在很久之前，我和你們的關係就不是很好了。」
「而現在我徹底記起來了，我和你們關係決裂，就是因為我發現你們利用陽之後，我為你們的行為感覺到羞恥。」
「那個時候，我雖然幫助人族，可卻沒有到了為了一些人族去殺陽的程度，我要殺陽，是因為他偷偷篡改了我的輪迴道。」
「我的輪迴道初期便有了『棋室』，他用自己的性命，換取了棋室的存在，並且指定你們兩個為下棋人，永遠存在於棋室之中，然後通過棋室操控絕大部分人的命運。」
「那個時候，我壽命將盡，臨死我沒有找到破除棋室的方法，不過我卻找到了一個限制棋室控制人類命運的方法，那就是無限放大人類之間的感情，只有強大的感情才能讓人類掙脫命運的束縛。」
「這不是輪迴道的漏洞，而是棋室的漏洞。」
「當棋子有了感情，那就不再是單純棋子了。」
「這人類的命運，你們也無法完全的掌控，我在進入輪迴道藏匿起來后，就一直在想辦法去毀掉棋室，只不過魂魄狀態的我，完全不是你們的對手，我只能選擇隱忍，我需要藉助輪迴道重生，只有有了新的身體，繼承了我原本的力量，我才能毀掉棋室。」
「完善輪迴道！」
「所以我今天站在了這裏，而你們想盡許多的辦法殺我，只可惜都以失敗告終！」
聽我說完，星就笑了笑說：「沒錯，我和月是利用了陽，那是因為他的感情太多了，他心裏的魔也是我和月聯手給他灌入進去的！」
「不過，我們是真的很在意陽，我們三個的感情不是你能夠理解的，你作為高高在上的神，主宰了神族，而在神族凋零后，你又妄圖利用輪迴道控制人類。」
「陽是心甘情願做那些事兒，心甘情願被我們種了魔，他只是想幫着我們從你手中奪回輪迴道，讓人類自己主宰自己。」
「我和月作為人傑，整個人族理所應當由我們主宰。」
「這是陽的遺願，我們肯定會幫他完成。」
我把手中的四魂劍抖了一下，「嗡嗡」的劍鳴在棋室中回蕩，我看着撤到很遠位置的北府仙主道：「紫，你怎麼想的，我讓你在人群中長大，讓你體驗人的各種情感，你也認為人類應該由少數強大的人來主宰嗎？」
北府仙主那邊慢慢地說了一句：「你說話的語氣，我有點分不清你是張牡，還是神皇陛下了。」
我道：「我是張牡，也是神皇。」
我不再否認自己是神皇，我兩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兩世的我都存在，我沒必要自己騙自己，然後否定到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說罷，我看着北府仙主繼續問：「告訴我，你認同星和月的做法嗎？」
北府仙主緩緩說了一句：「我不認同星和月的做法，但是我更不想棋室被破壞，人類的命運還是需要安排的，不過也應該允許他們通過感情和力量去改變命運。」
「這兩種方式都應該存在。」
「若是沒有了感情，人類命運完全固化，人類無法進步，沒有進步，那便是退步，會被時間所淘汰。」
「若是沒有人安排，單靠人類命運自由發展，那命運會亂成一團麻，人類世界必將大亂。」
我看着北府仙主緩緩說了一句：「紫啊，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虛偽了，你不過是想要取代星和月做這棋室唯一掌控人而已，你完善了人類的三界，卻對三界的權力不取一毫，因為你知道，三界之上有第四界，這第四界才是權力的最高點。」
「所以你義無反顧地來到了棋室，你不是不愛權力，而是比星和月更愛權力！」
「最重要的是，你比他們還要虛偽很多倍。」
被我這麼一說，北府仙主就「哼」了一聲道：「神皇陛下，我是虛偽，可這一切也是拜你所賜，你以神族的觀念培養了我們幾個人，我們見過了太多的殺戮，我們殺過了太多的人、神，我們內心的變化，你可曾真正的關心過？」
「感情這種東西太過複雜，看着戰友，看着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場景，你從未有我們體會的那麼真切。」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皇，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棋子。」
「神族的部落也是如此，還記得被我保護在魔淵里的那個天神嗎？她的部落就是被你拋棄的，他們部落的首領或許太過自大，或許咎由自取，發動了不該發動的戰爭。」
「可你的反應不是去補救，而是拋棄，蠱惑人類去滅掉了那個部落。」
「將那個部落所有的天神全部趕盡殺絕。」
「你用同樣的手段剷除了多少部落，留下的只有你自己的一個部落，你把自己的部落保護起來，然後建立了神地。」
「你在神族是神皇，在人族這邊是一個神秘的主神！」
「你把人族和神族完全當成了你用來實驗的工具。」
「你想要找到一個更加完美的時代，所以他們都成了你手裏的小白鼠。」
北府仙主這麼一說，我也是愣住，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在神皇的記憶中的確有很多不堪的過往。
作為神皇的我，曾經對神族無限的絕望。
神族部落全部自大之極，他們的強大已經影響到了世界的安危，他們甚至想要修改這個世界的空間和時間規則，讓時間和空間同時消失。
讓所有的一切化為虛無。
而在那個沒有時間和空間的虛無之中，只有一種叫天神意識的東西存在，那種東西可主宰虛無。
在虛無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候，就可以重新產生新的時間和空間，嶄新的世界出現，天神意識重新主宰世界。
「然後再造就新的身體。」
「等到天神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們會再次滅世，將那個世界上天神以外的東西滅亡掉。」
「那些並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要什麼虛無，我只要那個人可以陪在我身邊，所以創造了輪迴道，幫助人類，對抗天神讓世界虛無。」
「我是一個背叛了天神，卻被人類不齒的人。」
「天神想要殺我，而你們這些人傑也想要殺我。」
「可我不後悔，因為我愛她！」
說着我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紫仙的微笑。
為了那個微笑，我願意做任何的事情，為了那個微笑，我可以自私地守護著，一年，十年，百年，萬年，億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