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水火不容

「熒虎在下要了，多少靈石？」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在鳳吟頭頂響起，他抬起頭就見來到凡間第一眼看到的那張臉，驚呼一聲，「軒轅宜澤！」

「正是在下。」軒轅宜澤直起身，悠閑的搖晃着手裏的摺扇，「公子還記得在下，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有興趣與在下喝一杯嗎？這天兒熱著呢，如何？」

今日軒轅宜澤是一個人出現秋鎮的，身邊沒了往日的那群尾巴。

鳳吟用力搖了搖頭，伸出五根手指頭:「五千初級靈石，要不要？」

「不就五千嗎？」軒轅宜澤取下腰間的錢袋扔給鳳吟，「這裏是兩顆中級靈石，相當於一萬顆初級靈石，可以買給我了嗎？」

鳳吟點點頭，將多出的一顆中級靈石扔還給軒轅宜澤，「只賣這些，沒有第二隻熒虎。」

看着鳳吟憨厚的模樣軒轅宜澤笑出了聲，上前抓住鳳吟的手腕，「東西賣完了，公子無事陪我逛逛如何？」他眯起不屑的看着軒轅夜，「熒虎就讓這個廢物守着吧，我的人一會兒就會來取。」

「你怎麼罵人啊？」鳳吟不滿的掙開軒轅宜澤的手。

軒轅夜的臉色也非常難看，想要發怒卻還是握了握拳頭忍了下來。現在他不能和軒轅宜澤置氣，他需要這些靈石去九陽山。

軒轅宜澤看着鳳吟臉上的怒意心中不快，也不知道軒轅夜哪裏來的運氣，這個美人怎麼就護着他。

「好了好了，我錯了。」軒轅宜澤伸手再次抓住鳳吟，「公子，我們去逛逛吧，我的人恐怕要一會兒才回來。」說着看了看鳳吟身上的衣服，補充道，「順便替你買身衣服，這粗布也只有軒轅夜才穿的起。」

鳳吟心底是很想到處逛逛的，軒轅夜自然不可能陪他，軒轅宜澤這麼一說他就有點心動。他本不是人，做事當然是隨着本心。

軒轅夜才不會管鳳吟如何，他的目的只是上九陽山拜師，其他的事他都不想管，但是本來沒有那麼討厭的鳳吟此刻與軒轅宜澤走的這麼近，算是讓他厭惡至極，不過也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而已。

遠離了軒轅夜混在人群里，軒轅宜澤才將此行的目的慢慢透露。他搖著摺扇狀似無意的問:「公子為何要跟着軒轅夜？他看起來可沒有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呢。」

鳳吟撓撓頭，滿臉苦惱:「我不想跟着他，我只是沒有去處罷了，我知道他很討厭我。」

「沒有去處？」軒轅宜澤目光一閃，「跟着我吧，我軒轅宜澤保准餓不死你。」

鳳吟知道只要點點頭或者說句是就可以遠離軒轅夜，可是下意識的他的心裏覺得這樣做不對，「不行，這樣不好。」

「呵！」軒轅宜澤輕笑一聲，抬手拍拍鳳吟的肩膀，「記住了，以後我們是朋友了，有什麼事儘管說，我可是很樂意為美人效勞的。公子尊姓大名？」

軒轅宜澤輕浮的語氣讓鳳吟有些不自在，他點點頭，「我叫鳳吟。」

「鳳吟，好名字。」他輕輕稱讚，抬頭看向天空，這麼好的人兒軒轅夜不珍惜就別怪我了！軒轅夜的一切他都要搶過來，軒轅宜澤將永遠是軒轅夜不可企及的！

「那我可以買我喜歡的東西？」鳳吟偏著頭看向他，在冥界一切東西都是別人送給他的，他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東西是需要交換的，而鳳吟並不能理解找軒轅宜澤給他買東西有什麼不對。他說，「我沒錢。」

「當然，」他勾唇一笑，「喜歡什麼就拿什麼吧。我付錢。」

鳳吟點點頭，心中想着的是喜歡什麼就買幾個最喜歡的東西，以後還要報答軒轅宜澤。

凡間的誘惑對鳳吟來說是無法抵擋的。

秋鎮的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夕陽灑落，沒有幾個人街道顯得幾番蕭索。

夕陽拉長了兩個人的影子。

鳳吟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握著糖人，對着軒轅宜澤感激一笑，抬頭看看昏黃的天空:「要到夜晚了，我該回去了。」

「真的不去我家嗎？」軒轅宜澤仍有些不甘的問。

「不了，謝謝。」說罷，頓了頓，小心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個，你可以送我回去嗎？我不知道回去的路。」

「好啊，走吧。」他本來就想和鳳吟多相處一會兒的，趁著鳳吟不注意，軒轅宜澤一把拉住鳳吟的手，「走吧，我送你。」

「唉？你不生氣嗎？」鳳吟跟着他疑惑的問，要是軒轅夜的話恐怕又會討厭他了吧？

「為什麼要生氣？」

「覺得我麻煩啊！什麼都不知道，像個白痴一樣。」

「沒有呢，你很可愛，不懂並不能怪你。」軒轅宜澤側臉盯着鳳吟，溫柔的目光讓鳳吟連忙撇開臉望向別處。軒轅宜澤略帶失望的笑了笑，故作輕鬆的問，「你很喜歡軒轅夜嗎？」

「不喜歡。」鳳吟老實的點了點頭，誰會喜歡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呢？鳳吟就算是再傻也不至於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不過也說不上討厭，沒感覺而已。

「那為什麼還要去他家？」

「我覺得一聲不吭的離開不對，他昨天晚上還救了我。」他也不想跟着軒轅夜啊，但是沒辦法啊，「我的往生劍還在他那裏呢！」

「鳳吟真是善良呢。」軒轅宜澤停下，從懷裏掏出一塊牌子，「這個你收著，拿着它你可以去軒轅府找我。」以軒轅夜的個性，恐怕也不會留下鳳吟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嗎？」鳳吟拿起他掌心的令牌看着他的眸子，就連白常也沒有對他這麼好過。

「相信一見鍾情嗎？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至於我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好——」以後你就知道了。軒轅宜澤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一笑。

「我也喜歡你啊，雖然第一次見面有點討厭你。」

軒轅宜澤打開摺扇輕輕搖著，他知道鳳吟同他說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不過先入為主。鳳吟什麼都不懂，要把握住鳳吟必須主動出擊，而且下手不能晚，否則就被別人佔了先機。

至於為什麼對鳳吟抱着這樣的感情，軒轅宜澤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就應該是這個人。最開始只是記憶深刻，接觸的越多就越喜歡，但是目前是絕對算不上愛的，他並不覺得鳳吟如果死了自己會難過，可就是想把鳳吟留住，姑且就是喜歡吧。

軒轅宜澤將鳳吟送到草屋前簡單的告別後就離開了，他是不願意看到軒轅夜這個人的，也相信軒轅夜是不想看到他的。

如同昨夜一樣，軒轅夜坐在院子中吸收著靈氣，鳳吟剛剛跨進院子一股靈氣就沖向他，劈的鳳吟一個踉蹌，手裏的東西全部落在地上。

為什麼這個人又生氣了？鳳吟的心中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是因為——「我……我錯了，不該回來這麼晚，對不起。」

「拿着你的東西立刻離開。」軒轅夜卻是看也不看鳳吟一眼，依舊打着坐。

自己果然是個麻煩吧。

鳳吟臉色很難看，他慢慢走到軒轅夜身邊，撿起放在一邊的包裹，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軒轅夜，畢竟這人是第一個幫他的人。

剛走了一步的鳳吟又退回來，「那個我的……」

「立刻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對不起。」鳳吟不安的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看向軒轅夜。

出了院子鳳吟無助的站在院口，怎麼辦，前輩的往生劍還在裏面啊。

猶豫了一下，鳳吟鼓起勇氣剛要開口，只聽裏面傳來軒轅夜陰沉的聲音:「立刻給我離開。」

要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里，鳳吟急得眼眶都紅了，緊接着一股靈氣再次撲來，將鳳吟推出十米之外，他狠狠的摔趴在地上。

鳳吟這次確定軒轅夜是真的要趕他走，咬咬牙，忍着膝蓋上的痛，鳳吟一瘸一拐狼狽的離開。

院內軒轅夜冷冷一笑，輕輕撫摸著往生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