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五章:渾噩人生

第七九五章:渾噩人生

那頭狼驚悚的盯着那人的背影,發出一聲低吼,帶着眾狼退去。

夜間的雪地溫度很低,又有像刀鋒一般的寒風刮過,就是狼群遇上都要避其鋒芒,躲在避風處發抖。

那人卻猶如未覺,頂着寒風,一步一步的走着。

身後留下一串孤獨的腳印,誰也不知道他要走向哪裏。

準確的說,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走到生命停止倒下時,才會結束這次孤獨的旅行。

心眼中的殘魂看着這一切,着急無比。

可他只是無根的殘魂,離開這裏就會消散。

即使不消散,他又能做什麼呢?

他掌控不了這具肉身,也運轉不了此身的思維,因為那掌控思維和記憶的真靈已經離去。

這是一具沒有本源的軀殼,想要讓他蘇醒,就得找到被封印的真靈。

可他努力了,找不到被封印的地方。

也許,即便找到了,以他的能力也破不開封印。

他就是一個看客,說句不好聽的,不該存在的一點意識。

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記下遭遇的一切,也許本體恢復后,對他有些幫助。

他沒有本源支撐,這些畫面保存不了多久就會消失。

黑夜在他的腳步下踏碎,曙光照在他的身上,破碎的衣服在寒風中顫抖,四周是無盡的雪原。

雪地上留着一趟趟動物的腳印,腳下的靴子已變成了冰坨。

走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再也聽到開始時碾壓積雪的咯吱聲。

遠處飛來一匹棗紅馬,馬上坐着一個粗狂的大漢,手裏拎着套馬桿。

馬蹄飛馳在雪原上,捲起一陣白色的風暴,眨眼就到了那人的身前。

大漢一勒馬韁,棗紅馬人立而起,發出灰溜溜的一聲嘶鳴。

兩隻前蹄在那人身前刨動,那人猶如未覺,依然向馬蹄下走去。

馬上的大漢高呼:

「快閃開!」

可是已經遲了,駿馬的兩隻前蹄落下,重重的刨在那人的肩上。

棗紅馬的身體向後翻滾,大漢被壓在馬下。

那人面色冷峻,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

大漢怒吼一聲,從馬身下掙紮起來,駿馬嘶鳴一聲,翻身站起。

人馬都未受傷,卻狼狽不堪。

大漢翻身上馬,躍馬向那人身後衝來。

有了前面的教訓,沒敢沖向那人的後背,奔那人的身側而去。

在駿馬越過那人身旁時,一抖手中的套馬桿,皮套鎖住那人的脖子。

瞬間收緊皮套,人借馬力,想將那人拖走。

結果,那人重如泰山,無法撼動。

巨大的衝力和阻力攪在一起,他的身體被拽離馬背,摔落馬下。

一隻腳別在馬鐙里,飛馳的駿馬被拉住,再次人立而起。

心中憋悶,發出嘶鳴。

撕扯之力瞬間落到大漢身上,雙臂和被纏住的那條腿被抻的筆直,關節發出咔咔聲,眼看就要被分屍。

驚慌中,鬆開套馬桿,棗紅馬長嘯一聲,拖着大漢向雪原深處奔去,一路上傳來大漢的慘叫聲。

對這一切,那人猶如未覺,拖着脖子上的皮套獨步慢行。

棗紅馬拖着那大漢回到部落,被人救下后,只來得及說一句話:

「來了一個怪人。」就散手西去了。

部落里的人出動,循着足跡,一天後,見到了獨行的怪人。

眾人遠遠的跟着,直到那怪人遠離部落後才散去。

荒原上流傳出怪人的傳說,越傳越遠,連附近的妖族都聽說了此事。

距離荒人部落最近的妖族有惡鷲部和雪狼部,兩族都派出手下尋找怪人。

這天,惡鷲部的一個妖王從雪原上飛過,見到了那獨行的怪人。

它想把他抓走,卻抓不動此人。

那人的身體重的離譜,堅硬的更是出奇,它的利爪在那人身上留不下一點痕迹。

只能把衣服撕成布條。

無奈回來報訊,惡鷲部的首領是個兩劫妖聖。

在它居住的山峰里有一寒潭,終年寒意逼人,以他的修為走不到潭邊百米內。

他一直想探探潭裏到底有什麼。

如果把此人抓來,妖魂藏到他的體內,以他的肉身強悍程度,也許就能成功。

他帶着那位妖王尋來,那怪人走得很慢,猶如凡人在漫步。

很快兩人就出現在怪人面前。

妖聖一抱拳:

「不知道友意欲何往?」

那怪人如同沒有發現他似的,依然目不斜視的走着。

那神態是無比的傲慢和冷漠,彷彿身前兩人不值得他一看,就如蒼鷹不看地上的螞蟻一般。

心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一個小小的人族,剛剛主持萬界聯盟,就開始瞧不起人了。

在過一些年,還不得騎到頭上拉屎啊。

雙眼射出一道冷芒,探爪向那人抓去。

那人對抓來的利爪視若未見,就以胸膛迎上。

妖聖尖叫一聲:

「好狂妄的小輩!」

不在試探留手,利爪迅猛的擊在那人的胸膛,血琳琳的場面沒有發生,利爪如同擊在堅硬的鐵石上,被巨力彈起。

指骨傳來劇痛,彷彿斷了一般。

驚叫一聲,眼神驚悚的看着對方。

怪人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對他的無禮和挑釁置之不理。

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這種被人漠視的感覺很不好,相當不好。

此人的身體堅如精鋼,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氣得在一旁喘粗氣。

這時,身旁的妖王道:

「族長,這人就是一個白痴,你看他的眼神,空洞無光。你再看他走路,直奔一個方向。」

妖聖疑惑的看去,果然如妖王所說,沉吟片刻,猜測此人應該是練功出了岔子,造成神志不清。

心中大喜,正好被自己所用。

臉上剛要現出笑容,突然想到自己剛才的樣子,頓時臉色一冷,呵斥道:

「多嘴!這麼明顯的事情我能看不出來嗎?還用你來提醒,我在檢測他的肉身強度。」

妖聖現出本體,一隻百丈大小的禿鷲,沒有一根羽毛的腦袋和脖子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扇動巨翅飛向高空,在空中一個盤旋,向那怪人俯衝下來。

探出巨大的利爪,閃電般的抓住怪人的脖子,巨翅急速扇動,藉著地面狂風的浮力,硬生生抓起那人,搖搖晃晃的飛上天空。

翅膀急速扇動,向族地飛去。

一炷香后,飛回族地,將怪人拋在地上,蹲在一旁喘著粗氣,眼神盯着怪人。

發現此人倒在地上,就躺着不起來。

心中疑惑,似乎前面的判斷有誤,此人不是神志不清,似乎根本就沒有神智。

如果是那樣,自己這趟活就白乾了。

顧不得繼續休息,妖嬰飛出體外,鑽入那人體內。

一進識海,被千里的識界和高大的精神樹鎮住,心中驚嘆人族功法的神奇,竟能把識海修成世界。

見到大樹下的六尺分身,哈哈大笑。

片刻后,來到分身面前,仔細觀看陷入寂滅中的飛身,就要施行奪舍。

可無論如何努力,妖嬰就是靠進不了那具沉睡的身體。

身體頭頂那朵黯淡的火光將他阻止在外,強行靠近,就有焚體的危險。

在識界裏轉了幾圈,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心中懊惱無比。

累個犢子樣,帶回來一個廢物。

妖嬰怒沖沖的回歸本體,站起身,圍着那人轉了幾圈,甚是頭疼。

吃又咬不動,放在這裏又礙眼。

最後,一咬牙,決定把他扔入寒潭內,看看有何變化。

再次鼓起力氣,抓起那人向寒潭飛去。

身體搖搖晃晃的飛到寒潭附近,咬牙向上?i升高度。

因為他試過,寒潭周圍百米是他的極限,上空要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高度才是安全區。

他現在飛行高度才達到一百二十米,想要把那人扔入寒潭,還需拔高三十米。

這三十米對他就是一個考驗,隨着翅膀的不斷扇動,加上寒潮的影響,上升非常困難。

扇動上千次翅膀,終於升到一百四十多米處,距離安全區還差幾米,卻無力在升起。

就這樣放棄,心中十分不甘。

考慮到只有幾米的差距,問題不大。

再者,扔下此人後,身體減重,一飛衝天,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畢竟那一瞬間的衝力是十分巨大的。

打定主意,迎著寒潮向寒潭上空飛去。

隨着不斷接近中心區域,寒意越來越濃。

雙翅似乎被凍結,扇動起來十分吃力,速渡大幅度減慢,高度也在下降。

現在想退出來已經晚了,因為他是飛禽不是走獸,改變方向不能出現死角,需要迂迴。

此時,他悔恨到極點,想死的心都有。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閉眼衝進去。

結果悲劇了,身體被凍住,一頭扎進了寒潭。

身體快速被冰凍,懸浮在潭面上,意識漸漸遲鈍凝固。

心裏狂呼:

「那該死的人類呢?」

精視力艱難的掃過雙爪,那裏還有那人的身體。

想要看向潭底,精神力離體就被凍結,心中帶着無比的憋屈和怨恨,慢慢失去了意識。

那怪人的身體十分沉重,一入寒潭就向下沉去。

恐怖的寒意滲透他的身體,卻無法冰凍他的血液,凝固他的肌體。

似乎這寒意對他沒有多大影響。

大約一炷香后,此人的身體落到潭底。

潭底有顆白蒙蒙的珠子,這寒意就是從珠子裏散發出來的。

此人的嘴正好碰到白珠上,白珠進入此人得內。

入體化為一團白氣,在體內遊走。

內世界真元海上的蓮花,自從女童走後,就失去了光彩。

花瓣上的九條血紋也不見了,變成了一棵普普通通的蓮花。

再也聽不到大道倫音,唯一沒變的就是蓮花中心的黑洞。

自從生出蓮蓬后,在蓮蓬的四周九個小孔生出九個元嬰,在中心的那個空洞中,似有什麼東西要出來,卻始終未出生。

此時,小孔中產生一股吸力,將體內的白色氣體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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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戰神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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