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董家莊的日子

第四十六章 董家莊的日子

桑嵐一家離開后,我想了想,還是給老何打了個電話。

老頭雖然神神叨叨的,卻是有真本事的,徐潔的事也只能找他幫忙了。

聽我徐潔自己跑來了我家,老何居然並不意外,反倒嘬著牙,他怎麼就沒想到,一開始就應該把徐潔送來我家來才對。

聽他解釋才知道,屍本趨陰,我在董家莊住了近二十年,家裏這塊地早被養成陰地了。所以徐潔才會跑來這裏。

我了徐潔『屍變"的事。

老何沉默了一陣,忽然問了我一句:「她既然失去本『性』了,你怎麼還活着?」

我愣了愣,想了想,把當時的情形了一遍。

老何聽完,忽然「哎呀」一聲怪劍

我嚇了一跳,忙問他是怎麼回事。

老何卻喜滋滋的,他雖然不懂降頭,但卻聽過半鬼降。

中了半鬼降的人,逢屍便會吸收屍氣,逢鬼就會吸取陰氣鬼魄。

徐潔被重新煉屍煉魂,失去了本來的意識,卻保留了凶『性』。

想來是她和中了半鬼降的人一照面,凶『性』被董亞茹吸取了,所以才沒有大開殺戒。

弄清了原委,我卻輕鬆不起來,「吸收了凶『性』的人會怎麼樣?」

開玩笑,無論我承不承認,那個中了半鬼降的人都是我媽。

老何嘿嘿一笑,「她只是個普通人,再凶又能怎麼樣?上了也只能對她老公逞凶霸道,你又擔心什麼?」

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老傢伙,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過老何最後的話卻讓我有些沒底起來,他他現在讓竇大寶給我送一樣東西過來,還不管我把徐潔帶去哪兒,都要帶上那樣東西。

這讓我感覺,老頭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輕鬆,他似乎還有什麼事刻意瞞着我。

竇大寶送來的是先前去醫院時,他一直抱在懷裏的那個帆布旅行袋。

打開了一看,裏面竟然是和徐潔一起被我從大屋帶出來的那尊鐵佛。

竇大寶,老何已經把鐵佛里月月的魂魄超度了,來之前特意讓他囑咐我,無論徐潔到哪兒,都要把鐵佛帶上。

我已經習慣了老何的故弄玄虛,也就懶得多想。

徐潔怎麼都是老傢伙的便宜『外甥女",直覺告訴我,如果徐潔沒有喪失本『性』,老傢伙是不會害她的。

竇大寶走後,回到屋裏,我坐在床邊,看着床上的女人百感交集。

女騙子啊女騙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這一次,不管再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連着折騰了這兩,我終於撐不住了,躺在徐潔身邊,默默的看了她一陣,眼皮漸漸發沉,意識也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間,我似乎聽到有很多人在一旁話。

仔細一聽,卻像是一大堆的男女在念誦經文。可無論我怎麼支起耳朵,也聽不清楚經文的內容。

感覺聲音越來越大,周圍人越來越多,我就想要睜開眼。

哪怕是做夢,也得看清楚夢見了什麼不是?

可當我竭力張開沉重的眼皮,就見黑暗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近距離的看着我。

「你是誰?」

聽到對方問,我猛地反應過來。

誦經聲消失了,我現在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已經黑了,而躺在我身邊,向我問話的人,是徐潔。

「傻瓜,睡『迷』糊了吧?除了你男人,你還能和別人躺在一張床上?」

「我男人?」

「嗯。」我試探著往她身邊靠了靠,見她沒動手的意思才稍稍放心,輕聲:「你以前膠毛雨,跟我在一起后,你就改名叫徐潔了。」

「『毛雨……徐潔……我為什麼要改名字?」徐潔有些茫然的問。

「因為我叫徐禍啊,嫁夫從夫,你得改用我的姓。」

我邊邊又朝她靠了靠,試探著去拉她的手,卻『摸』到她手裏抓着一件冰涼的東西。

我愣了愣,隨手打開燈,才看清她手裏的是我那塊手錶。

「這塊表是我的。」我看了她一眼,從床角拿過背包,拉開拉鎖,從包里拿出一個裝手錶的盒子,「這塊才是你的。」

徐潔也坐了起來,看了看盒子裏的手錶,疑『惑』的問:「怎麼會壞掉的?」

我嘆了口氣,讓她把兩塊表都放進盒子裏才:

「這個牌子的表號稱是最結實的,當初買這兩塊表的時候,你就如果有一兩塊表都壞了,你就跟我那個那個。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沒想到你來真的。來真的就來真的吧,你倒好,先把自己的表弄壞了,今又把我的表給砸了。想做羞羞的事你直就好了,何必糟蹋東西呢?」

我邊邊把盒子塞進包里,試着去搭她的肩膀。

手剛搭上她瘦削圓潤的肩膀,便被一隻手按住了。

我心一哆嗦,「有話好好,別動手。」

徐潔按着我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在騙我。」

「誰的,我騙誰都不會騙你。」我硬著頭皮。

「你就是在騙我。我膠毛雨,我認識你,可我想不起來我在哪裏和你認識的。」

「在哪裏認識的不重要,能睡在一張床上就是緣分。」

徐潔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兩人就這麼默默的在燈下對視。

正當我的手都有點麻聊時候,她忽然鬆開手,靠在了我懷裏,夢囈般的道:

「我想不起來你是誰,可我感覺和你在一起心裏很踏實。我們應該在一起過。」

我鼻子一酸,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傻瓜,我們何止在一起過,我找你很久了。別再離開我了,我會撐不住的。想不起來我是誰沒關係,從明開始,我慢慢告訴你。」

徐潔在我懷中輕輕點零頭,「也告訴我,我是誰。不要騙我。」

「好吧,我承認剛才的有點不盡不實,可那是為了拉近距離。不過有件事我真沒謊,那就是你真的過,如果兩塊表都壞了,你就和我那個那個。」

我在她後背輕輕摩挲著,用下巴頂開她的額頭,嘴唇緩緩向下尋覓。

徐潔竟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很主動的……把燈給關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徐潔都住在董家莊的老房子裏。

村裏的鄉鄰也都知道,大禍害有女朋友了。

我是真想一直就這麼留在村裏,就像當年的段乘風和娟子一樣,和徐潔一起廝守到老。

可隨着右手的痊癒,一個電話打破了這樣的平靜。

電話是王希真打來的,他在電話里的很急切,讓我無論在哪兒,都儘快趕去他家。

儘管我對這個人不感冒,但是我先求他幫忙的,他讓我過去,我必須得去。

最主要的還是,之前季雅雲在電話里,那個女饒情況已經得到了控制,但要徹底解除半鬼降,卻不是王希真能做到的。

當我就和徐潔收拾東西坐車回了平古。

打車到了城河街,剛下車,就見街口的一家喪葬鋪子裏,一男一女正斜眼看着我。

「大鬍子……他是大寶。」徐潔指了指竇大寶,轉眼看向我。

我笑着點點頭。

「這個大背頭……是潘潘?」

我又點零頭。

本來還一臉古怪表情的竇大寶和潘穎對視了一眼,頓時都對她來了興趣。

兩人連鋪子也不管了,直接追着我跟徐潔跑到了我家。

一個多月沒回家,一進門,就先嚇了一跳。

一樓貨架的旁邊,竟然多了一個神龕。

神龕的上面,堂而皇之的供奉著一個梳着大背頭的泥娃娃。

看到這個泥娃娃,我才想起了茶茶。

潘穎恭恭敬敬的給泥娃娃上了香,才心的問我,有沒有見到茶茶在裏面?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自從在蘇州茶茶在我夢裏出現那次以後,我就沒再見過傢伙。

事後想來,原先的泥娃娃被毀的確有些蹊蹺。回想起來,倒真像是潘穎的那樣,泥娃娃是被雷劈毀的。

可茶茶是沒有惡念的靈鬼,又怎麼會遭雷劈呢?

見潘穎神情有些黯然,我指著神龕上的泥娃娃:「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喜歡這個髮型啊?興許茶茶頂討厭的就是大背頭呢?」

潘穎白了我一眼,「才不會。」

我沒在家多待,領着徐潔樓上樓下看了一遍,然後就讓竇大寶他倆陪着徐潔,獨自一人開車去了南關街。

到了王希真家裏,他竟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一見我就迎上來,有些興奮的:「這次你母親的降頭可以解了。」

「真的?」

王希真點點頭,「先前我跟你的滇南的那位師傅來了,他一定有辦法幫你媽解降,所以我才急着讓你過來。」

著,他就伸手來搭我的肩膀。

這本來是個表示親近的動作,可是沒想到他的手剛一伸過來,我就渾身一震,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王希真一愣。

「沒什麼。」我恍然的搖了搖頭,事實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躲開他的手。

王希真也沒介意,只問了一句就急着招呼我進屋。

桑嵐一家人都在。

一段時間不見,那個女裙是豐潤了些,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然而沒等我和桑嵐等人話,裏屋忽然傳來一個聽上去很是平淡,卻讓人感覺十分彆扭的聲音:

「王施主,想不到你這位朋友,竟然也是蠱門中人,呵呵呵,真是失禮了。」

話間,屋裏竟走出一個穿着葛黃『色』僧袍的胖和

一看到這和尚,我渾身沒來由的一緊,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和尚雙掌合十,念了聲佛號,然後才拉着長音:「貧僧法號靜海,敢問這位施主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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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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