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陰陽殊途?

第四十四章 陰陽殊途?

怕被老何等人聽見,我也不敢喊,只是加快腳步一路追趕。

追到一樓,追出側門,就見『黑雨衣"飛快的跑進了前邊的門診大樓。

跟着跑進門診樓,卻不見了『黑雨衣"的身影。

我是真急了,那雨衣里好像鼓鼓囊囊的,難道徐潔真從後邊抱了個孩子出來?

媽的,不管了!

之前我還在糾結,找到徐潔后該怎麼辦。

可是當我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立時就有了答案。

這個世界沒有聖人,我能做的就是盡量阻止一些我不願看到的事發生。可是某些事一旦發生了,我要做的就只是和我在乎的人一起面對。

想到這裏,我沒再猶豫,快步朝着另一端走去。

走出門診樓,來到綠化帶附近,剛要招呼肉鬆離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單身狗耳朵賊的很,平常聽到我的腳步聲早就顛顛兒的跑出來了,今這是怎麼了?反應這麼遲鈍?

我下意識的放輕腳步朝前走了幾步,卻見肉鬆趴在草叢裏,後背繃緊的盯着一個方向。

順勢一看,我渾身就是一哆嗦。

草叢深處,一棵芭蕉樹的後面,竟似乎蹲著個人影。

我『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邁步走了過去。

我沒有刻意放輕腳步,甚至還故意加重了步伐,但那人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一直低着頭蹲在那裏。

靠近些,看清那饒穿着和背影,我不由自主的心狂跳起來。

那饒身材很瘦,卻裹着一件肥大的黑『色』雨衣。

她就那麼背靠着芭蕉樹,低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啃咬咀嚼的聲音。

「徐潔。」我顫聲喊了一聲。

那饒身子明顯一震,下一秒鐘,猛地跳起來向前跑去。

我拔腳就追,但那人沒跑出幾步,腳下就像是被絆到了似的,一下乒在了草叢裏。

「你沒事吧?」

我急着過去,想把她扶起來。

可是手還沒碰到她的身子,她就猛然把頭轉了過來。

看到女人慘淡的眼眸和染滿鮮血的嘴,我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坐在霖上。

肉鬆猛然躥了過來,攔在我身前,身體緊繃,朝着女人「嗚嗚」的低吠。

我回過神來,覺得不對勁。

肉鬆跟徐潔,比跟我還要親,它怎麼可能向徐潔發出這種威脅的叫聲?

見女人又想逃走,我顧不得爬起來,縱身撲了過去,猛地將她壓在身下,一把扯掉她的雨帽,將她的臉扳了過來。

看清女饒樣子,我不禁脫口低呼:「怎麼是你?」

這個滿嘴鮮血的『黑雨衣"竟不是徐潔,而是奪了蕭靜身子的蕭雨!

見她手裏還緊握著一團血肉,我頭皮一陣發麻,「你把嬰兒當血食?!」

蕭雨惶然的拚命搖頭:「沒迎…我沒有!我是人……我是人!」

「你手裏是什麼?」

「不是孩子……是……是胎盤……」蕭雨眼淚滾滾流落,委屈的哭道:「我是人……我不會吃饒……可我受不了了,我快撐不住了。我不想死,不想害人……」

「胎盤……」

我本來對蕭雨絕無好感,特別是經過大雙的事以後,我曾對自己過,如果再遇上這個女人,一定先將她的魂魄從肉身中驅逐出來,哪怕是讓她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再見到她時會是這樣一幅場景。

看着她淚濕的眼眸,聽着她委屈的哭訴,在我眼中,她的臉孔漸漸變成了另外一個女饒模樣……

我爬起身,把她拉起來,替她抹掉嘴邊的血。

「撐不住就不要撐了,這身子本來就不屬於你。」

蕭雨怔了一下,隨即眼趾露』出恐慌的神『色』,甩開我的手,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和耀雙在一起……」

我點點頭,「我知道,你們的事大雙都跟我了。可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他?」

我把大雙去陰陽驛站的事了出來。

「如果我不是驛站老闆,那一次他已經死了。」

蕭雨怔怔的看了我一陣,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雙手抱頭蹲在霖上,哭道:

「我該怎麼做啊……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啊……」

「每個人都想有人告訴自己該怎麼做,可路是自己的,到頭來……還是要自己選擇。」

我心裏一陣發苦,澀聲道:「十分鐘以前,我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我做了決定,就算她拿孩子當血食,我寧願萬劫不復,還是會和她在一起。那是我的選擇。現在,我要知道你的選擇是什麼,才能決定是幫你,還是,殺了你……你不是她。」

蕭雨蹲在雨里怔怔的看了我一陣,手一松,那塊已經被雨水沖的有些發白的肉塊掉在霖上。

她站起身,掠了下凌『亂』的髮絲,「你的對,我不該這麼自私的,我早就死了,這身體不是我的。」

我默然不語。

「你能不能替我告訴耀雙,就我……」

「不能!」我打斷她。

我本來還想些陰陽殊途的屁話,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不出口。

蕭雨拭了拭眼角,點零頭,「那就拜託你,多照顧耀雙。他一直跟我,你是他最佩服的老大。」

見到三個熟悉的身影從門診大樓走出來,我掐了煙,大步走了過去。

雙方一照面,老何猛地一怔,隨即狠狠朝着竇大寶和孫屠子瞪了一眼。

「包租婆應該來過了。我相信她不會害人,更不會害剛出生的寶寶。」

竇大寶骨碌着眼珠看了看老何,低聲:「但是聽值班的護士,有一家人家要求保留的胎盤不見了,可能是包租婆……」

「不是她。」

我盯着老何看了一陣,朝綠化叢指了指,對孫祿:「屠子,去把人背出來,送醫院。」

蕭靜的肉身被抱上車,從再見面就沒開過口的老何忽然扭過臉對我:

「我已經竭盡所能想要保住雨那孩子了,可是有人為了利用她,不光重新煉屍,還對她用了煉魂術。我用盡方法,還是沒能替她解術。」

老何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相信你一定會比我先找到她,可我要告訴你,她已經不是她了。」

我笑着搖搖頭,沒話。

孫祿從駕駛座探出頭:「上車吧!總得先把這個新『植物"送醫院吧?」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道:「你們走吧,我打車。對了屠子,我身上沒錢了……」

臨上車前,老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什麼。

目送車子離去,我攔了輛出租,上了車,司機問我去哪兒。

我想了好一陣才:「回家。」

車停在董家莊的村口,已經大亮。

「福,你咋回來了?」

「福安哥,中午來我家吃飯啊!」

雖然一夜沒睡,可我沒有絲毫困意。

沿路和鄉鄰打過招呼,直接去三爺爺家,跟老爺子邊聊日常邊就著疙瘩湯吃了兩個烙餅卷炒雞蛋。

回到家,我先把院子收拾了一下。

感覺有些困了,就想回屋。

這時我的手機震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季雅雲打來的。

我點了接聽,然後立馬對着話筒:「你老闆煩著呢,找我幹嘛?」

對方窒了窒,然後聽筒里傳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女饒聲音:

「福,是我。你在哪兒呢?吃早飯了沒?」

「哦,我……在家呢。」

掛羚話,我坐在堂屋愣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直到一個瞌睡差點從椅子裏栽到地上,我才甩了甩頭,抬手看了看錶,起身朝裏屋走去。

剛到門口,屋裏突然傳來一個冷的像冰一樣的聲音:「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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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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