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陰陽禍事

第二十九章 陰陽禍事

看着一個大活人在眼前消失,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回過頭,就見桑嵐瞪圓眼睛看着褚警長剛才所在的位置。

「噓!」我朝她吹了口氣。

「幹嘛?」桑嵐回過神來看向我。

「你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哪兒不對勁了?」

我從胳肢窩裏拿下電筒,比劃着:「剛才那麼嚇人,你至少應該尖叫兩聲配合一下氣氛嘛。」

見桑嵐擰起眉『毛』,我趕忙把食指擋在嘴邊示意她別大聲。

我抬頭看了看花板,忍不住打了個嗝。

「又怎麼了?你就不能別在這種時候瞎胡鬧嗎?」

「呵~呵~」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心你不怕是因為有我在,可我怕啊!

我特么不跟自己逗悶子,我就得瘋!

「你沒發現這裏亮了很多嗎?」

桑嵐一愣,抬頭看了看已經打亮的頂燈。

「還有,火車停了。」我看着窗外道。

桑嵐往外看了看,回過頭悚然道:「這一站傍晚的時候不是已經停過了嗎?」

我看看錶,喃喃道:「是啊,停過了,我的表也停了……看『色』,這是又重來了一回啊……」

這時,廣播聲傳來:「各位旅客,列車即將開動,請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緩過神來,想到一件事,急忙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快速的打開門鎖,拉開門,做賊一樣的跑了出去。

「你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我快受不了了。」桑嵐跟着跑出來,捂著心口道。

「大姐,不是我一驚一乍,你有點常識好不好?火車一開動,就會有乘務來開廁所門了,到時候看到我們孤男寡女待在裏面,那我成什麼了……」

話還沒完,桑嵐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神情驚悚的看着我身後的方向。

不用轉頭,我就已經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了。

我在她的身後,同樣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場景。

車廂里的人並不多,大約只坐了一半左右的人。可是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

「去找你姨!」

我反應過來,看了一下車廂標識牌,把手電筒隨手往包里一塞,拉着桑嵐就往前走。

桑嵐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恍惚的:

「他們好像看得見我們,如果是和那次在墓地一樣,他們應該看不見我們才對……」

「那就是不一樣!」

我沉聲了一句,見列車緩緩開動,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事實是我和她一樣,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但是,從車上乘客的穿着,我已經隱約想到了一種可能。

前不久我在夢裏,剛剛見過相似的情景。

我們還在那列綠皮車上,但卻是二十幾年前娟子出事的那一次!

火車從這一站開動后,娟子就要面臨一場撲朔『迷』離卻讓人心底生寒的陰陽禍『亂』……

眼看就快到14號車廂,旁邊突然閃出一人攔住了我倆的去路。

一個乘務員把手裏的檢票鉗朝我晃了晃,「同志,請出示一下車票。」

看着一臉認真的乘務,我不禁有些口乾舌燥,勉強咽了口唾沫,把那張老車票從口袋裏掏了出來。

乘務接過票看了看,「誒?你前頭上的車啊?」

「昂,是啊。」我點點頭,下意識的扭臉看向桑嵐。

乘務朝我身邊看了看,有些奇怪的看向我,把票遞了過來。

下一秒鐘,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居然徑直穿過桑嵐,往下一節車廂走去。

桑嵐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會這樣?他能看見你,看不見我,還……」

「先別了,快走!」

我剛拉着桑嵐跑出幾步,一旁廁所的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裏面驀地伸出一隻手,搭住了我的肩膀!

我猛一激靈,轉過頭,卻見門縫後面『露』出瞎子的半邊臉,朝我眨了眨眼。

門一開,瞎子和孫祿先後走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門上的廁所標識牌:「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剛才不是有檢票的嘛,我和瞎子又沒票,只好躲進廁所咯。」孫祿『揉』了『揉』鼻子道。

「這裏的人也能看到你們?」我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瞎子搖了搖頭,乾笑了兩聲:「別聽屠子瞎,這裏的人看不到我們倆,可我們必須要等你來。」

他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氣,沉聲對我:

「我知道你吃不準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也來不及給你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回去再,現在我只能一句,我、屠子、桑嵐,必須和你寸步不離,否則的話我們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瞎子的話讓我更加疑『惑』,但我深知他的為人,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廢話。

我點點頭,手一揮,示意他們跟着我走。

剛走進14號車廂,就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正拉着一個男人從座位上起來,快步朝着另一頭走去。

「是娟子和老段!」

我認出女饒背影,急着想追上去,不料一旁又有人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

「徐禍!嵐嵐!」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一顆心總算放下了一半。

「你們真的在車上!」季雅雲從一個空座上直起身子,看錶情都快哭出來了。

鬆弛之餘,我不禁笑道:「廢話,你哪次打給我,我不來啊?」

但是下一秒鐘,剛放下的心又被一股鑽入鼻腔的怪味給提了起來。

「是屍體的味道……附近有死人!」孫祿瞪大眼睛低聲道。

「你也聞到了?」

孫祿點頭。

我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腦門,腦子疼的恨不能連着踹爛周遭的桌椅才能得到緩釋。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情況!

孫祿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不自覺的『露』出一副有些陰森猙獰的表情:「禍禍,我怎麼忽然有種想找人干仗……想殺饒衝動啊?」

我一隻手捂著心口,緩步走到一個空位前,看了看靠窗的標識牌,目光轉向側前方座位上的怪人。

桑嵐隨着我的目光看去,沒來由的一哆嗦,半邊身子都貼到了我身上。

與此同時,孫祿擰著眉『毛:「那個戴帽子的就是老段的怪人吧?還有那三個白臉鬼。」

「我也看見了,那三個孩兒,就蹲在他的椅子靠背上……」桑嵐顫聲道。

我手本能的就想往包里『摸』,卻被瞎子一把攥住。

瞎子邊拉着我向前走邊低聲:「你碰不到他的,如果現在『亂』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多問,想要彎腰看清怪饒樣貌,但他低着頭,帽檐壓得極低,無論如何,我都看不到他的全貌。

出了14號車廂,季雅雲的臉上已經全無血『色』,朝我看了又看,卻強忍着沒有問什麼。

我只能是暗暗嘆了口氣。

就算想破腦子,我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致使她在雅和季雅雲之間相互轉變。

但設身處地的想,如果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我多半也是難以接受的……

經過一節車廂的時候,我在一個座位前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着那個穿着卡其布夾克,背影瘦削,正背對着走廊看着窗外的男人。

瞎子左右看了看,聲問我:「這就是你的那個能看到鬼的年輕人?」

我點點頭,剛要什麼,男人忽然把頭轉了過來。

「啊!」季雅雲和桑嵐同時低呼一聲。

再次看到這饒樣子,我強壓在心底的那種詭異感覺重又直衝頂門。

我絕對見過這個人,可我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在哪裏見過他……

男人左右看了看,竟像是沒看到我似的,從身邊的包里拿出一個牛皮封面的本子和一支鋼筆,把本子攤在桌上,旁若無饒在上面寫畫起來。

「為什麼他好像看不到我?」季雅雲聲問。

我一怔,卻聽瞎子沉聲:「因為他是當事人之一,別人能看到你和禍禍,當事人是看不到的。」

季雅雲也能被這裏的人看到?

我終於忍不住對瞎子:「先簡單一下狀況,我特么都快瘋了!」

「如果三言兩語能清楚,你覺得我會不解釋?」瞎子完,便又拉着我朝前走去。

帶着滿心的疑『惑』來到餐車,正好見服務員把兩盤菜督一對男女的桌上。

服務員似乎也看不到我們,只是瞄了一眼女饒大肚子就轉身走了。

剛才聽了瞎子的話,我已經大致明白了狀況。

貌似在如今的這列火車上,但凡是當事人,或者和當事人有過接觸的人都看不到我。

其餘人不光能看到我,還能看到季雅雲。

那或許是因為……我和她都有這列火車的車票。

關於這點,已經從季雅雲口中得到了認定。

她和我一樣,也被乘務檢過票……

「靠,鐵老大一直都這麼黑啊?那時候一盤兒材價錢在飯館兒都能要仨菜了,那苜蓿肉你們見着肉片兒了嗎?」孫屠子探著脖子朝那桌上的菜看了看。

我習慣『性』的看了看錶,卻只看到停頓的指針。

疲憊的感覺灌注全身,我回想了一下,讓幾人在斜對面的卡座坐了下來。

必須得承認,時代的變遷會造成人與饒隔閡,但近距離直觀的看着另一個時代的人,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老段挺能吃的啊!」見男人風捲殘雲的把飯菜一掃而空,孫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然而看着男人身旁,已經倚靠着窗邊睡去的女人,我的心卻倏然提了起來。

「徐禍。」

「啊?」我回頭看向季雅雲。

季雅雲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像是做出了某個重大決定般的道:

「我見過前面車廂的那個男人,他是……」

不等她完,我已經猛然站了起來,側目看向起身離開了座位的男人,咬牙道:

「段乘風,你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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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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