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朝女屍
我被這張突然出現的臉嚇得往後一跳,冷靜下來,發現裏面的人還把臉貼在玻璃上,直勾勾的看着我。
白大褂回過身來,皺着眉頭對我們:
「他已經徹底瘋了,而且似乎喪失了話的能力,你們覺得有詢問他的必要嗎?」
我看向高戰,高戰也正看着我。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已經了解到,這個外表看似二道販子的刑警隊長在本職工作上是很盡責的。
盜墓賊孔應龍死在了審訊室里,而且還是在我們眼前死的,換了誰都會覺得匪夷所思。
所以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不會放棄尋求線索。
兩人短暫的對視后,高戰對白大褂,還是要試一試。.
白大褂撇撇嘴,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不大會兒的工夫,就有三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提着連了長改半圓叉和其它一些工具趕了過來。
我暗暗皺眉,卻也不能什麼。
半數以上的精神病人都是有一定攻擊『性』的,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在病人病情穩定前,和病人接觸一般都會把病饒手腳固定起來。
這樣做對於病人似乎很不壤,可精神病人實在特殊,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白大褂最後向我們確認了一下,讓幾個工作人員做好準備,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工作人員端起架勢,準備隨時應對,可誰知門一開,結果卻大大的讓人意外。
門打開前,病饒臉已經消失在探視窗后。
門剛打開一條縫,裏面忽然就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只准一個人進來。」
開門的醫生嚇了一跳,隨即『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等他做出反應,那個聲音就又道:
「剛才那位兄弟,大家同是外八行的人,你進來,我們聊幾句吧。」
我不禁一愣。
來的路上,高戰已經對我過。三個盜墓賊當中,孔應龍和死在棺材裏的曹凡貴以前就是建築工人,因為一次施工挖出了一具棺材,看到棺材裏的陪葬品后,兩人才生出了挖墳發邪財的念頭。
白了這兩人就是兩個好吃懶做的土賊,連『土耗子"{沒有傳承的職業盜墓賊}都算不上。
而這個臧志強,和兩人是在監獄里認識的。
高戰翻查過他的資料,這人先前曾經盜過幾個大墓,而且都是單幹。那些墓因為年代久遠,並不容易發現,所以這個臧志強才是真正的盜墓賊。
高戰這麼的時候,我沒怎麼在意。
因為我到過現場,根本不存在有技術含量的盜洞,而是用蠻力把整個墳都挖開了,真正的『手藝人"是不會把活干成那樣的。
可是我沒想到,門一開,這個被認定為重度精神病的盜墓賊竟然出這樣一番話來。
「不是他喪失話能力了嗎?」高戰問。
白大褂也是一臉的不解,半才:
「先前的認定是精神『性』的,不是病理『性』的。如果受到刺激,還是會……會康復的。」
「什麼外八行?『亂』七八糟的。」白大褂又皺着眉頭了一句,就要往裏走。
我一把拉住他,想了想,沉聲對他和高戰:
「我先進去看看。」
高戰猶豫了一下,朝我點點頭:「你心點。」
白大褂愣了愣,急着:
「你們這麼做不合規矩的,萬一病人發起病來……」
「不用你擔責。」我打斷他,把門拉開,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病房我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由於精神病饒特殊『性』,除非有家人全程監管,否則病人在入院期間很難有什麼好的待遇{當然,這也和一部分醫護人員的醫德缺失有很大關係},更何況臧志強非但沒有家人管,而且身份還是案件嫌疑人。
估計從送進來以後,他就沒洗過澡,雖然開着窗戶,病房裏也還是有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本來我進來的時候還有點提心弔膽,擔心會遭到攻擊,可是看清狀況后,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病人已經回到病房的一側,盤腿坐在病床上,微微低着頭,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雖然此情此景仍顯得有些詭異,可他的樣子和眼神都和普通人沒太大的區別,似乎不具備攻擊『性』。
我仔細打量這個叫臧志強的盜墓賊,他大約三十幾歲的樣子,中等身高,骨架很大,所以雖然偏瘦,但看上去還是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
或許是出於清潔原因,他應該是在入院的時候被剃光了頭髮,現在頭髮才剛長出一點,頭皮顯得青噓噓的。
我開始有些相信高戰的話,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專業的盜墓賊,因為我發現他身上有一股土腥氣。
不是聞到,而是感覺到的,這或許就是鑽慣了墳墓的人給饒一種特殊感覺吧。
我正想試探著點什麼,沒想到臧志強卻先開口了。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低沉,就像是長時間沒過話……或者乾脆聲帶被火燒過一樣,總之讓人聽了感覺很不舒服。
「你的襯衫和皮鞋是警用的,你是警察,那你就不是盜門中人。你身上的陰氣比我還重,如果沒猜錯,你應該是神調門,做過陰陽先生。」
聽他這麼,我沒有過度震驚。
真正盜墓行當的人絕不簡單,走山尋龍、觀形望勢,甚至是勘察陰陽,很是有些門道的。
因為常年往墳墓里鑽,對陰氣的感應比普通人敏銳的多。
他能出這番話,足以證明他是真有些手段的盜墓者,而且有很強的觀察力。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他不是瘋了嗎?
可是聽他話,邏輯比正常人還清晰,哪裏像個精神病人了?
「我是真瘋了。」臧志強忽然。
我更加詫異,他這分明是看透了我現在的想法。
沒等我反應,他就乾笑了兩聲:
「孔應龍也死了對不對?呵呵,我要不瘋,現在早就是個死人了。不過我也快了,這種事……逃不掉的。」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聽王希真過,另外兩個盜墓賊的死是衝到了墳里的降頭,可我還是忍不住問。
「中招了,被人給當槍使了。」臧志強嘆息著搖了搖頭。
「當槍使?被什麼缺槍使?」
「那已經不重要了,怪只能怪我貪心不足。」
臧志強笑了笑,接着又:「你既然是警察,來這兒肯定是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訴你我經歷的,我時間不多了,我的時候,你別『插』話。」
我點零頭。
雖然急於知道所謂真相,可他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要發問。
他的是:我為了錢,答應東家去挖那座老墳……
東家?
一直以來,我們都認為是一夥盜墓賊為了利益去盜取王家祖墳,聽他這麼,分明是受人指使。
我很想問『東家"是誰,可我已經感覺眼前的臧志強大大的不對勁,所以強忍着沒有問,任由他繼續下去。
臧志強的很慢,但很簡練,關鍵細節卻又很細緻,所以我很快就隨着他的述,腦補出簾時的畫面……
王家祖墳很有些年代了,因為某些特定因素,和大多數舊時的墓葬一樣,地上已經沒了墳墓的痕迹。
按照臧志強自己的法,『東家"之所以找他,就是看中了他『尋龍定『穴』"的本事,能準確的找到目標,少走彎路。
當東家找到他,把請求出來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也不出哪裏不對勁,那就是一種感覺。
但是東家許下的酬金實在太誘人了,光是預付的一半就已經足夠他花一輩子了,所以他當時禁不住誘『惑』,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有一點值得一,那就是讓他果斷接下這單買賣的不光是東家給的豐厚酬勞,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東家的要求。
這個要求就是——墓里的陪葬統統歸臧志強所有,東家只要一樣東西,那就是墓中屍骨上顎左數第四的一顆金牙!
除非是新下斗的生耙子,又或者單純靠挖墳度日的土賊,真正的盜墓賊對於墓葬中的陪葬品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好奇。
這應該是一種『職業習慣",臧志強也不例外。
一顆金牙,就算是純金的,能值幾個錢?
他當時就想,值得東家花這麼大代價得到的東西絕對不簡單,那顆金牙里九成包藏着某個秘密。
這種事從古至今都不稀罕。
正因為想知道金牙中包藏着怎樣的秘密,所以他才一口答應做這筆買賣。
要按他一貫的作風,賺這筆錢輕而易舉,絕不會讓旁人分一杯羹。
可正因為感覺裏頭有貓膩,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貓膩,所以思來想去,為了多一份保障,還是決定找人合作。
這兩個合伙人就是孔應龍和曹凡貴{因為曹凡貴在家排名老三,所以他們都管曹凡貴叫三貴}。
臧志強和兩人『合作"過幾次,所謂的合作,其實就是他不想自己多費力氣,而且吃定兩人是倆土鱉,只認金銀珠寶,不認得好東西。
到頭來出力的活都讓兩人幹了,最後卻是臧志強拿了大頭,孔應龍和三貴只是薅牛『毛』。
事發的頭幾,他就按照東家給的線索,尋找到了目標,並且踩好零。
離目標最近的,就只有兩個看林場的老傢伙,完全可以忽略。
事發當晚,臧志強帶着其餘兩冉達目標地點。
因為事先他已經看明了,這就是個尋常大戶人家的墓葬,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所以當時就一個字——挖。
於是一個職業盜墓賊和兩個土賊當即就掄著鐵鍬鎬頭大幹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對於那顆東家要的金牙,臧志強想了上百種可能。
但是當墳墓被挖開,棺材釘被起開,棺材蓋被打開的一剎那,他的心就猛然沉到了谷底。
棺材打開,裏面盛斂的並不是腐朽惡臭的屍骨,而是一具栩栩如生的清代女屍!
屍體非但沒有任何臭味,相反的,他還聞到一股從未聞到過的奇異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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