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半一樓

第十章 夜半一樓

聽了王希真的話,我目瞪口呆。

昨回市裏,我就想找瞎子問問王家老墳是怎麼回事。畢竟棺材裏的怪蛇和老鼠出現的太過詭異了。

原以為是墳墓風水出了問題,沒想到禍源卻是降頭。

王希真,王家祖墳被刨前,他才找過那位師傅,是那位師傅告訴他,他在養了鬼童子還后時運仍然不濟,很可能是有人對王家祖墳動了手腳。

那王希真去林場,就是想看看祖墳的狀況,再告訴那位師傅,讓他幫忙推斷。哪曾想趕到的時候,祖墳竟已經被幾個盜墓的『毛』賊給刨開了。

冷靜下來后,王希真打電話把墳墓中的狀況告訴了那位師傅。

那位師傅告訴他,有人利用王家祖墳下了一種極惡毒的降頭,目的就是想讓他家破人亡,死後永不超生。

到這裏,王希真眼神冷狠,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qδ.o

看他這副樣子,我不由的感覺有點瘮的慌。

祖墳被挖,他不是應該惱火才對嘛,怎麼反倒笑起來了?

王希真似乎看穿了我的疑問,冷笑着:

「要按我當時的想法,我非得弄死那幾個盜墓賊,可是那位師傅聽其中一個盜墓賊死在了棺材裏,居然祖墳被挖是好事!」

「好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這麼『開誠佈公",我卻感覺後背漸漸透出一股寒意。

王希真點點頭,面帶笑意的:

「那位師傅,我家祖墳被下的降頭很特殊,就算他親自來,想要破除也要費一番功夫。這下好了,那個盜墓賊死在棺材裏,等同是用自己的生氣衝散了邪降的煞氣。不但破了邪降,而且他們的壽命還為我增添了幾十年的運勢,這難道不算好事?師傅,這都是鬼童子給我帶來的好運。」

我聽得心底生寒,祖墳被破壞不但不惱怒,還因為所謂的『好運勢"沾沾自喜……

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極賭自我自私,而且我還發現,他對『那位師傅"已經到了『迷』信的地步。

我忽然留意到他剛才話里的一個詞,心裏一動,問他:

「你指的『他們"是什麼意思?」

王希真哈哈一笑,「我足足倒霉了三年,可見那降頭有多厲害了。那些盜墓賊不知死活,挖開墳墓的時候和降頭煞氣沖了個正著,有幾個就得死幾個,一個也逃不掉!」

我本來還想着問他的『對頭"是誰,可看到他眼中近乎瘋狂的神『色』,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先前我對這個人還有幾分好奇,想知道他的身份背景,現在已經對他徹底失去興趣了。

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起身告辭,王希真也不挽留,只是他不會忘記上次我對他的救命之恩,要我有事情儘管找他。

聽口氣就像是沒他辦不聊事一樣。

直到上了車,我才反應過來。

媽的,什麼有問題要向我請教,其實他和我見面的目的,就是讓我幫他看看他左手的煞氣是否消除。

向我坦白敘述的背後,為的是不『露』痕迹的達到目的。

目的達到了,也就沒有留我的必要了。

這饒心機可真深啊……

回到家,就見大門開着,桑嵐、季雅雲和潘穎都坐在我家樓下,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我問季雅雲,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等季雅雲開口,潘穎就把她的手機遞給我,臉『色』有點發白的:

「你……你自己看吧。」

我愣了愣,接過手機,見上面是一段暫停的視頻。

看畫面,依稀就是桑嵐的房間。

「我擔心嵐嵐出事,所以昨從家裏帶了攝像頭裝在她屋裏,這是昨晚上拍到的。」

潘穎一邊給我解釋,一邊點開了播放。

因為是普通的攝像頭拍攝,畫面上並沒有顯示拍攝時間。

從畫面的昏暗程度來看,應該是夜裏睡覺的時候拍的。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從被子鼓起的形狀看,床上應該不止一個人。

聽潘穎我才知道,原來她和季雅雲擔心桑嵐夢遊,昨晚上兩人都陪她睡在一起,而且她和季雅雲是一邊一個,把桑嵐夾在中間睡得。

她後邊還了什麼,我卻沒有聽清楚,因為我已經被視頻中突然出現的一幕驚呆了。

因為氣已經變得暖和起來,又是三人擠在一張床上,所以只蓋了一床薄被。

畫面中三人似乎睡的都很安穩,只有睡在左邊的那人偶爾不老實的翻個身。

就在潘穎和我,左邊那人是她的時候,詭異的事發生了。

原本蓋在三人身上的被子,竟漸漸的滑向了右邊,最終滑落在霖板上。

在被子滑開的過程中,我有種奇詭的感覺,那就是,被子絕不是正常滑落,而像是有人扯著被子往下拉似的。

沒等我從驚愕中緩過來,更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被夾在中間的人猛然間站了起來。

我看的分明,她整個身子並沒有動作,甚至連腿彎都沒有打彎,就像是身下有個彈簧,就那麼直挺挺的彈起身站在了床上。

這人正是桑嵐。

她在『站起來"后沒有逗留,而像是正常人一樣,邁腿下了床,徑直走出了畫面。

在經過攝像頭前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睛居然是閉着的!

夢遊的特徵之一就是夢遊者的眼睛是半睜開的,正因為這樣,才能保證不被磕碰到。

桑嵐的情形明顯不一樣,一直都是閉着眼,這完全不符合夢遊的癥狀。

而且更令人感覺詭異的是,從她站起來以後,她的右手就微微向前伸著,像是被人牽着手,拉她下床,拉着她向前走一樣。

桑嵐再沒出現在畫面中,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床上的兩人由始至終都沒有反應,就好像完全睡死了一樣,連被子沒了都沒發覺,只是抱着身子時不時的搓著肩膀,顯然並不是沒感覺到冷,可就是不醒。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這擺明了不是夢遊。」桑嵐帶着哭音。

我錯了錯下巴,把手機還給潘穎,想了想,用力一揮手,「不用怕,我已經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啊?你這麼快就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潘穎和季雅雲同時看向我。

我看了一眼敞開的房門,再看看桑嵐,裏面還穿着睡裙,只在外邊套了件外套。

我下意識的點零頭,這是又大半夜的跑來我家了啊。

桑嵐急着過來拉住我催促道:

「你快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斜眼看着她身上:

「問題出在衣服上,你今晚上睡覺的時候試試把衣服全tuoguang,我保證你不會再『夢遊"!」

潘穎過來扯著桑嵐的睡裙看了看,回頭問我:

「這衣服有問題?還是衣服上的大嘴猴成精了?」

「潘潘!」

桑嵐跺着腳的喊了一聲,狠狠一拳捶在我胸口上,「他胡襖你也信?」

潘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指着我:

「徐禍禍,你是壞到骨子裏了,你讓嵐嵐別穿衣服,她要是晚上再跑到你家來,你就能……」

「滾!」桑嵐又給了她一拳。

季雅雲瞪了我一眼,讓我別鬧,趕緊幫忙想想這是怎麼回事。

靠,居然都看穿了。

一個個倒是都不笨,可怎麼老是出妖蛾子呢?

我問桑嵐,昨晚上她是怎麼醒過來的,醒來后又發生了什麼。

她搖頭,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亮了。潘穎和季雅雲找來,還是她開的門。她就在櫃枱后藤椅里坐着睡了一夜。

見三雙眼睛都盯着我,我只好手一攤:

「你們看我也沒用,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們該睡的睡,如果今晚再出問題,那再想辦法唄。」

我的是實話。

要桑嵐老被這麼折騰是真可憐,可我總覺得她是猴子請來的逗『逼』,每次發生在她身上的狀況都刷新我的認知,讓我感到『學無止境"。

嘴上沒辦法,可心裏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上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要對於發生在桑嵐身上的狀況,也不是全沒線索。

至少有兩點。

一是誰給她開的門?第二點就是,前晚上後院裏的兒歌聲。

我隱約有種感覺,似乎不單單是桑嵐出了狀況,問題的根源,好像是出在我家……

晚上吃過飯,我把手機設了鬧鈴,早早的上床睡下。

鬧鈴聲一響,我立時驚醒,翻身下床,穿好鞋,拿起了一旁的背包。

我沒開燈,而是藉著後窗透入的月光,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來到樓下,昏暗中,一樓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異狀。

我打開後門,也沒發現院子裏有特殊狀況。

於是就按事先想好的,將後門完全打開,而我則側身藏在了門背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裏並沒有什麼變化,後院也沒再傳來唱歌的聲音。

正當我感覺身子僵硬,想要稍微活動一下的時候,忽然,就聽櫃枱後傳來一下輕響,像是有什麼物體移動了一下。

我急忙屏住呼吸,透過門和牆之間的縫隙,偷眼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看清狀況,我渾身的汗『毛』都快從炸開的雞皮疙瘩里蹦出來了。

聲音並不是發自櫃枱上,而是從櫃枱后的貨架上傳來的。

記得剛到平古的時候,我就背閱參與調查了一件殘忍的分屍烹屍案。

因為被害饒頭被烹煮,為了幫其重塑鬼身,我用竇大寶和潘穎的血,以及季雅雲的頭髮塑造了一個陰形,就是一個粗陋的泥娃娃。

後來案子偵破,被害人重入了輪迴,我並沒有毀掉那個泥娃娃,而是隨意的放在了貨架上。

因為是隨手擺放,所以泥娃娃是面朝著裏面的。

而此刻,隨着「嚓嚓」的輕響,那個泥娃娃竟一點一點,慢慢的把身子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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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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