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邪局

第二十六章 邪局

水中浮現出的人影,的確就是我在老樓和在和樹區見過的蕭靜,只是我無法形容她現在的狀態。

可以肯定,這不是肉身,可如果是魂魄,卻又怎麼會像是水晶般通透?

蕭靜是直立着浮上水面的,閉着眼睛,神態安詳,光潔的身軀yisibugua,這讓她更像是一具美好的雕塑。

「靜!」

看到蕭靜,趙奇徹底失控了,大聲喊著就要往水池裏跳。

「你冷靜點!」我死命拉住他。雖然眼前的蕭靜神態祥和,但我卻感覺此刻的她和水中的妖僧同樣的邪異。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猛地用力把趙奇甩在地上,大聲:

「段乘風過,蕭靜命不該絕,你再這麼『亂』來我以後再也不管她了!」

我一邊著,一邊伸手去包里拿符籙,同時向三白眼大聲問:

「老東西是誰?!」

三白眼恍然的回過頭,朝着我乾笑兩聲,「呵呵,是我想的太真了,你根本就幫不了我。既然我註定要被他控制,何必還要出賣他,那不是找罪受嘛。」

見他眼中除了絕望還帶着三分譏諷,我不禁又驚又怒。

這孫子居然在這個時候放棄了、反悔了!

我氣得咬牙,急着把符籙舉到他眼前,「快告訴我老東西是誰,我送你去輪迴!」

三白眼搖了搖頭,「你不過是個陰倌,還是個半吊子,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呵呵,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我還想再什麼,忽然就聽趙奇「啊」的一聲低呼。

我轉頭一看,頓時渾身的汗『毛』都悚然戧了起來。

浮在水面上的蕭靜,居然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不但睜開了眼,而且還『露』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更讓人心底生寒的是,她的眼睛竟是綠『色』的。深綠的眼珠幾乎佔滿了整個眼眶,根本就看不到眼底。

看到這詭異的雙眼,我不自覺的就想到了三白眼胸口的怪鳥圖案。

鬼鴞的眼睛就是綠『色』的,難道……

想到一個可能,我當機立斷,將手中的黃符朝着三白眼甩去,同時大聲念起了法訣。

可黃符還沒挨到三白眼的鬼身,竟然就騰起了一蓬綠『色』的火焰,在半空中頃刻化為了灰燼。

「答羅阿耶吽叭卡喏冉仏蘭答……」

誦經聲再次響起,我驚愕的看着符灰散落,轉眼看向水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幾乎能讓人耳鳴窒息的誦經聲中,妖僧身後的七個銅像竟像是虛幻般的搖曳不定起來。同時散發出黑『色』的煞氣,朝着蕭靜身上聚攏。

蕭靜的身體原本像是水晶般透徹,隨着煞氣的聚斂,竟然漸漸變得黑暗渾濁起來。那雙妖異的眼睛卻越發透『露』出強盛的幽綠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白眼忽然發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見他明顯崩潰,我急忙又拿出一道符籙,朝着他前額貼去。

符籙仍然是還沒有接觸到他,就在我手中燃燒起來。

我急忙甩掉符籙,再看向他時,不禁又是一哆嗦。

他的三白眼竟像是被水中的蕭靜同化了一樣,也漸漸變成了綠『色』,而且原本比正常人細的眼珠,開始快速的朝着周圍擴散。

「完了……」

我無力的嘆了口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合上眼帘的一剎那,突然感傘似乎被一股力道牽引著脫離了我的掌握。

睜眼一看,就見半空不知何時出現了那盞綠『色』的燈籠,正在引導傘冉冉上升。

水中的日本妖僧像是有所察覺,斗笠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抬頭,只是明顯加快了誦經的速度。

同樣傘似乎也生出感應,像剛啟動的風扇一樣,逐漸加速旋轉起來。

三白眼止住了狂笑,像是不知道自己眼睛的變化似的,仰著頭茫然的看着旋轉的油紙傘。

「亢龍答吶,般若那耶……」

日本妖僧猛然抬起頭大喝:「魂收!」

隨着這聲大喝,已經變得通體漆黑的蕭靜驀地張開雙臂,朝着這邊飛了過來。

飄浮在半空的身子轉眼間竟變成了一隻黑『色』的大鳥,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飛撲向三白眼。

三白眼像是從夢中驚醒般,忽然低下頭看向我大喊:「他在鬼山……廟裏……」

他顯然是想向我傳達某個信息,可怪鳥的鳴叫聲幾乎完全掩蓋了他的聲音。

下一秒鐘,他就凌空浮起,朝傘中飛去。

眼看怪鳥飛撲而來,我急忙從腰間拔出竹刀,剛要甩向怪鳥,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驚怒交集,扭頭一看,抓住我的卻是趙奇。

「你幹什麼?!」

「別傷她……」

只是這一問一答間,周圍就變得平靜起來。

我急忙轉頭看向三白眼,卻只傘快速的飄浮到我上方,猛然合攏落了下來。

我伸手接住,還沒來得及細看,眼角的餘光就見一個黑影飛到了近前。

不等我抬眼,黑影就落在了我手裏傘上。

看清黑影的樣子,我一下怔住了。

這居然是一隻巴掌大的黑『色鳥。

見鳥頭轉動,用一側幽綠的眼睛斜看向我,我猛一激靈:「鬼鴞!」

「徐福安!」

蒼老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顧不上多想,順着聲音看向水面,立時就驚呆了。

水面上的妖僧已經抬起了頭,我終於看清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他的聲音明顯帶着憤怒,但我卻無法從他臉上看出絲毫怒意。

因為那根本就是一具沒有血肉的骷髏!

兩個幽深的眼窩裏不見眼珠,只是閃爍著兩點暗紅『色』血一般的光芒。

「你是什麼人?」我強作鎮定的問。

「貧僧無道。」

意外的,這日本鬼和尚竟然回答了我的問題。

可也僅僅只是了四個字,他眼窩中的紅光就忽然大盛,盤坐的身子連同身後的七個銅像快速的朝着水中沉去。

「快走!」

半空傳來張喜急切的聲音。

抬頭見燈籠飛快的飄向一側的『迷』霧,我連忙拽上趙奇,跟着燈籠跑進了霧鄭

『迷』霧比想像的還要濃重,身在其中,我甚至連身邊的趙奇都看不到,只能是不顧一切的跟着前方微弱的綠光飛跑。

沒頭蒼蠅般的跑了一陣,忽然就覺得身子一暖,面前的綠光消失,緊跟着『迷』霧消散,周圍的景物變得清晰起來。

恍惚的見前方站着個人影,我『揉』了『揉』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才看清那人居然是郭森。

「你們兩個剛才去哪兒了?」郭森走過來,滿眼疑『惑』的看着我和趙奇。

我看了看仍然有些失魂落魄的趙奇,回過頭,再看看盡頭處的那扇門。

門頭上的燈箱赫然標識著『太平間"三個字。

不等我開口,郭森就盯着我:

「太平間的門是鎖著的,監控顯示,你們到了這兒就不見了。」

我吁了口氣,點點頭。

他也朝我點點頭。

貌似我們只能用這種無言的方式傳達領會精神。

郭森忽然偏過頭看着我身子一側。

我順着他的目光轉過頭,就見一隻黑『色』的綠眼睛怪鳥跳上了我的肩膀。

「這鷯哥哪兒來的?眼睛怎麼是綠『色』的?」郭森好奇的問。

我使勁搓了把臉,反問他:「三白眼呢?」

「沒搶救過來,死了。」

郭森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麼,盯着怪鳥瞪大了眼睛。

離開醫院,三人找了家通宵營業的大排檔,點了幾個菜,搬了箱啤酒。

聽我把先前的經歷一,郭森聽得直搖頭。

他並不是不信,只是這種事在任何人聽來都覺得匪夷所思。

一直沒話的趙奇一口氣吹了整瓶啤酒,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看着我,澀聲問:

「靜是不是死了?」

「段乘風真的過,她命不該絕。」我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

「在水牢看到的那個應該不是蕭靜。」

「那明明是她。」

「不對,應該不是。」我捏了捏他的肩膀,「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年前我又見過蕭靜一次。」

聽我把和樹區的經歷一,兩人好半都沒話。

我猶豫了一下:

「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次……還有老樓那次,明顯是有人佈局。上次我和沈晴抹了鍋底灰,老陰卻能看到我們;這次那個鬼和尚無道,他叫我徐福安,這明我們去的那座『監獄"很有可能是他利用鬼法弄出來的,他對那裏的一切無所不知。撇開所有我能理解和不能理解的,單無論是老陰,還是無道,都是邪門高手。」

「你到底想什麼?」郭森問。

「我是想,不管是日軍俱樂部還是監獄,都是被老陰和無道一夥掌控的。他們的邪術那麼高明,怎麼會沒發現在俱樂部里躲著一個他們不知道的魂魄?」

「你的意思是,蕭靜已經被發現,被他們給抓了?」趙奇問。

我搖了搖頭,「我有種感覺,蕭靜被奪舍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她之所以一直待在俱樂部沒被人發現,也是某人刻意的安排。」qδ.o

「那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郭森擰著眉頭看着我。

「以前我也想不到原因,可我曾經去過一個地方,那裏生活着一家子鬼,他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一個女鬼的執念支撐著那塊陰地。」

「執念支撐陰地?」

「對。」

我點點頭,抬眼盯着趙奇,「我去過的那戶人家姓狄,那個女鬼叫狄金蓮。假使蕭靜現在的處境是有人故意安排,也就是,她的存在很可能是邪局的一部分。如果那幫人還想繼續維持邪局,她就不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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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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