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特殊閣樓

74 特殊閣樓

「這是我兄弟。」

我指指傅沛,又分別指了指婁阿蛾和袁七姑:「我兄弟媳婦兒,和他……他表嫂子。」

我信口胡謅,不是存心欺瞞什麼。

實在是這件事當中,閆光頭太仗義了。

他仗義,我心也不能瞎。過多的邪乎事,不應該讓他過度參與。

婁阿蛾說是懷了六個月身孕,但因為久病在床,人本就瘦弱,又或者,活屍有孕,本就不那麼明顯顯懷。

和被七姑附身的林彤站在一起,她倒是頗具少婦風韻神采。

所以,本質色胚的閆光頭,目光難免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婁阿蛾少有的發火了。

針對的,並不是目光無禮的閆光頭,而是傅沛。

「為什麼每次都這麼莽撞?我以前是不是對你說過,有徐先生在,他說什麼,你才能做什麼?」

婁阿蛾語氣嚴厲,眼中卻透著后怕,「從今以後,你更應該為徐先生馬首是從!沒有他的號令,不能有任何擅自行動!」

「你小弟?」

閆光頭咧咧嘴:「看樣,是有點懼內。不過,這樣的男人,通常都和我一樣,是好男人。」

「閆哥,時間緊迫,有些事,回頭再說。」

「知道了,你先告訴我,你想幹嘛?」

「跟我來的季雅雲不見了。早一分鐘找到她,她就少一分危險。」

閆馮偉點頭:「明白了。」

他用下巴向門外一挑:「看出旁邊的茅房有什麼貓膩了嗎?」

我點頭:「茅房是用來蹲坑的,沒理由蓋得和住人的屋一樣高。」

「哪是一樣高,還超出一巴掌呢。」

閆馮偉比劃着說:「外面看着高,進去裏邊,就跟進一般農村茅廁感覺一樣。這說明什麼?」

我說:「茅房有隔層,上下的。」

「嗯,誰會在茅房上頭搭閣樓?用來幹嘛?」

「藏東西。」我抬眼看着差點被傅沛強拆的那個紙人,「或者,藏人。」

閆光頭撓撓光頭:「茅房就在那兒,就那麼點兒地,從外牆能上去,那就沒意義了。院兒里,也上不去。裏頭更沒空間。唯一的入口,就在相鄰的這個屋裏,就是那面牆,就是那個紙人後邊兒。

如果閣樓里是保險箱,這個紙人存粹只為遮擋,沒毛病。

可如果是更貴重的東西呢?放進保險箱還不夠保險,還得再在茅房上頭搭個閣樓藏保險箱?

那得是什麼?」

我說:「比錢財更貴重的,在我看來,只有命。」

閆馮偉一拍巴掌:「想一塊兒去了。」

他指著上方紙人,說道:「現在就假設,裏頭是藏人的,那就只兩個情況。死人,或者活人。

按照我的想法,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藏人的人,既然覺得重要,就不會只掛個紙人做遮擋。」

我點頭:「有機關。」

「對!」

閆光頭單手畫了個圈:「這屋我全看過了,整個院子根本沒拉電。」

袁七姑插口:「場子裏很久都沒通電了。」

傅沛道:「不可能啊,我每天回來……」

婁阿蛾握住他一隻手,凝視他雙眼,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傅沛的衝動,是因為才得回記憶,甚至記憶還不完全。

但他不傻。

整個場子裏就只兩個活人,其餘全都是鬼物。

有電?

那多半只是不能夠解釋的力量造成的假象吧。

閆馮偉接着說道:「沒電,就不存在導致讓人觸電的機關。再看這房梁,結實著呢,也不存在重物砸死人的風險。」

我點了點頭:「我是學醫的,如果換了是我,有這麼個紙人,我一定會加以利用。隨便填充一些藥粉,泄露出來,不至於把人弄死,也會導致人昏迷。」

傅沛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尊主……徐先生,我剛才查看過,那紙人後方和牆面……粘合的很牢固,想要不破壞紙人,把暗門打開,不容易。」

我看向閆光頭,他也正看着我。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挑眉毛,跟着就往外走。

來到院兒里,我徑直走到正屋和偏房相交的角落。

閆馮偉卻是走到茅廁門口,從地上撿起幾塊凝固的洋灰顆粒,兩隻手來回拋著。

「尊主永遠都是尊主,行事所為,我們永遠無法揣測。」袁七姑像是壓低聲音說的這話,卻偏偏又能讓我聽到。

「用你拍馬屁?」

我斜睨她,「這鄰近,哪家有梯子?」

「要梯子幹嘛?上房?」傅沛問。

閆馮偉走到我所在的位置,叼了根煙,指點地面:「有暗門不一定非得開門進去,就這破房子,上房揭瓦,它不香嗎?

他所指的,是地上兩個不怎麼明顯的小坑。順手丟掉的,是用於添補瓦片縫隙的洋灰塊兒。

傅沛後知後覺:「屋裏的暗門是幌子,設機關的人,都是走房頂子的?」

閆馮偉忍不住對我小聲吐槽:「你小弟真是榆木腦袋,我猜你收他,是因為他媳婦兒好看。」

我捶了他一拳,對傅沛說:「找梯子吧。」

「不用那麼麻煩。」

傅沛把藥箱交給婁阿蛾,左右一看,從一邊的牆上摘下一捆麻繩,又順手拿起一把生鏽的鐵鍬。

後退幾步,將鐵鍬猛地往地上一插。

鐵鍬把兒還在晃動不定,他已然縱身而起,竟是一躍單腳站到了頂端,身形還未定住,已經再度飛躍,直接躥上了偏房的屋頂。

閆光頭連着吸氣:「我現在知道,你不是看中他媳婦才收他做小弟了。起碼不全是……」

傅沛的個頭,比我還矮那麼一點,但除了輕身工夫,雙臂力氣也大得驚人。

找了個穩固的位置扎馬站定,拋下麻繩,我和閆馮偉都沒使力,就被他雙臂一輪倒騰拉了上去。只留下兩個女人在院兒里。

跨上茅廁房頂,不用細看,也輕易瞧見了瓦片曾被揭開過的痕迹。

閆馮偉翻着眼皮說:「這裏邊,如果是人,那就一定是死人。」

他看向我,眼中帶着無奈和無措。

我領會他的意思,搖頭說:「不會是季雅雲。她如果死了,我會感應到。」

「那這下邊是?」

閆光頭也是手快,嘴裏說着,已經貓腰動手去揭其中一塊鬆動明顯的瓦片。

傅沛猛然大叫:「小心!」

話出口,已然遲了。

任憑我們機關算盡,都沒想到,就是那塊瓦片下面,竟然連着一根肉眼難辨的魚線。

魚線被牽扯,房頂之下,猛然間傳出一陣野獸般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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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倌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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