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得劍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得劍

儘管知道齊冠洲要來子午不會費什麼事情。

可依然拖延了兩天的時間,這兩天裏面,元麟一直無動於衷,將所有的事情看的很通透。

齊冠洲的幕僚也不知如何和武王次子打交道,只能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哪怕齊冠洲的將軍府里從來都不缺好酒好肉。

第三日正午。

齊冠洲帶着一位約莫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來到了將軍府的大堂。

這位中年男人一席墨黑色的長衫,身材有些消瘦,個子不高,一頭流雲發。

他背負着一柄劍匣,劍匣乃是用萬年的梧桐神木雕刻而成,散發出淡淡的梧桐香味,雖然很淡,經久不散。

元麟見狀,說道:「這一位就是五絕堂的主人,廖寒星吧?」

來舊南越之前,元麟大概調查了一下五絕堂,知道廖寒星這一號人物。

也清楚,許多齊冠洲不好親自去做的事情,都是廖寒星去做。

與其說齊冠洲是為了五絕堂的根本利益着想,還不如說是介於互相合作的上下屬關係。

齊冠洲滿臉惆悵的說道:「是的,我花費了很多功夫,才說動了廖堂主。」

廖寒星給人的感覺不卑不亢,有種平素樞機的感覺。

元麟對這樣的人,還是很有好感的,也很羨慕齊冠洲,手底下可有這樣的人為自己做事。

起碼廖寒星絕對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每一件事都能做的很到位。

元麟有所耳聞,近些年來,舊南越殘存的古老世家,都是廖寒星親自出面去制衡,偶爾也會滅其滿門。

這才有了齊冠洲在舊南越地界呼風喚雨的影響力。

廖寒星上前,雙手呈上劍匣,說道:「子午在下給你,可需要二殿下一個承諾。」

元麟淡然道:「子午這柄劍,的確可以要來我的承諾,前輩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直說就好,只要我元麟能夠做到。」

齊冠洲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子午是五絕堂的,不是齊冠洲的。

故此,元麟稱呼了一聲前輩。

也沒有着急接過這劍匣,元麟在等著廖寒星的下文。

廖寒星正色道:「我有一個兒子,是一個讀書人,大概後年,會去皇城那裏考取功名。」

「我不知道我的兒子和其餘的士子比較起來,會是如何。」

「可我的兒子出自於江湖,到時候難免會被各路衣冠士子看不起。」

「還希望二殿下可以在皇城裏,給我的小兒子一些面子,招待一下。」

齊冠洲在一旁無動於衷,這件事廖寒星跟齊冠洲說過,齊冠洲也說過要給廖寒星幫忙。

若是舊南越出現了一個可以在大魏廟堂為官的才子,無論是對於齊冠洲,還是廖寒星,都有着莫大的好處。

軍方而言,齊冠洲完全有能力為廖寒星的小兒子,謀取一份不錯的職位,起碼是個參將。

但齊冠洲也沒有愚蠢到去培植黨羽,武王麾下,每一位將軍都是乾乾淨淨,堂堂正正的。

元麟伸出手,接過了劍匣,從容道:「我只能為你的兒子開路,至於你的兒子日後會不會連中三元,那就要看你兒子的本事了。」

「南越距離江南不是很遠,屆時很有許多士子進京趕考,考取功名,終歸是大浪淘沙的事情。」

「希望你也能有一個心理準備。」

廖寒星微微點頭,平靜道:「若是我的兒子志大才疏,本事不夠過硬,那是我兒子的事情,我廖寒星絕對不會怨恨二殿下。」

元麟道:「知曉。」

齊冠洲招呼道:「既然事情都已經談妥了,不妨大家坐下來吃一桌,好好聊聊。」

元麟搖頭道:「不必了,我先去萬象劍池,再去西蜀時間緊迫,來不及耽誤了。」

齊冠洲無奈的攤了攤手道:「侄兒長大了,也開始變得忙碌了起來,當叔叔的我,有些時候總覺得自己老了。」

元麟沒有多餘的回應,僅僅兩字道:「告辭。」

旋即,便帶着姜靈離開了將軍府的大堂,庭院外面,有一頭萬里煙雲照等著。

接着,萬里煙雲照震開雙翼,御天而上,沒過多久,便離開了九真郡的天空,前往萬象劍池。

見到好侄兒走了之後,齊冠洲終於釋放出來了怒氣。

滿臉不爽道:「三少爺還真是一個倒灶的少爺啊,讓我們損失了子午,這柄劍本來是留給大殿下的,現在倒好,大殿下日後一旦成為世子,我們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道賀。」

吃了就走,就像是狗。

這是齊冠洲內心深處對元正的評價,不但像是一條狗,這條最後還給他反咬了一口。

范義在一旁安撫道:「二殿下的性子是冷淡了一些,直接了一些,看上去不太懂人情世故,實際上比誰都計算的清楚,子午於二殿下而言,終歸是一個很大的人情。」

「以二殿下的為人,必然會記得這一份人情。」

齊冠洲冷笑道:「若是連這麼大的一份人情都記不住的話,我也就不認他這個侄子了,等過年的時候,非要在王爺面前好好絮叨絮叨這件事。」

廖寒星沉默不語,於他而言,無論是將子午送給大殿下,還是二殿下。

好處都是一樣的,廖寒星只是希望,慢慢的從江湖中歸納向廟堂里。

真的為難的人,其實只有齊冠洲一個人。

……

這些日子,該去西蜀的人,差不多都到位了。

蜀道外面,一如既往地冷清,也許是元正沒有趕上一個好時候。

剛來蜀道外圍,元正就看見了那一位一席紫衣,頭戴紫金冠的道士。

不過這一次,蘇儀還是有坐騎的,沒有光靠兩條腿在路上走。

那是一頭青牛,就像是江南稻田裏面耕地的大水牛,不過雙眼炯炯有神,隱約間透露出淡藍色的光輝。

元正大老遠的喊道:「師兄,你這一頭坐騎,很氣派啊。」

蘇儀在這裏等候多時了,和上一次一樣,他的手裏還是拿着一柄尋龍尺。

走到跟前,蘇儀才說道:「我的坐騎再氣派,也沒有你的萬里煙雲照氣派啊,還有兩頭五色鹿。」

元正壞笑道:「我的意思是,師兄這樣的人,哪怕是騎着一頭瘸腿的毛驢,那也是氣派的,畢竟仙風道骨的風采擺在這裏。」

蘇儀淡然道:「看來修行庶人劍的時候,師弟學會了油嘴滑舌,也學會了更深一層的人情世故。」

元正苦笑道:「算是吧,和師兄比較起來,還是雲泥之別。」

絮叨了一會兒,一行人便進入了險峻的漫漫蜀道。

距離冬季,還有一段時間,可蜀道里深秋的風,算是有些刺骨了,對於尋常百姓來說。

元正將自己的打算跟蘇儀說了一遍,就是和西蜀雙壁聯手,得不到龍脈,也要得到人心。

西蜀雙壁雖然厲害,可蘇儀當做軍師而言,也能給西蜀雙壁幫上大忙。

聽完了元正整體的計劃之後,蘇儀卻說道:「這件事本就是一件各為其主的事情,不適合拉幫結派。」

「龍脈只有一條,誰都想要吃獨食,盟友太多,肉不夠吃的。」

「況且西蜀雙壁,依舊是大魏朝廷通緝的要犯,師弟若是和西蜀雙壁聯手,被大魏的鐵鈎抓到了蛛絲馬跡,師弟的父王那裏,也很難有一個過得去的交代。」

「西蜀的龍脈離開,散去,對於大魏廟堂而言是一件好事,最後的歸屬到底是誰,皇城裏的那一位也不會在意。」

元正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真的很想給自己兩巴掌,如此粗淺的問題,自己竟然沒有想明白,非得要師兄提醒自己,自己才能反應過來。

啥時候老子變得如此的愚笨了?

龍脈只有一條,便意味着西蜀註定會腥風血雨,到時候江湖豪強會死掉不少。

江湖上的人,大多數都不服管教,死了就死了,對於廟堂而言,也算是少了些刺頭。

龍脈會被誰得到?

皇城裏的那一位也不會在意,因為大魏的龍脈,要比西蜀的龍脈厲害一些。

只是一個人得到龍脈,撐死了就是延年益壽,接近永生罷了。

那樣的人,會當凌絕頂,對於世間俗事,也沒有了多大的興趣,估計都會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對於大魏廟堂,還是一件好事。

此番西蜀的事情,必然有着大魏的鐵鈎提前步入了西蜀,暗中觀察。

順勢解決掉一些通緝要犯,若是有合適的機會,也會暗殺掉一些皇城裏那位不太喜歡的人。

元正心有餘悸的說道:「我們這一次,是暗中觀察,還是奮力一搏,奮力一搏的話,對於我們並無好處,天境高手出沒,基本上沒我們的事情。」

蘇儀道:「那就是暗中觀察咯。」

元正:「……」

「可我也真的不希望,西蜀雙壁那樣的大才,死在了這件事裏面,事關他們西蜀的氣運,秦廣魯和郭喜軍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

蘇儀淡然笑道:「那就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事情了,有些人自然會死,有些人也會活下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與宿命,你又不是神明,怎能面面俱到。」

聞得此言,元正有錐心之痛。

小事情可以用銀子解決,大事情,自己還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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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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